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匹斯精神病院
大概就是我爱你你爱神神不爱我你不爱我所以我恨神我恨你,然后亚伯就卒在了该隐手上的故事。
噫……该隐这思想要不得啊,太偏激噜。
他之前查该隐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对兄弟背后还有这么个能这么解释的故事,但是耶和华大大意味深长的一提起来,童理瞬间就往污了想了。
事实上该隐的确是一直都想从耶和华手里将亚伯抢回来的。
在伊甸园的时候,他将亚伯杀死,独占了他,而现在,哪怕亚伯早已经回去了神的身边,他也一定要将要亚伯从神的手中夺过来。
就比如,他除了在协助路西法的情报和金钱的事宜之外,唯一对他跟他隔了几代的子民的要求,仅仅只有在将猎物的血液吸取干净,让他们达到极乐的同时,别忘了蛊惑他们的灵魂不得升上天堂。
吸血鬼们总是非常喜爱充满了光明的人类的血液,那能让生存于黑暗之中的他们感受到阳光的照拂。
转瞬即逝的温暖也足矣让这群被光明与温度抛弃的黑暗子民疯狂的迷恋。
该隐知道这件事情早晚要被耶和华知道,哪怕耶和华并不会多么在意这件事,但积少成多,早晚有一天耶和华会正视他,而到时候,路西法手中所掌握的势力绝不会低于他。
到时候也许他们能有一个短暂的平和的交流期——该隐知道这很天真,但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耶和华对路西法总是抱着一种特别的仁慈。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巴尔。
该隐都不明白为什么路西法不把巴尔削了。
这种除了偶尔有用之外专门就给人添麻烦的存在,为什么一直留着,也是让人非常的看不懂。
不过只要不影响到该隐在寻找亚伯的道路上越来越远,该隐也不会特意去路西法面前说巴尔的不好。
是的,该隐最近一直在寻找亚伯。
准确的说,是在寻找去到亚伯身边的办法。
他很积极的制造人类的死亡,哪怕他并不需要依靠吸食鲜血来填饱肚子。
因为拥有耶和华信仰的人类,在死亡的瞬间,会被天堂来的天使接引。
而那些天使们只负责接引,如果他从中截胡,天使们是不会跟他争的,只会眼睁睁的看着该隐将人拐去地狱,然后在原地茫然无措的呆一阵子,就会转身回到他们来时的门里,回归天堂。
亚伯在天堂,源自血脉与灵魂的吸引与震颤让该隐万分确定。
他的亚伯距离他又远了,比起在伊甸园时要更远更远。
他们中间仿佛总是横亘着一道深刻的沟壑,从憧憬,到信仰。
现在还隔着地狱和天堂。
该隐对此感到愤怒,却无可奈何。
他在人类死亡的一线之间,努力的寻找一切能够让他进入天堂的手段和可能,然而最终都铩羽而归。
最近他终于放弃了亲身进入天堂的想法,因为他太过于污秽,还曾被神钉上罪者的恶名,天堂会排斥他,光明会灼伤他,就连从天堂流淌而出的圣歌,在他耳中听来都嘈杂尖锐,像是要刺破他的大脑。
该隐开始寻觅新的办法,比如蛊惑一个纯洁的人类灵魂,让这个灵魂进入天堂,找到亚伯,为他传递讯息。
他希望亚伯不要忘记他的存在,不要忘记伊甸园里的兄长。
他想传达给亚伯他的思念,他的眷恋,还有他对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想告诉亚伯,他会将他从天堂接回来,他们会找个安静美丽的,没有神的小乡村,过着如同当年伊甸一般无争的生活。
该隐是这样的怀念着那一段充满温暖和阳光的日子,虽然并不那么闲适,却充实着名为幸福的芬芳。
但是他依旧失败了。
被他蛊惑的灵魂瞬间被染黑,每每都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踏入地狱的荆棘门。
天堂的光明只会让他们觉得厌恶,地狱充斥的罪恶气息,对不洁的灵魂有着致命的吸引。
哪怕灵魂自他的蛊惑中幡然醒悟,想要重新去触碰洁白的天使,却依旧是遭到拒绝的,因为被己身亲手涂上的黑暗,即便是天使们的圣歌也洗脱不去。
该隐苦恼极了。
如今的他除了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古堡里绘画和雕刻之外,对于如何将亚伯带回来,似乎毫无头绪。
要是他能够早些逃离塔耳塔洛斯,亚伯就不会被耶和华带走了。
耶和华拥有那么多天使,那么多信仰,并不缺少一个虔诚的信徒。
而他只有亚伯。
他只有亚伯!!
