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的兔尾巴!
顾寒回头的时候,他又假装看窗外的景色,还咚咚的往阳台上走去。
人没到阳台,就被顾寒拉住了,从后方搂他在怀里。
白可这下实质性地感觉到“热水袋”的热了。
背与顾寒胸膛相贴的地方,尤其的烫。
他脸红了又红,还是硬着嘴道:“不是说让我一个人任务嘛,这会儿怎么又来了?”
顾寒:“是啊,让你一个人锻炼锻炼。”
白可:“……”不听不听,来了就是舍不得他的。
果然,顾寒很快说:“但是你一个人来,我又有点不放心。”
白可腮帮子鼓的圆圆的:“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寒突然低下头,下巴点在他肩膀上,声音软下来:“对,其实是我不舍得你一个人出来,就跟着来了。”
他停了会,说:“昨晚上,抱歉。”
“现在道歉不觉得晚了吗?”白可嘴紧紧抿成一条线,口气也不好,其实心里早就开出了花。
甚至觉得现在继续昨晚上的事也不是不行。
顾寒轻笑了声,那声音落在耳边,又低又磁,听得他耳朵又红又痒。
“晚了,那你要不要原谅我?”
白可继续憋着笑,义正言辞道:“不原谅,你错过机会了,我不要你做我男朋友了。”话刚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一笑出来,就明显感觉到身后绷紧的胸膛软化了下来,随后下骸被扣住,被动往顾寒那方侧去,唇上一热。
两人接了个唇舌交缠的吻。
顾寒坐下来,帮白可看了下任务手册,圈了几个关键点。
白可拿着小板凳坐在他下方,认真的像个专心听讲的学生。顾寒讲完,学生白可表示他都懂了没问题了谢谢顾主任。
顾寒斜睨着他,浓长的眼睫在眼睑下留下淡淡的阴影,也不说话。
白可突然发现,顾寒的黑眼圈,其实不比自己淡。
……他昨晚也没睡好吧,白可心想。
他垂下头,假装看手册,小声说:“好吧,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嗯?”
白可:“说你不是男朋友的话啦!”
顾寒:“哈哈哈哈哈。”
白可用笔去戳他:“你笑什么?”
顾寒握住他的手:“我这是高兴,高兴自己找了个这么可爱的男朋友。”
这话勉强过关,白可决定原谅他了。
两人讨论了会,白可确定没有疑问后,伸了个懒腰。
神经松懈下来,就觉得有些困意了,他问顾寒什么时候走?
顾寒委屈地说:“你是不是希望我走?”
白可:“要不一起躺下休息会?”接触到顾寒的眼神,他立刻正经道,“就是躺一下,我有点困。”
顾寒笑了笑,说:“我还有事,陪不了你,对了,这个你拿着。”他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黄色小挂坠来。
白可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被他“丢”了很多次最后还是被顾寒捡回来的黄色圆签么?
顾寒:“这个应该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吧,看你一直留着。”
白可看到圆签就别扭,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随便扔了就行。”
顾寒脸色一正,严肃道:“我能感觉到这枚签不普通,你单独外出任务,待在身边保平安,我也比较放心。”
听顾寒这么说,一再拒绝反而容易引起他对这签的好奇,白可只得不情愿地接过,说:“好,我会带着的。”
顾寒这才满意一笑:“那就没问题了。”
临走前,他凑到白可耳边轻声说:“等你回来,来我房间。”
白可抬眼:“什么?”他看着顾寒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然后,听着他用堪比高级低音炮声效的嗓音犯规道:“我等你上我。”
说完,还伸手在他下面捏了一下,眉眼里皆是勾人的风情。
白可一下脸爆红,后面怎么回应都不记得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顾寒早走了。
他手里紧紧握着黄色圆签,只觉这玩意沾染了顾寒的气息,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不一会,隔壁杭行一过来敲门,他赶紧拍了几下脸让自己冷静一点。
去开门时候心里头还忍不住念叨,人家都说美色误事。
老祖宗果然说的都是实话。
杭行一是过来告诉他,今晚室友不回来住,如果方便的话,他可以早点过去做准备。
之前白可稍微给他解释了一些抓鬼的流程,他还挺好奇的。
白可想了下,觉得也行,杭行一高兴地站在他对面看他收拾东西,边看边说着晚上的事。
白可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拿过一看,是顾寒给他发信息。
【虽然很希望你今天就能办完案子回来,不过,还是以任务为重,如果一下子驱除不了就等等,别太冲动,安全为重。】
白可嘴角不由自主勾了起来。
对面的杭行一话说到一半,见白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愣了愣,以为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引他发笑,小声问道:“我说错了吗?”
