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鸮
齐闪放任自己压到偶像身上,幸福得此生无求了:“你想和我说什么?”
李子近平静得像个没感情的杀手:“你被开除粉籍了。”
同一时间,远在贵州的朱墨,收到一条微信私聊——
hbt:成功了?
微信群里都嗨翻天了,这人单独问他……
要不是碍于“被尬撩者”的身份,朱墨真想手把手教韩步庭搭讪。
邹珺见他对着手机神情微妙,随意瞄一眼屏幕:“很……变态?这人谁啊?”
朱墨一怔,通常加了不太熟的人,他都会把对方备注修改成真实姓名,方便辨认。修改这位的时候,因担心对方哪天头脑一热发来什么不该发的,引起误会,他多绕了个弯,备注变成了首字母缩写。
现在,他很愧疚。
邹珺也就随口一问,转头就抱着自己手机奔赴表情包大战了。
朱墨把韩步庭的备注改回来,犹豫一下,发了回复:嗯。
一般人,看见这么一个字,都该明白意思了。
但韩队长不是一般人。
韩步庭:发错了?
朱墨心累,比闯关都累:没有。
韩步庭:我很高兴。
“……”朱墨有一种被老教授点评的微妙压迫感。
韩步庭:等我一下。
几分钟后。
韩步庭:好了,我们继续。
朱墨好奇起来:做什么去了?
韩步庭:注销微信账号。
朱墨:??
朱墨:你不是正在和我聊?
韩步庭:现在和你聊的是大号,注销的是小号。
朱墨:为什么要注销?
一人有多个微信号不奇怪,朱墨闹不懂的是,好端端和自己说着话,怎么就忽然想到去注销小号了?
韩步庭:你愿意和我大号聊了,就不用小号了。
“……”他现在懂了。
韩步庭:等一下回去,我会把自己的简历发给你,你觉得可以,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简历?下一步?朱墨看着每一个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就发懵,还不能细想,一想就好像看见个大坑,坑底吹出来冷飕飕的风。
韩步庭: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朱墨深呼吸,云贵高原的空气终于让他平静下来:其实不太明白。
他并不想了解他的身高、籍贯、爱好、职业经历和一切可能出现的诡异信息!
韩步庭:没事。你先回酒店,好好睡一觉,来日方长。
一同坐进出租车的后排,邹珺看见朱墨很认真地按手机,屏幕上是微信修改备注名称的页面,原备注已被删除,朱墨正在录入新的三个字——很变态。
“对嘛,改中文多直接。”邹珺上次看见hbt,这次看见很变态,完全不知道自己中间还漏掉了一次修改。
远在广东的韩步庭也不知道,他在变态之前,曾短暂拥有过姓名。
如果说这一晚还有哪个队是在认真闯关,非五彩冲锋雅灰男队莫属。4:37的时候,故事线正进行到英俊学长b的母亲来学校找老师,举报不良少年d带坏了她家孩子,不良少年d被记过停课,英俊学长b从头到尾没敢帮他讲一句话。
弹出来后,雅灰队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痛斥他,真情实感痛斥他:“渣男!”
扮演英俊学长b的剧情人员,是一支不明真相的无辜队伍。他们忍受了两个对手一晚上的精神病,尤其他自己,还在剧情强迫下,三番两次陪着不良少年d死刨ktv,这男朋友当的堪比力工,末了落这么个名声?
再说……
“这是你们接出来的剧情好吗!”编剧甩锅给演员,什么逻辑!
可人家俩对手压根不鸟他们了,十个人抱在一起,又叫又跳,喜庆得像结婚伴郎团。
英俊学长b也是欠,偏就忍不住好奇,非问:“你们到底在乐什么?什么成功了?”
“学长,”不良少年d小酒红,还保留着习惯称呼,“从现在开始,你们,我们,所有前十三关的人,都不用再进鸮了!”
英俊学长b及队友,五人整齐划一,后退半步,转身拦出租车。
疯了,绝对的。
同在河南、只是城市不同的岳帅小分队和扫把小分队,此时正在通电话。
岳帅:“打算怎么庆祝?”
扫把队长:“等会儿早点铺开门了,喝碗胡辣汤。”
岳帅:“出息,就知道吃,不能健康纤体一点?”
扫把队长:“比如?”
岳帅:“比如旅旅游,终于有时间了,有心情了,不用瞎跑了,趁这机会转转河南啊。”
扫把队长:“来这么多回,还真没转过,你想去洛阳看牡丹,还是开封寻包拯啊,我们都奉陪。”
岳帅:“嵩山少林寺。”
扫把队长:“……”
傅文顷和王断然两位队长,一个在湖南,一个在江西,弹出后的反应却如出一辙——神情平静,仰望苍穹,像一个哲人。
两队队友不得不按住狂欢庆祝的冲动,小心翼翼地问:“队长,你在想什么呢?”
