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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夫

作者:无边客 时间:2020-11-04 03:39:17 标签:甜文 种田文 布衣生活

  竹席已用井水抹了一次,冰冰凉凉的,曲溪青趴在上头,光着后背让睦野给他擦身。
  曲溪青:“再往下一些。”
  睦野依照他的话,轻柔抹着。曲溪青又道:“再下。”
  睦野沈默,再往下就是他的臀了。曲溪青见睦野没动,扭头笑话他,“不敢啊?”
  睦野沉着脸,把他亵裤除去,沾了温水的巾帕往那抹去,柔软,一碰就陷了进去。
  曲溪青舒服地叹息,也没往歪处想。过了片刻,他才遗憾道:“我都要成亲了,也不知玉狐会不会来看我,几个月没见呆狐狸,也不知它去了哪里,有没有被人欺负。”
  睦野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顺着他的头发,道:“它会回来的。”
  当夜,曲溪青没睡好,白日精神里不济,比往常看上去焦躁忧虑不少,睦野给他开了宁神茶,曲溪青喝下后昏昏欲睡,往往睦野在外头忙活完,回到屋后曲溪青还在睡。
  李三娘找人择了好日,婚期定在九月初三,眼看日子一天天临近,曲溪青愈发没有精神了,成日懵懵懂懂,伴随着食欲减低,睦野替他看过后,也找不出病由。
  睦野的安抚无效,李三娘却看出了端倪。
  这日李三娘找曲溪青独自谈话,她问:“小青呀,你是不是在为婚事犯紧张?”
  曲溪青茫然摇头,他道:“婚事我自然是喜欢的。”
  李三娘和蔼笑了笑,“这人呐,活到一定岁数,总要做些不同的事。就像你和阿野的相遇、相知、相爱,到如今你们要成婚。等日后娘不在了,你和阿野还有许多日子要过,还会遇到不同的人和物,无论如何,都无须担心,因为阿野陪着你,有个人陪伴,这一生就圆满了。”
  曲溪青自己不明白,李三娘却知道他这是常有的成婚前焦虑,作为过来人,一些心思她到底也亲身体会过,安慰起曲溪青,自然不在话下。
  李三娘的一席话,果真让曲溪青镇定许多,这股忧虑的情绪来突然去得也突然,李三娘见他好了,笑了笑,将门打开后让候再门外的睦野跟她出去说几句话,睦野回屋时,曲溪青便瞧见他面色黑红黑红的。
  他噗嗤一笑,“娘和你说什么了,脸都红了。”
  睦野哪里说得出口,李三娘嘱咐他在房事上要克制一些,体恤曲溪青,饶是他神色如常,长辈与他的这番话,也叫他窘迫不已。
  睦野干巴巴道:“你好了便是。”
  睦野鲜少避开他的话,曲溪青见他瞒自己,兴味愈发浓重。他贴近睦野的面庞,眯起眼威胁道:“说是不说?”
  睦野:“……”
  曲溪青目光垂下,凑近那薄唇若隐若无地亲了一口,放低嗓音,柔缓道:“阿野哥~”
  睦野道:“……娘、娘叫我多体恤你。”
  “体恤我”他疑惑,睦野待他极好,李三娘有目共睹,可为何要说出此话?
  曲溪青盯着睦野稍红的面庞,转念想了一番,某个念头渐渐浮上脑海。他讪讪道:,“大娘她——”
  睦野:“……娘说的也有道理。”
  见此,曲溪青嗤嗤发笑。他贴近睦野耳侧,目光狡黠道:“阿野哥,其他时候你可以听大娘的话,可今日这话还是得听我的。”
  殷红的舌尖绕着睦野的耳朵舔了一遍,直至那只发红的耳朵变得湿漉漉的,曲溪青才笑道:“我喜欢大木头凶猛,越凶猛越叫我高兴。”


第40章 夫夫成婚
  睦家整座宅院被重新修葺了一遍,里里外外挂了彩灯, 壁上、门上贴了大红色的双喜彩画, 张灯结彩的喜庆派头, 红得分外惹眼, 就连黑贝, 也穿上大红色的狗衣裳,李三娘溜着黑贝出去时,村民见到黑贝, 都道:“笑死个人了, 快看睦郎家那大黑狗穿红衣裳哩, 这年头竟然有人给狗穿衣裳。”
  “嘿, 狗也穿衣裳, 那舌头吐那么长,怕是热的吧。”
  路过的村民七嘴八舌, 丝毫影响不了李三娘的大好心情,逢人便笑呵呵道:“我家阿野和小青明日成亲, 瞧, 咱家黑贝都穿了喜服,够喜庆吧, 图个好彩头!”
