被迫当神棍的日子
晏安没有参与摆五色石的伏魔阵,他把机会留给了特处中心的几个老人,他们都是有几十年资历的老天师,比他更合适。
他与国安的成员艰难制服一个人偶后,看着四周还在不断涌现出的人偶皱了皱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抬起头,天空愈加阴沉,密集的雨点落在他的脸上和眼里。
他们这边已经有不少人受了伤,再下去肯定会出现伤亡,而人偶只解决掉了零星几个。
“裴然。”他喊了一声。
裴然此时也正在努力杀人偶,听见晏安的声音,将手上的事交给其他人,连忙走了过来。
晏安视线落在远方,“摆祭坛。”
那是一栋烂尾楼,只修好了灰色的钢筋水泥,前后通透,但却是附近地势最高的地方。
晏安与裴然背着东西爬上楼顶,用废弃的砖头木板搭了一张简陋的桌子,面朝西方,摆上香烛、香炉、令旗和敕木牌等。
“你要送神?”看出门道的裴然问。
雨神也称雨师,是西方白虎七宿之一,晏安朝西摆祭坛,再联系现在的情形,裴然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但是,“不行的,自建国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请到过神。”
有一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连请都难,何况送?更何况裴然怀疑他们已经被神抛弃了。
因为人们先抛弃了他们。
“不试试怎么知道。”
晏安不听,这件事安先生与他闲谈时说起过,神不是消失了,而是因为改朝换代、天地气机变化,以至于他们很难出现。
他回想书中记载的步骤,深吸口气,然后拿起令旗念祭词。
因为晏安之前做的事,他在裴然心里可信度很高,听他这么一说,裴然不由也抱了一点希望。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空中的乌云不仅没散,反而聚拢起来,黑的发沉,雨也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晏安是摘了雨披的,身上早已被雨水淋湿,汗水混着雨水从额角滑下。
裴然看得心急如焚,就要再次开了叫晏安放弃了,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轰隆的雷鸣,但奇怪的是之前并没有闪电,而且雷声过后雨就立刻停了。
雨说停就停,空中的黑云也散了,裴然目瞪口呆,是巧合?他马上看向法坛,上面的敕木牌没有了!
再看楼下,雨停后对付人偶变得简单起来,天师们摆出无数个天雷阵,国安的人则将人偶抓来丢进阵法里,分分钟就能消灭一个。
这也是人偶并没有逃的意思,它们的目的是缠着更多的天师,给李清田争取时间。
六个头发花白的天师手持法器站在六个方位,向姓老者拿着五色石立在阵中,李清田站在老者的对面。
从远处看只能看见这几个人呆立着一动不动,晏安还好,他能看见阵法上方缭乱的气场,双方似乎陷入了胶着。
就连五色石都奈何不了李清田吗?
在送神之后,他身体其实已经有些累了,但此时心一急,做下决定。
这次,他要请神!
请神的步骤与刚才大同小异,他按照记载走位、唱词,然后静静等待变化发生。
一秒两秒,裴然期待的看着他,“你还是晏安吗?”
晏安想回答他说一句我是,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还没睁眼,鼻子里就闻到一股医院特有的味道,他身体沉重的不行。
好像被几百公斤的卡车碾过一样。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却还记得是在追捕李清田过程中。怎么样了,成功了没有?这是晏安此刻最迫切想要知道的。
病床上,眉眼修长皮肤白皙的青年眼皮动了动,他手背上扎着输液管,泛着淡淡的青色。
一只略大些的手覆盖上去,温暖干燥,黑色袖口下露出一点白色衬衣,手腕上戴着一只腕表。
晏安手上的神经作出回应,轻轻一动,没有另一个体温作对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冷。
“晏安。”
有人在叫他,声音低沉平缓,让他有些焦躁的情绪放松下来。
“晏安,你睡的太久了。”声音略带叹息的说。
晏安突然想到了小黑猫,每当它捣乱后用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他就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对了,不知道小黑猫怎么样了。
“顾总。”方以从门外进来,关上门,看了看背对着他的坐在病床前的顾总,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即使对方再好看,那也是个男人。
他不敢多想,压低声音,“天师的家人打电话过来了。”
爷爷外公?晏安着急起来,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进了医院,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控制手指去挠男人的掌心。
“晏安?”
掌心的动作虽然微小,但顾学琛第一时间发现了。
晏安干涩的嘴唇动了一下,立刻就有棉棒沾了水递到唇边,是温热的。
他心里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来。
顾学琛将看到一半的文件放到一边,“别急,慢慢来,你家人那边我会先让人瞒着。”
晏安放下心,莫名的信任这个人,慢慢开始调动神经恢复身体的知觉。
男人也不催他,过了许久,他终于睁开眼,很久没有见光的眼睛视线内一片白茫茫的,男人的脸由模糊到清晰。
他长得很好看。
晏安张了张嘴,用沙哑难听的声音,低低的,“顾先生。”
“嗯,我在。”
第51章 表白
晏安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那双眼睛深邃逼人,直直望进他眼里。像一汪平静的湖,但他却感觉平静的水面下蛰伏着什么别的东西。
他看着顾学琛棱角分明的脸,一时有些怔忪。
“那,现在还用瞒,吗?”方以壮着胆子开口,被顾学琛轻轻一瞥,吓得最后一个字差点咽回肚子里。
他能怎么样,他像是那种没眼色的人吗?实在是手机响了半天没人接,这都打第二遍了。
“可以吗。”顾学琛问晏安,问他现在能不能正常说话。
晏安的头发有些长了,几缕碎发落到额前挡住眼睛,他动作自然的用手拂开。
柔软的指腹触碰到额头的皮肤,对方温热的呼吸洒在他掌心,晏安住院期间顾学琛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可唯独这次,他眸光深了些。
因为对方是清醒的。他等着晏安的回答,面容肃冷。
晏安觉得怪怪的,不是顾学琛的动作,而是为什么他感觉对方有点紧张?
