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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一号缉灵组

作者:夏汭生 时间:2020-11-04 03:22:11 标签:爽文 强强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勇敢仗义、挺身而出,这绝不是多管闲事,所以不要把悲剧的结果归结在自己身上,你没有错,错的是王轲,错的是十丈软红中冷漠的世人。”
  林谙听着这一大段盘盘绕绕的普世真理,头都大了,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当初择业选错了方向?这磨人的嘴皮子,该去做和尚开道观普度众生啊,干什么想不通要来驱鬼缉灵?
  “是啊,错的是他。不怪我。”赖美京白色的瞳眸迷茫且呆滞,但也就仅仅一瞬的犹豫,继而仿佛又找到了新的理由,“所以他更该死!他得为他的过错付出代价!”
  “你救了他,现在又想杀了他,那你死亡的意义在哪里?”陆惊风忽悠起鬼来头头是道,恨不得就靠三寸不烂之舌,用爱与和平的方式化解对方根深蒂固的怨怼。
  然而恶灵非人,一身执念,执念一散灵则无以为聚,哪能乖乖听你讲道理?林谙笑而不语,安静地看陆组长表演。
  果然,赖美京失了耐心,懒得搭理他,暴躁地跃起,膝盖跪在窗台上朝王轲爬过去,嘴里念叨着:“什么狗屁意义,那人说了,只要他死了,我就能活过来。”
  “你说什么?”林谙听力绝佳,敏锐地捕捉到这句含糊的低语。
  赖美京却闭了嘴巴,充耳不闻。她四肢并用,灵活地攀上王轲,匍匐在他的胸口,张嘴就想咬断颈侧那条鼓动的大动脉。
  大清疯狂摆尾,无奈赖美京就像条水蛭似的黏得紧紧的。而王轲此时陷入了一种不合时宜的忏悔,他睁着眼睛默然看着昔日好友,基本跟条丧失斗志的死鱼没有分别。
  眼看形势不利,林谙眯起眼睛,单手起决。
  没等他把斗决行完,赖美京周身骤然蹿起蓝紫色的火焰,热烈诡谲,在夜幕下肆意舞动,映亮了小半边天。
  林谙眼角一抽,手上动作僵硬地顿住。
  相同的场景,他在哪里见过。
  焚灵业火凭空乍现,只短短烧了五秒,被困住的恶灵须臾间就化成了一缕青烟。
  大清似乎是被火舌燎到了一点,也或者纯粹是被吓的,庞大的身躯剧烈一抖,恐惧的本能让它抑制不住地蜷缩起来,差点把卷着的王轲活生生勒死。
  林谙勾勾食指,召它回来。
  于是它轻轻地把王轲放下,远离陆惊风,绕开他溜着墙角游到林谙脚边,支着三角脑袋可怜巴巴地蹭起主人的小腿。
  居然能让他威武的冥龙怕成一条怂耷耷的蚯蚓……
  林谙边安慰大清,边瞥了一眼正在拨打急救电话的陆惊风,推测道:“合着你刚刚唐僧念经一样磨叽了那么长时间,是在憋大招?”
  “五秒的大招?”陆惊风报完具体地址,把重伤的王轲挪到床上,“如果那也算的话,就是吧。”
  王轲不光身体受了重创,精神也被累及,痴痴地胡言乱语:“为什么不开门呢?为什么?要是开门就好了……开门……”
  “你……跟东皇观林天罡相识?”林谙对方才在心头一闪而过的熟悉感有些介怀,他走到陆惊风身边,无视了碎碎念的王轲,“怎么认识的?”
  “也就点头之交,不熟。”左臂经脉里暴走的灼烧感久久不退,陆惊风有些不适,没有闲聊的心思,简单回答,“以前帮过他一个小忙而已。”
  “什么……”
  “啊!我还没到场,战斗就结束了?还有没有一点并肩作战的尊重了?”
  林谙刚想细究,茅楹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个急刹没站稳,推了林谙一把,凑到跟前看到王轲的惨状,惊呼出声:“哟,这人怎么废成这样了?”