  待李三娘在村里溜了一圈黑贝, 全村的人都知道睦野明日要与曲溪青成婚了。
  睦家。
  睦野和曲溪青仍然如往常般将采集回来的草药整理干净, 前院明日要摆酒席,因此木架全都搬到了后院,圈栏里的家禽杀了过半, 鸡毛鸭毛晾在地面,风一吹,还能隐约嗅到淡淡的腥味。
  曲溪青侧过脸,恰好撞见盯着他看的睦野。他拨了拨手中的药草,挑起眉眼嘲笑他:“你做事不专注。”
  睦野放下草药,牵上他的手到井边洗干净,“先不忙那些事了,我、我有点静不下心。”
  前几日是曲溪青患了婚前恐惧,此时又轮到了睦野。曲溪青很少看到睦野这副模样,睦野做事一向稳重有序,性子又百般隐忍,何时会告诉其他人他静不下心。
  他定定看着睦野,伸出手掌贴在他胸前,沉稳的心跳隔着薄薄的布衣传到掌心,他道:“高兴呀,是不是犯了紧张?”
  睦野严肃点头,“像在梦中。”
  曲溪青听后嗤嗤发笑,还沾着水的手指捏上男人那紧绷起来的面颊,“疼吗?”
  睦野微微蹙眉,“不疼。”
  曲溪青加重些力道,“疼吗?”
  睦野道:“不疼。”
  曲溪青彻底捏重了,睦野的嘴都给他扯到一边去,他忍着笑意再问:“还不疼?”
  睦野点头,诚恳道:“有些疼了。”
  闻言,曲溪青立即松开手揉着睦野的面庞感慨,“可真够皮糙肉厚的,你都被我捏红了才疼上那么一点。”
  他凑近亲上那泛着微红的面庞,睦野伸出手掌在他颈后轻抚,还偏过脸轻柔往曲溪青嘴上亲了亲。
  “汪!”
  亲密站在一块的两人同时侧目,李三娘正牵黑贝站在大门外,笑眯眯道:“娘继续牵黑贝出门遛弯,嘿嘿,你们继续。”她扯了一下狗绳,黑贝愣是动也不动,一屁股坐在门边吐舌不走了。
  曲溪青瞧见黑贝身上的红衣裳,红唇抿着,忍俊不禁道:“大娘,黑贝皮毛厚,再穿一身衣裳,怕是受不住了。”
  李三娘道:“还喊俺大娘呐,小青改改口了。”
  曲溪青微怔,随即喊了一声娘。
  李三娘乐呵呵地蹂躏狗脑袋,黑贝张开大狗嘴汪汪嚎叫,仿佛能从里面喷出火焰来,热死狗啦!
  曲溪青又劝了一番,李三娘才将红衣裳从黑贝身上取下,转头回屋拿出一串红绳系上铃铛,不顾黑贝的意愿,挂在它脖子上。
  黑贝耷拉着脑袋瘫在石板不动,宛若一条死狗。曲溪青笑了笑,过去揉上它的狗头,对睦野说道:“过几日就牵条母狗回来陪黑贝吧,它独自玩也怪可怜的。”黑贝在他手心舔了满满的口水。
  九月初三宜嫁娶入宅修造
  这一天,正是曲溪青与睦野成亲的日子。
  李三娘早早就将两人喊起床,他们请了一批人过来帮忙整弄酒宴上的饭菜,曲溪青在屋内沐浴后换上他的红色喜服,房间被布置得艳红喜庆,他看着铜镜里一身火红的自己,张扬的红色衬得他更勾人诱魅了,精致的眉目仿佛用过画笔精心勾勒,红唇翘起,乌长黑软的青丝散在身侧,站在铜镜前,恍如画中人走出。
  睦野在外头忙活完也回了屋,自进屋后他就怔在原地不动,一双眼睛深黑黝亮,黏在曲溪青身上,喉结重重耸动,瞳仁里燃烧出两簇明亮的火焰。
  曲溪青转过身,慵懒地朝睦野抛去一个眼神,“木头。”
  睦野走近,痴迷的用手掌顺着那头如瀑的长发,从上至下轻抚,半晌才艰涩开口,“很美。”
  美也无法形容他心中的震撼惊艳,睦野虔诚地在曲溪青眉心印下一吻,“遇到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曲溪青弯着眉眼失笑,把另一套喜服递给睦野,“你也洗洗换上这身。”
  外头的事全部交由李三娘和请来的人包办,他们只需要换好衣服等待吉时,当一对高高兴兴地新人便好。