他清了清嗓子,“可以。”
“手机给我,去叫医生过来。”顾学琛不由分说接过晏安的手机,随即把碍事的方以赶出病房。
手机被晏安开了外放。
“安安现在很忙?怎么没接电话。”是晏爷爷的声音。
顾学琛将病床摇起来,给晏安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爷爷,我刚刚下了课,回寝室洗澡。”晏安语速缓慢的说,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正常点。
他手伸向病床旁的凳子,上面有一杯水,顾学琛就是用杯子里的水沾的棉棒。
晏爷爷没有怀疑,“再热也就这阵子了,快到国庆了,你们班上不是每年有组织旅游吗?”
“我跟你外公商量了下,之前都没准你去,这次你就别回来了,好好去玩吧。”
晏安成功碰到了水杯,然而他高估了自己,握着杯子的手抖个不停,好像杯子有千斤重一样,杯里的水从杯口溢出来洒在他手背上。
幸好顾学琛兑的是温水,否则他的手现在已经红了一大片。
顾学琛放完文件转身就看见这一幕,长腿一迈走到床边,伸手连着晏安的手一起握住,低头看着对方,眼神有些无奈。
晏安弯起唇角冲他笑了笑,对晏爷爷说,“没事,旅游也不是每个人都去了。”
顺势将水杯拿过来,顾学琛俯下、身,将杯口递到晏安唇边。
晏安一边喝一边拿小眼神瞅着这人,可惜对方一直垂着目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让你去你就去,怎么话这么多?”晏爷爷不耐道,“你回来也没用,我跟安先生报了旅游团,家里没人。”
晏安刚要说什么,晏爷爷立刻挂了电话,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他伸手去拿肚子上的手机,结果不小心碰到顾学琛的手,杯子里的水顺着下巴流进脖子里。
晏安下巴湿漉漉的,这时顾学琛突然抬起他的下巴,拇指按上去轻轻擦拭,像在摩挲什么。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由于顾学琛弯着腰,两人脸靠得比较近,一人低头一人抬头,彼此目光对视,谁都没有开口。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晏安那次昏迷后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期间靠打点滴维持身体的基本消耗,他现在的样子虽然称不上丑,但绝对没有平时精神奕奕的时候好看。
皮肤过分的白,没有血色,眼眶底下有些青黑,但眼珠子黑得像剔透的宝石。他的唇色偏白,因为刚刚沾了水,终于显得不那么干涩了。
可是在顾学琛眼里,晏安依然好看,只是瘦了。
“晏安。”他嘴唇微微动了动,轻声喊出这两个字。
感受着下巴上的手指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移动到脸颊上,晏安心里抖了抖,“怎、怎么了。”
要说他对顾学琛近来的变化完全没有感觉,那是假的,尤其那段时间因为五色石的事,他们经常见面。
但是晏安一直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是偶尔出现的梦境影响了他的判断力,毕竟对方表现的并不出格。
然而现在是怎么回事?他的错觉又出现了,并且越来越严重了吗?
“晏安。”
对方又叫了一声,“嗯。”
“晏安。”
晏安不想回答了。
或许是他眼里的嫌弃太明显,顾学琛嘴角勾了勾,“我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时机,但如果让我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再开口,那我可能永远等不到。”
“因为除了跟你在一起,没有比这更好的情况。”
晏安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猜到了顾学琛会表露一部分心意,但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表白!还这么...这么...
他突然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
“别这样看我,”顾学琛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晏安眼睛不停眨动,长长的睫毛扫着手心发痒。
手痒,心痒。
“我想做你一个人的顾先生。”
晏安:他是不是还在做梦啊。
顾学琛跟他表白?是表白吧!
要说他对顾学琛没有好感,那也是假的,不过他把这份好感控制在一个合适的界限内,一旦超出警戒线,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脱身。
顾学琛,豪门继承人,他,普通百姓。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男人。
不说顾家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跟家里人开口。
重生前,他想的是孝顺爷爷,等老人去世再解决个人问题。重生后他多了一个亲人,然而经历过生与死,情情爱爱的就越发显得微不足道。
他只想守着爷爷和外公度过余生。
晏安其实已经做了决定,他们不可能的,越是这么告诉自己,他却越来越觉得心里有些空。
“晏安。”
虚掩的病房门被从外推开,裴然一脸惊喜的快步走进来,看见病房里的一幕,身体急刹车顿住。
他身后跟着几个医生护士,还有去叫人的方以,全都额头冒汗气喘吁吁的,可见裴然走得有多快。
见他停在门口,正疑惑这个比他们还急的人怎么不走了,就见对方突然后退一步跨出病房,然后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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