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我头上的角了吗
怎么也不能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认怂啊!黄三爷这样想着,颤着音把海因里希拦到后面,勉强用潇洒的口气道:“你还是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就让大爷我来教训教训……”
话还没说完,妖狼就已经再度蹿上来了,这次它知道海因里希不好惹,这回直直地朝黄三爷扑去。
黄三爷话还没说完,就怂地往旁边就地一滚,手臂挂了点小彩,却成功躲过了妖狼的攻击。翠花的脚步越来越近,黄三爷心里的勇气也慢慢起来了。
“不过是头尚未成精的妖狼,我有什么可怕的,虽说黄鼠狼打不过狼,但是我好歹也修炼了那么多年啊……再说了,有翠花在,再大的伤她也能治疗,我才不怕呢!”
这样想着,黄三爷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大吼一声:“呔!妖怪哪里逃!” 就像妖狼冲了过去,两颗尖牙从嘴角伸出,头上现出了两个圆圆的耳朵,手指甲也瞬间变得长而尖锐起来。
海因里希目瞪口呆地看着黄三爷和妖狼缠斗在一起,黄三爷实在打得很没章法,跟妖狼一起倒在地上,你一口我一拳,就像街头小混混打架一样,他想帮忙也不知道怎么帮得上。
“左勾拳!右勾拳!剪刀腿!小心它的牙齿!三爷,你可以的!” 海因里希最后变成了啦啦队。
黄三爷毕竟是成精多年的黄大仙,面对一身蛮力的妖狼,最后还是占了上风,瞅准了机会,死死地一口咬在了它的脖子上,就像当年他偷鸡时那样快准狠,咬住了就不撒嘴。
妖狼发起了最后的反攻,上下甩动,却始终没能摆脱黄三爷。终于,黄三爷觉得自己牙齿酸软得都快要掉了的时候,那妖狼呜咽了一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黄三爷才终于能够松开死死缠住妖狼的双腿和双手,瘫软在地上。
他觉得浑身每一处没有不痛的,可想到翠花还在看着自己,便想假装帅气的站起来。可他晃悠了很久,始终没能坐起来,直到海因里希终于明白过来,跑去搀扶他,他才用膝盖顶着地,勉强站了起来。
“看,小海子,我厉害不?” 黄三爷摇摇晃晃地硬是要自己站着,耳朵上的血却汨汨地流了下来,模糊了视线。
“咦,我咋眼前都是红色的呢?” 黄三爷虚弱地问。
“三爷,你耳朵——” 海因里希指着他惊恐地说。
“我耳朵怎么了?” 黄三爷奇怪地问,手往头顶摸,却摸了个空。他的大半个右耳已经血肉模糊,被妖狼撕扯地连皮肉都不见了。
“啊!”一阵钻心地痛传来,黄三爷还没来得及倒下,一个人已经接住他了,语气冷冷的:“没有那个能力,逞什么强?”
“是翠花,好幸福。” 黄三爷眼前发黑,这样想着,幸福地晕倒在白翠花的怀抱里。
“三哥哥,三哥哥!你怎么了?” 玉猜是小女孩,没见过世面,吓得满脸苍白,早已经跑过来,扶着黄三爷的手臂大喊。
“别碰他。” 白翠花转开黄三爷,面若冰霜:“这妖狼的牙齿有毒,他中毒了,这林子不安全,我要赶紧带他回去疗伤,若时间拖长了,他就醒不来了。”
“白姐,你们骑在我背上,我送你们回去。” 海因里希见黄三爷这样,心中也很愧疚。早知道妖狼有毒,他就不应该让黄三爷独自逞英雄,两个人一起揍狼也好啊。
于是,海因里希在众人惊叹地目光中,变为一只巨大的火龙,白翠花也不矫情,用法术控制着黄三爷,带着他一起爬上了海因里希的背。
“你们自己去探路吧,我会把季应才换过来的,你们身上有追踪的符,他能找到你们。” 白姐说完,火龙振翅一飞,消失在天空之中。
刘冷刚刚全程闭眼不敢看,这时候听见了好多人的声音,似乎没有人死,自己大概也是安全的了,便偷偷睁开了眼睛。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只足有三米高,长着尖角,披着龙鳞,还有一对巨大的翅膀的怪兽,尾巴喷着火朝天空中飞去。被上似乎还有两个人。
世界观崩塌,刘冷终于受不了刺激,眼一黑晕倒了。
第51章 长老堂(二)
最后墩子拎着刘冷回到了长老堂。观察员和留守的两人已经出去了,只是在各自的行礼处留有结界,好在白翠花作为观察员能够破解。她用法镜联系了季应才,就马上开始治疗黄三爷。
等到敖泽那组回来的时候,黄三爷早已经被治疗好了,正摸着圆耳朵上的缺口,语重心长地教育海因里希:“记住这句话,伤疤是男人的勋章,没有勋章的男人是不完整的。”
海因里希拿小本本记下。
“还有,啊,那啥,” 黄三爷看海因里希认真地样子,绞尽脑汁的想出一句:“钻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哦哦,这个我知道。” 海因里希一边写一边说:“Diamonds are a girl\'s best friend,玛丽莲梦露唱过的。”
还没写完,笔已经被人抽走了,海因里希抬头,敖泽嘴角微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带坏孩子。”
“我不是孩子!” 海因里希抗议,黄三爷摸摸自己的耳朵,讪笑道:“我还是伤员哦,敖泽你可不能殴打伤员!即使你是终南山赣泉大师的徒弟也不行!”