傅文顷仰着头,一动未动,他其实想了很多,可最终,只说出一句话,带着参透生死的沉静:“这辈子,我是说这辈子,别再让我看见飞行棋。”
王断然顶着卷卷毛,回忆着坐了一晚上的大南瓜,眼神向往:“想喝南瓜粥了。”
他们心底有成功的喜悦,可这喜悦被更大的安宁,温柔覆盖住了。那安宁来自终于结束的梦魇,来自回归正轨的生活,来自琐碎却珍贵的烟火气。
北京时间4:37,再过两个小时,城市就要苏醒。
茅七平会带媳妇儿最爱吃的早点回家,并且很快就会知道,他需要再找一份工作了。池总裁将开启忙碌的一天,并在不久的将来,收到猫头鹰健步走北京分会的解散通知。
第192章 番外《风生水起》
那一天回到酒店, 徐望埋头就睡, 睡醒了叫送餐服务, 吃完了继续在房间里坐着, 一整天什么都没干,彻底的放空, 直到夜晚再次到来。
吴笙没这么空虚, 他看了一整天的书。
午夜0:00,吴笙躺在床上,徐望枕着他的腿,两个人一横一竖, 把总统套的大床占满,静静望着天花板。
0:00:01,0:00:02,0:00:03……
秒针又转了一圈,午夜过一分了。
没有猫头鹰叫,没有紫色漩涡,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结束了……”徐望自言自语,清晰感觉到心里的最后一根弦, 松弛下来。
吴笙静静坐起,低头看他的脸。
自己的影子把人笼住了,仿佛两个灵魂静静融到了一起, 吴笙想看清他,又舍不得挪开自己。
徐望等了半天,没等来说话, 也没等来行动,眨下眼睛,嘿嘿乐了:“看我看入迷了?”
吴笙没听清他说什么,注意力都被微微开合的嘴唇夺走了。
复古时钟滴答在走,玻璃花瓶里的新鲜百合,暗香浮动。
吴笙低头吻了上去。
它夺他的注意力,他夺它。
徐望被亲得猝不及防,忘了闭眼。
一吻结束,吴笙松开被欺负得通红的嘴唇,又细细密密吻上他的眼睛。
徐望倏地闭眼,睫毛微微的颤,手却还上吴笙的脖子,笨拙地回应他。
百合香气似乎更浓郁了……
“叮!”
突来的提示音,让两人身体一瞬僵硬。
过了几秒,徐望才不情愿地坐起来,伸手摸来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一看,果然是微信群:“这帮家伙到底是有多闲!”
“没设置免打扰?”吴笙在中午的时候就设了,不是不讲伙伴情分,实在是一分钟几十条聊天,这个聊完十分钟那个又顶上,他和他的手机都有点扛不住。
“设了,”徐望叹口气,“架不住我啊。”
吴笙从背后贴过来,感受着他的温度,下巴搭上他肩膀:“谁你?”
话是问了,但不用徐望回答,吴笙已经看见了——
岳大帅:旺旺你都潜水一天了,赶紧冒泡!
徐望正打着字,手机忽然被人抽走了。
他疑惑看吴笙:“嗯?”
“我们不能一直住在酒店。”吴笙凑过去舔了一下他的唇瓣,鼻尖蹭着鼻尖,微热呼吸扑到他脸上,声音有种性感的哑。
什么手机,什么岳大帅,徐望在这一瞬间都忘了,只怔怔顺着吴笙的话答:“嗯,对,毕竟是小雪哥哥出钱……”
“明天去找房子吧。”
“好……”
再次被亲上的时候,徐望挣扎着最后一丝理智想,刚刚要做什么来着?