  睦家此次举办喜宴并未发出喜帖,睦野让李三娘放出口风,村内有谁愿意来喝这口喜酒那就来,谁来了都能坐上一个位置,不讲究其他人办婚事时的那一套规矩。
  有喜酒喝,那都是沾喜气的事情,喜气沾得越多那便越好。因此睦家外早早就聚集了不少村民,村民越来越多,大伙儿提着一竹篮的红鸡蛋啦,喜馍馍啦,抱着鸳鸯枕啦,都是些淳朴常见的吉祥贺礼,成婚嘛,图个好彩头,但凡心意到了那就是最好的道贺了。
  吉时到,鞭炮劈里啪啦响起,村民们纷纷捂起耳朵,待睦野牵着曲溪青出屋,院子外头的人全都将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发出隐隐的惊叹。
  曲溪青与睦野站在一起,叫思想顽愚的村民们也生出好一对璧人的念头。
  睦野一身绛红色黑边喜袍,腰间系着玄色宽腰带,流云乳色白玉别再腰侧,头发整齐的用冠束起,他面色从容沉静,真真丰神俊朗。且喜袍宽大,衬得睦野身躯更为挺拔,如生在高山之上的苍翠青松。曲溪青自是不用提,那般风姿绰约出尘脱俗,欲叫大伙儿跪下纷纷叫一声恭迎仙人。
  李三娘盘高了发髻,一身红衣端正身子坐在大座上。今日两个孩子成婚,她面上的笑意就没消过片刻,逢人就笑道,你看我家两个孩子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大伙儿一睹新人面容,可见李三娘并未夸大其词。
  待睦野牵着曲溪青进屋,村民纷纷拍起手来,热热闹闹的掌声从屋内延至屋外,这是宝泉村里第一次男人与男人成婚举办婚宴,来围看顺便喝喜酒的人只增不减少,宾客从屋里排到了屋外大门,曲溪青笑吟吟地转头朝外望去一眼,目睹到他容貌的村民不由屏住呼吸,心道真他娘的好看。
  吉时一到就要拜堂了,喜庆的乐声响起,村长为他们主持婚礼。如同平凡人家成亲那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只是那夫妻对拜给村长改口叫成了夫夫对拜,方喊出口便引来村民的笑声,却是充满善意的笑。
  许是两人都为男人,来看热闹的村民也就放开了玩闹,没有新娘子在场时的那般拘束,嚷道:“新郎与新郎亲一口呗。”
  “亲一口,亲一口,亲一口!”
  “亲完留下来喝酒啦!”
  睦野抿紧的唇浮起浅浅一抹笑,他捧起曲溪青的面颊,微微矮下头,虔诚地往那柔软的红唇印下一吻。这一吻叫村民们看的羞燥,话全卡在喉内,等他们亲完了,还没从眼前的场面回神。
  这、男人和男人亲个嘴儿,都能这般好看?在场的女人捂上羞红的脸,暗道羞死个人哩,两个男人亲热起来太羞人了,哎,要不再看一眼,实在太好看了。
  慢慢入了夜,屋院内点起了红烛彩灯,将整座院子照得亮堂堂。院内坐满了人,男人们热闹地喝酒,女人们则共桌谈些女人间的话,睦野在这满院的酒席中与宾客喝酒,他一向是个自持的人,往常那会喝那么多的酒水,这一桌桌下去,酒气不免上头,熏得他面红耳赤,身体也微微发热。
  另一头,曲溪青在屋内酒足饭饱,黑贝亦吃饱了趴在他脚边打盹,外头的热闹仿佛影响不到昏昏欲睡的一蛇一狗。
  睦野不在他身边制止,他便喝下不少酒,醉意缓缓侵袭,白皙的面颊弥漫上淡淡的脂红。慢慢的,醉意彻底涌上后,曲溪青的眼梢都红了,他半阖起眼靠在塌上,长睫微动后,如同栖息的蝶,似乎睡着了。
  酒尽人散,睦野回屋后,栓紧门转身,被眼前那乌发铺了满枕,在一片火红中睡得酣甜的人摄去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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