白可忙收起笑容:“不,你继续。”
杭行一:“……”总感觉更微妙了。
•
很快到了晚上十点。
白可循着之前顾寒的建议,决定用“共体术”直接附身到杭行一身上。
杭行一虽然也想要围观全过程,但是一想到要与真正的“鬼”直面,又怂了,乖乖把身体让给了白可。
一到时间,外头的拐杖击地声如约而至。
杭行一紧张地抓住白可的手臂,白可向他点头,表示自己也听到了。
这是杭行一遇到的第一个也能听到声音的人,他都快激动的哭了。
白可也不含糊,直接拉着杭行一到了阳台上,拍符到他额上,灵魂出窍至他身上。
做完这些之后,他控制杭行一的身体,弯腰去取自己身体口袋中的妖术符。
之前放在口袋中的那个圆签也一并勾了出来,他本能地塞了回去,脑中突地想起白天顾寒的话,又把那圆签拿了出来,挂在“自己”的脖子里。
白可推开窗,外头的凉意从窗户打开的口子里往房间猛灌。白可打了个冷颤,待身体适应这股冷意后,定神往外看去。
只见一个身披血色披风的老妇人悬在空中,背对着他缓缓往前走着。她双脚踩在虚空中,却如履平地,手中拐杖一下一下敲击着“地面”。
原来,那拐杖击地声就是这么来的。
白可猜测,应该是老妇人使用了什么鬼术,在自己脚下幻化出透明的地面来了。
老妇人又走了几步,像是感觉到有人视线追随着她,脚下动作停了会,转过身来。
她身后不远处,是漆黑、鬼影绰绰又望不到尽头山林,而两边沉浸在夜色中的宿舍楼庞大的像是野兽。
这种浓郁的恐怖片氛围让白可破天荒的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要遭的念头,从小到大对于外在危险的高敏感度让他全身紧绷起来,身体站的笔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任务就是我原先稿子里第一个任务,会精简内容的。
第50章 第 50 章
鬼妇看到他,停在原地好一会,才拄着拐杖往这边走来。
距离两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显然是感觉到眼前的这个“杭行一”不简单。
鬼妇全身白骨,眼眶里燃着两团绿幽幽的鬼火,白可与她对视了会儿,才勉强习惯了些,说:“你来做什么?”
鬼妇说:“你是杭行一?”
白可眉头一蹙:“你知道我的名字?”