星期六,宜乔迁,宜安床。
“你这是露营来了?”徐望看着钱艾左手电磁炉、右手电风扇,背后双肩包还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什么,忽然有点害怕把人放进新居。
“哎,我就知道没我不行。”钱艾大大方方进门,特自然换鞋,过玄关,进客厅,扫视一圈之后,选了餐桌旁边的一块空地,放下电磁炉,又引来插线板,连上电源。
池映雪和况金鑫比他早到的,已经参观完队长军师的新房了,在钱艾来之前,他俩正坐沙发里看电视,现在电视也不看了,就看钱艾忙活。
弄好电源,钱艾又端着电磁炉上的空锅去厨房接水。
这间三室一厅,是开放式厨房,正在洗水果的吴军师全程围观了队友的“热情”,见人过来,立刻让开水龙头。
钱艾欣慰地朝他点点头:“我就知道你懂。”
“……”吴笙其实不太懂,但不妨碍他装懂。
大半锅水被放到电磁炉上,开煮。
钱艾坐在地板上等。
徐望站在他旁边,小况小雪坐在沙发里,吴笙站在厨房,陪他一起等。
水开了,钱艾连上电风扇,抱着那架半米高的风扇开始满屋吹,一边吹一边指挥徐望:“窗户打开——”
徐望立刻照做,生怕慢一拍,钱艾又弄出什么招数。
沸水咕嘟嘟冒泡,热气升腾,风扇欢欢喜喜的转,凉风里流动着惬意。
“乔迁新居,必须风生水起!”钱艾扛着风扇立在屋中央,掷地有声。
徐望看了他两秒,忽然蹲下来,把电磁炉调到最强火力,让沸水更热闹。
乔迁饭吃火锅,鉴于钱艾多带了一个电磁炉来,于是五个人,吃两锅,十分霸道。
“钱哥,你今天怎么没直播?”吃到一半,况金鑫忽然问。
徐望这才发现,难怪一直觉得这顿饭怪怪的,没“老铁双击666”的bgm啊。
“停了,”老钱精准地从锅里夹上来一块豆腐,“休息一段时间。”
徐望意外:“想改行了?”
“那倒没有,就是重新思考一下直播的定位和方向。”钱艾说归说,手上动作没停,豆腐在筷子上颤颤巍巍,像是时刻准备着往下掉,可最终完完整整进了他的油碟,堪称技艺高超。
徐望叹为观止:“别改了,就吃播吧,你是被食神选中的男人。”
钱艾一口热豆腐下肚,精神抖擞:“真的?”
徐望重重点头,无比真诚:“绝对真。”
“行了,别说我了,”钱艾嘴上说别说,嘴已经咧到后脑勺,“你们以后什么打算啊?”
“我找工作呗,”徐望指指吴笙,“他再从头创业。”
钱艾:“原来那个公司呢?合伙那么长时间,不能回去?”
“能,但他不想。”徐望眼尖地看见又一块豆腐,立刻下筷子,一捞,碎了。
吴笙拿过漏勺,捕获锅里仅存的最后一块完整豆腐,放进徐望油碟里,这才和钱艾说:“我现在有了新的研究方向,和原来的公司没办法再统一步调了。”
钱艾好奇:“你要研究什么?”
池映雪和况金鑫也感兴趣地看过来。
吴笙目光炯炯:“人工智能。”
三伙伴:“……”
没机会再教npc做人,终于要对自己的产品下手了……
吃完饭,五人又在客厅里聊起来,直到天色渐暗,况金鑫才拉着两个伙伴告辞。
送走小伙伴,徐望在厨房刷碗,不时回头看一眼收拾客厅的吴笙,说不出的满足。
“再偷看我,收费。”吴笙带着笑意挑眉。
徐望切了一声:“就怕我不看了,你还得花钱来求我看。”
吴笙很没骨气地沉默了。
徐望把刷得干干净净的盘子放到架子里,一个挨一个,井然有序。骨瓷在灯光下洁白通透,很漂亮。
不知怎的,心头涌起一阵冲动,话就出了口:“高中时候我想过许多次,如果我们谈恋爱了,会怎么样?”
吴笙停下来,没来由的紧张,这是徐望第一次直接说高中的事:“会怎么样?”
徐望安静良久,回过头来,眼角眉梢染上孩子气,仿佛又成了那个十几岁的少年:“我要和你一起值日,一起操场跑圈,一起看电影,一起打游戏。”
他穿着围裙,站在水槽前回头,这一幕吴笙第一次见,却好像已在脑中反复过许多遍。
如果幸福有模样,就是此刻。
“据我所知,好像这些一件没耽误。”他们当时是没谈恋爱,但上述事项一个没落,可全干了。
“对啊,”徐望嘿嘿一乐,奸计得逞似的,“所以我当时就自我催眠,我们俩就是早恋呢。”
吴笙定定看了他半晌,毫无预警走过来,先帮徐望把手上的水擦干,又干净利落解开他的围裙,然后就把人往卧室里带。
徐望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有点打怵:“碗还没刷完……”
回到家,钱艾才想起来,他后面参观房子,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都收拾得很干净,但也都摆了一些私人物品,看起来就像两个房间都有人在住一样。
难道……这俩人还分开住着呢?!
钱艾让自己的推论吓着了,心想不能啊,在鸮里都那么腻歪了,出来必定同居啊。但又一转念,军师看起来的确是重理论轻实践的样子,现在对队长也是当个宝贝护着,保不齐就一直蠢蠢但一直没敢动……
想到最后,钱艾发现,靠,电风扇和电磁炉落人家新居了。
他立刻拿手机给徐望打过去,想说明天过去取,人家刚开始美丽新生活,客厅杵个电扇,多碍眼。
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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