  “放心,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发达,什么骨头接不回来。”
  陆惊风下意识接住朝他倾倒过来的林谙,掰着肩膀把人像木头桩子一样扶正了,回答道。
  任凭摆布的林谙:“……”
  他算是看出来了,投怀送抱都嫌弃得这么耿直,这位陆组长大概是个直男癌,晚期,药石无医的那种。
  由于事关鬼神,待会儿救护车来了,现场的混乱跟王轲的伤势无从解释,陆惊风顺便把重案组叫了过来当挡箭牌。
  医院大厅里,争分夺秒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医生的、病患的、家属的,这些人背后都像是架着倒计时的钟表,汲汲奔走,来去如风。
  听完整件案子始末的张祺和茅楹唏嘘不已,纷纷表示王轲活该,罪有应得。爱憎分明的茅大小姐愤慨激昂,声称要把此事曝光给媒体记者,让广大人民群众对这对缺德基佬进行深层次的道德谴责。
  陆惊风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张祺看她掏出手机,真的编辑起帖子,连忙按住她那双涂满各色指甲油的爪子,制止道:“你这样不但泄露了缉灵局身份,还会引发网络暴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姑奶奶。”
  茅楹不听,两人为了争抢手机扭作一团。
  “我以为你不会出手救他。”陆惊风有点累,很没人形地瘫在长凳上,长长的手臂抻直了,搭在椅背上,后脑勺抵着墙壁蹭了蹭。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具体说给谁听的,也没个准确的名字。
  没办法,不到万不得已,陆组长都不想那个名字从他嘴里蹦出来。
  林谙双腿交叠,倚靠在墙上,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耳朵里还塞着一副骚红色的耳机。
  过了足足一分钟,那人没反应。
  陆惊风以为他没听见,也就作罢,正打算起身去厕所,没成想竟然听到了迟到的回答:“我只是想让他尝尝被见死不救的滋味,本来就没打算真的不救。”
  说完,感觉哪里不自在,又补充一句:
  “虽然他在我心里虽生犹死。”
  闻言,陆惊风侧头,那人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盯着手机的目光更加专注了。
  这人其实……还不赖?陆组长认真想了想,刮刮鼻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林谙正在玩计时消消乐,只剩最后三秒,还差一组就能稳过,他屏住呼吸,手指划过屏幕。
  胜利的荣光已在头顶,恭喜闯关成功的激萌少女提示音仿佛已经在耳边响起。
  恰在此时,一只手逆着光,好死不死地伸到了面前,直接霸屏遮挡了视线。
  那只手修长干净,指甲剪得整齐圆润,皮肉均匀,骨相清隽。这要是放在平时,林谙可能还会难得给面子地说个俏皮话,吹个欣赏的口哨。
  但是现在……耳机里传来丧气的四个字——挑战失败,配合着嘲讽似的逗笑背景音。
  他面无表情地抬头,额角隐隐爆出青筋。
  “忘了说,正式欢迎你加入天字一号缉灵组。”陆惊风明眸皓齿,笑得见牙不见眼,春光无限,“以后请多多指教。”
  他以为对方会回报以同样热情的笑容,握住他不计前嫌递过来的友谊橄榄枝。
  然而酷姐到底是酷姐。
  她冷漠地拍开他的手,翻了个不计形象的白眼:“无聊。指教个屁。滚。”
  

  ☆、第 17 章

  什么态度这是?
  你酷你有理,张嘴就让人滚,我佛我就活该受着?
  灿烂如花的笑容僵在嘴角,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枯萎,陆同志没滋没味儿地咂咂嘴,深觉自己热脸贴了冷腚,平日里遍寻不见的自尊心这会儿居然罕见地受到了伤害。
  但转眼一想,耍酷也要有资本,谁让人家有实力呢?