鬼妇又说:“你不是杭行一。”
白可:“……”这自相矛盾的。
鬼妇歪着头打量他,眼眶里的鬼火一闪一闪的,看的白可心里发毛。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你每天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在人间游荡的鬼魂。
一般来说,只要他们对人类没有攻击性,不影响人类的正常生活,特别工作组也不会去干涉他们。毕竟鬼魂在人间的存货时间有限,到了一定时间后,如果他们还不去忘川喝孟婆汤重新投胎,便会永远消失在这天地间。
但是像这个鬼妇这样的,一而再再而三骚扰人类,严重影响其生活的,按照特别工作组驱鬼的准则,除非她有特别正当的理由,不然就要把她直接打的魂飞魄散。
鬼妇已经感觉到眼前这个“杭行一”的不同,说:“要知道原因可以,但是你必须帮我。”
白可循着她的话:“要帮你可以,但是我必须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鬼妇安静了会,像在思考,又像在盘算。好一会后,她终于开口:“我来,是为了完成遗愿。”
白可问:“什么遗愿?”看样子,这个鬼妇是有无法忘怀的执念,才会一直留在人世间。
鬼妇扭了下头,白可清晰地听到那种骨头交错的咔嚓声,他抖了下腿,说:“如果我能帮的话,我会帮的。”
鬼妇盯着他看,似乎在思索他这话的靠谱性。
见鬼妇犹豫,白可又说:“你若心诚,我也会诚心。”以前他遇到那些游荡小鬼时,也会尽自己能力帮助他们。在他眼里,只要内心存善,哪怕是鬼,也应该一视同仁。
鬼妇没再犹豫,一抬拐杖,白可眼前的夜幕上,蓦地铺展开一副长画卷。画卷在夜色中泛着旧时老电影斑驳的颜色,为这凉气肆意的漆黑夜晚带来了些许暖意。
白可认真看过去,画卷中的画面切换的很快,像是一出有着超长镜头的蒙太奇电影。
年轻的女孩家中贫困,一日去卖掉手工制品时,收制品的老板随手赠送了她一本书。拿回家翻阅时,女孩发现书中夹杂着一枚银元做书签。她颤着手拿起这枚银色硬币,脸上哀喜交加。
在那个年代,对于女孩这样的家庭来说,一枚银元几乎等同于家中大半年的开销,她正逢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如果有这枚银元做缓冲,会轻松很多。
转眼春暖花开,女孩换了新衣,带着新的手工制品去售卖。老板热情地接待了她,付钱的时候顺口问她书看的怎么样,如果有需要,还可以再送她一本。
女孩怔了会儿,垂下苍白的脸,拼命摇头。
老板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悄悄在她装制品的布袋里,又塞了一本书。
自那之后,每每女孩来售卖手工制品,老板都会在布袋中留下一本书。
四季流转,女孩终于可以不再依靠手工制品维持生活,她凭着自己的本事,找到了一份女学的工作。
学堂放课后,女孩再一次去了收制品老板的店里,却发现,店门口贴着红色的喜字,原来老板要结婚了。女孩安静地站在门口,紧紧攥着拳头,从傍晚直到深夜,旁边人来人往,不时有人问她怎么了,她都只是摇头。
直到天际隐隐露出一缕鱼肚白,她才挪动僵硬的双.腿,想要离开。
刚转身,对面冲过来一辆四轮马车,女孩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没能发出,就倒在制品店门口的台阶上。
老板晨起,看到了昏倒在路边的女孩,赶紧将她送去了医馆。
可惜,女孩因未及时送医,终究失去了一条腿。老板不知女孩缘何深夜还在那里,他略微知道一些女孩家中的情况,念在旧相识的份上,托人送来了一把制作精美的拐杖。
女孩坐在桌前,愣愣地看着这条拐杖,她低下头去,再抬起时,早已泪流满面。
虚虚搁在桌面上的手终于松开,手心里,赫然是那枚夹在第一本书里,被当成书签使用的银色银币。
画面在老板举家搬迁之时戛然而止。
直到画卷彻底消失,天空再次恢复原先的漆黑惨淡,白可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眼鬼妇,鬼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一个小动作,竟带着少女的羞涩。
说来也奇怪,明明依旧是那种悚人的氛围,还是那个形容可怕的鬼妇,白可心里头的怪异却消失无踪了。
白可对她微笑了一下。
鬼妇伸出手,对着白可展开手心,里面果然有一枚银元,上面浮雕着百余年前某位元首的头像。这枚银色硬币久经岁月打磨,依旧崭新如故,一看就是被人经常擦拭,仔细保存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