刘冷醒过来后,就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看着黄三爷冒出脑门的圆耳朵一脸惊恐的样子,墩子说他是柳树精,那个外国人是个大哥斯拉,黄三爷也不是人,白翠花的治疗术那一施展,妥妥的也不是人。他恨自己怎么不晕久一点,这样就不用在一堆妖怪中受煎熬了。
所以当刘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一脸希望地问敖泽:“你是人,对吧?”
“嗯,” 敖泽看了眼刘冷的样子,回答道:“目前来说,算是吧。”
刘冷听了这话,刚松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黄三爷却闲闲地补充了一句:“他可比我们这些不是人的妖怪还要凶恶。你听说过人肉包子吗?”
刘冷浑身瘫软,缩回角落不动弹了。
“你干嘛那么吓唬他啊,我看他都快game over了。” 海因里希说。
“这人就是欠吓,多吓吓就好了。”黄三爷满不在乎,然后问敖泽:“怎么样,你们在外面又查看了那么久,有找到什么东西吗?”
敖泽看了松月和很想来问候黄三爷,却被白翠花先拦住问情况的玉猜,轻轻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
“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黄三爷一脸“老子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说:“清虚子不搞事那还是清虚子吗?不过我们之前不是在游戏里知道有个什么禁地吗?”
“我们去了,那地方早被人踏遍了,什么都没发现。” 敖泽道。
而那一头,玉猜终于冲破了白翠花的防线,奔过来,对黄三爷嘘寒问暖,这段对话也就就此结束了。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两组人生了火,讨论接下来的对策。
可还没有讨论明白,长老堂的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已经略微回过神的刘冷坐的稍微离火近了些,一个人嘟嘟囔囔:“这鬼地方,晚上风那么大……我都不知道我干嘛过来。”
“不,这里没有风。” 黄三爷严肃道:“是门自动关上的。”
“你别想再吓我了。” 也许是发现黄三爷他们并不会伤害自己,刘冷稍微淡定了,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回嘴道。伴随着他的声音,两堆火应声而灭。
“你干嘛啊!这样吓我有意思吗?我知道你们是妖怪,能不能不要碰我了!” 刘冷的声音听上去像快要哭了,又有几分气急败坏。
“我们没有碰你啊……” 大家说。刘冷莫名地感到左肩有些阴寒,那里明明有个湿湿的东西,在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肩膀、他的颈侧、他的咽喉……他瞪大双眼,想要再说话时,却什么也讲不出来了。
“啪!” 这时,火光突然再起,照亮了所有人的脸,刘冷突然回过神来,空气倒灌进咽喉,刺激的他猛烈的咳嗽起来。
“海因里希!” 柯睡重懊恼地说:“你怎么把火又给点燃了,我差一点就抓到他了!”
“他都要咳死了你没看到吗?” 海因里希理直气壮地反驳。
“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可是那可能是无头鬼啊!” 柯睡重说。
“不可能,那东西那么老长一截舌子呢,咋能是无头鬼?我们又不是没见过无头鬼。” 黄三爷反驳说。
一听到刚刚碰自己的是什么舌头,刘冷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拼命往海因里希身边凑,恨不得贴在他身上。毕竟,在他看来,这个哥斯拉小哥起码是个热心肠的怪物,怎么都比舌头怪好。
火突然又熄灭了。月光无法透过已经被木条封死的窄窄的石窗进入屋内,于是屋子显得越发寂静冷清。
在没有一点光的地方,眼睛看到的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带了一点点红的黑色。海因里希想弄出点火来,却被黄三爷按住制止了。
“嘘,用心听。” 黄三爷说:“这是我们捉住怪物的好机会。”
房梁发出了“吱呀”的声响,有什么东西在房梁上窜动,速度很快。
刘冷抓住海因里希,力气过大,以致于海因里希都不敢轻易动弹。
“杀!” 长老堂上蓦然响起一声肃杀的声音,然后,周围仿佛有无数的人在窃窃私语,那音浪让人听了不舒服极了,各个妖怪和有道行的考生都运用起自己的独门术法暗暗抵挡,只有三个人是例外。
一个是刘冷,他只能用双手紧捂耳朵。只是,那声音仍旧透过手缝,直往他心里钻,让他的一颗心仿佛在蹦极似的上下跳动,却没有一个支点。
一个是海因里希,作为一只拥有着种族天赋,十分皮糙肉厚魔力高的龙,他压根就没觉得这声音有什么不同,最多是有点嘈杂罢了。另一个,自然是敖泽。
“咚!” 一个东西从房梁上跌了下来,围绕着他们的嘈杂声立刻变成了尖啸与笑声。
“活祭,活祭,活祭……” 那些声音闹着,沸腾着,像冰水里加了油,让人的心又受煎熬,又冷的发颤。
妖怪们的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便看到长老堂正前方有十余个拉长的黑影,威严的坐在椅子上,而地上则有十几个没有身体的脑袋,在一上一下的蹦跳着,嘴里发出那些怪声音。
“装神弄鬼到这里就够了吧!” 松月一挥拂尘,青色的光从拂尘中疾射向一颗脑袋,那脑袋一下就爆裂开来,只余一条长舌头在地上蹦跶。
“你看,这不很容易吗?” 松月得意的对自己的组员说。
“不对,小心!” 曼妮忽然喊道,松月一回头,只见那舌头分裂成了两半,每个舌头上开始长出带着五官的小瘤子,看得让人格外恶心。
瘤子越长越大,很快就变成了两个人头,人头的唇咧开,像松月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