  既然是凭自己本事耍的酷,受……就受着呗,也不少块肉。
  宽慰完自己,陆惊风垮下肩膀,蜷起手指,把自作多情抛出去的橄榄枝又收回来,为了做点什么好缓解一下尴尬,被拒绝的那只手自觉上抬,揪了揪头顶那堆乱糟糟的蜷发。
  原意是想把鸟窝头捋捋顺,结果越揪越乱,乱上添乱。
  林谙瞥了他一眼,实在看不下去,只好退出凄惨的游戏界面,把手机塞回裤兜。
  陆惊风刚想灰溜溜地转身,后脚跟还没转出个六十度,林谙伸长胳膊踮起脚,把他揪毛的手拉下来,紧紧握住大力甩了几下。
  那幅度,那力道……差点把他肩膀甩脱臼。
  甩完就嫌弃地丢开,“行了吧?”
  酷姐把手揣回兜,啧了一声,表情颇为无奈,“可怜巴巴的,搞得好像我欺负你。”
  陆惊风顶着清奇别致的发型,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现得楚楚可怜令她产生如此错觉。
  但既然对方给了台阶,那他也就勉为其难顺着往下溜。
  “嗯,今天跟着我们跑了一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休息?怎么能就这么休息了?咱们还没给林妹妹办入职欢迎会呢,正好大家晚饭都还没吃,都饿了吧?直接去聚餐呗。”茅楹听了一耳朵两人的对话,举双手提议,“新同事嘛,联络联络感情,发展发展革.命友谊,还是很有必要的。”
  张祺习惯性帮腔:“是啊,得让林小姐感受到组织的热情!”
  “茅楹你只是肚子里的酒虫馋了吧。”陆惊风插着腰,凉凉地一语道破真相,“欢迎会?理由还挺正经,难道不是随便攒个局就行?”
  茅楹没皮没脸地嘻嘻一笑。
  作为一朵圣洁的高岭之花,林谙自然不稀罕与彼等凡人为伍,拍拍屁股扭头就走,“没兴趣,你们随意,我要回……茅楹你松手!我跟你不熟,喂!警告你啊,别逼我动手打女人……”
  剩下两个大男人并肩而立,默默看着茅楹嬉皮笑脸地用胳膊勒住酷姐的脖子,英姿飒爽地把人拽着实力倒退。
  陆惊风咽了口唾沫,戳了戳张祺:“乖祺,确定不换个暗恋对象?这种金刚芭比巨臂萝莉你也敢要?”
  张祺扶额叹息:“偶尔也有温柔可人的时候。”
  这个偶尔可太偶尔了。陆惊风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在茅楹的执意撺掇下,一行人一个不少地坐在了专营炒麻小的路边大排档,环境堪忧,还美其名曰——露天观景,夜风拂面,诗情画意。
  随意支着的摇摇晃晃的小方桌上,铺着一层白色塑料膜,等菜的时候闲着没事干,拿筷子一捅就破。塑料一次性餐具,塑料红色凳子,塑料凉水瓶,林谙怀疑在这破地方用餐,得吃成一个塑料人。
  闲聊的空隙,几盆油亮通红的小龙虾陆续上桌,一水儿的大铁盆,蒜蓉的、油焖的、清蒸的、麻辣的,卖相讨喜,闻香开胃。
  精致讲究的林大少跟龙虾凸起的黑色小眼睛对视良久,面无表情地心想:这都什么玩意儿?
  其余三人毫无心理压力,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十指大动,大快朵颐,一点也不在乎用餐形象。
  吃完一轮,陆惊风看他端坐半天没动弹,好心地抓起一只,隔空丢到他碗里,劝道:“到这儿就别端着了,看见那两人的吃相了吗?风卷残云猛如虎啊,一眨眼的功夫就什么也……诶!张祺你别动我的清蒸!靠,你再敢动一个试试,咬你信不信!”
  林谙:“……”果然傻逼青年欢乐多。
  好不容易攒个局,茅女侠一拍胸脯,豪气冲天地要了整整两箧啤酒。
  一开始光杀熟,灌完张祺灌陆惊风,后来喝高兴了,灌不动佛系组长,就兴致勃勃地撺掇起林谙来。
  别的不说,于喝酒这一项上,林大少身经百战,未逢敌手。
  无敌是多么寂寞,于是欣然应战。
  但是他千算万算算漏一卦,那就是——他现在的身体不是自己的,酒精耐受值跳崖式下跌,三瓶过后,直接被茅酒鬼按在崖底狠狠践踏,头一歪,爬都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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