该隐将手中轻柔涂抹着温暖橙红的笔刷重重的砸在画上。
笔刷滚落在地面上发出细小的声音。
画中站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手里按着狗尾巴草向着画外微笑的俊美少年脸上,像是一朵血花骤然绽开。
神拥有那么多!
却还要抢夺他的亚伯!
该隐看着少年脸上滑落的红色,眼中暗色翻涌。
站在古堡外一身正装的男人耳廓微动,原本想要踏入古堡的步伐停了下来。
始祖的心情似乎……欠佳。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外界发生的事情告诉始祖了。
第80章 闷声作死
第八十章
最终古堡的大门还是在沉重的吱嘎声下缓缓的打开了。
该隐俯身将弄脏了地面的画笔捡起来,将毁于一旦的画作扔进壁炉,黑黢黢的壁炉里噌的冒出一朵火花,火舌舔舐着还有些湿润的画,将之化作灰烬。
吸血鬼——他们更愿意称自己为血族。
血族的始祖转过身来,看着乘着月光而来的后代,拿过一旁放置着的酒杯,在清冽月光下显得瑰丽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记得这个后代的名字,安德烈,烂大街一样的平凡,在还未被转化的时候似乎是当时一个小国的王子。
前来的男人恭敬的弯下腰,手置于胸前恭敬的行礼。
该隐受了礼,重新拿出一张细腻顺滑的画纸固定在画板上。
安德烈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待遇,他甚至可以做到对这个房间内到处都是长着同一张脸而姿态各异的雕塑视而不见。
他总是会挑出师祖的优点,而忽视掉该隐所作所为的不合理和病态。
身为后代,哪怕并不是直系的血脉,但血族们对于始祖的忠诚于濡慕却是不受这些东西的影响的。
始祖是他们所有人的父。
哪怕该隐在回归之后,仅仅只召见过他们集体一次,而身为当代实力和势力都最为强大的人,他得到了能够随时觐见始祖的殊荣。
安德烈对此引以为傲,他是清楚的知道自己遭同族嫉妒的,甚至不坦率的同族会因此而对始祖的特殊对待而愤恨。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能够拥有这一份特殊的权利,即便是被人以万箭穿心,他也心甘情愿。
该隐低头挑着颜色,不该出现在血族始祖生命中的温暖一点点的浮现在调色盘上。
那是亚伯所热恋着的颜色和暖意。
该隐的目光微微柔和了些,开始在纸上勾画描摹。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道,声音出人意料的略显平和。
安德烈却并没有因为他语气的变化而松口气,甚至更加紧张了些。
他知道师祖的脾气实在糟糕,喜怒无常,毫无规律,哪怕上一秒阳光灿烂,转瞬便会变成让人无从招架的狂风。
“是那一边的神祇。”那一边指的便是如今主要力量都呆在东方的神祇联盟了。
安德烈姿态恭敬,放低了音调,与之前跟诸多血族一同在庄园里用餐议事时的倨傲矜持不同,如今他的脸上甚至是带着渴望的。
渴望能够再多获得始祖的垂怜,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扫过也好。
然而该隐的全副心神都在亚伯身上,似乎丝毫感受不到自安德烈那边传来的炽烈目光。
该隐沾染颜料的动作微微一顿,“恩?”
“那一方的神祇灭亡了我们一个世族。”安德烈道。
对于牵涉到别的神系的事情,该隐还是非常关注的,毕竟路西法如今的发展势头颇好,他这边可不能拖后腿掉链子。
而且该隐真的很期待自己所构想的那一天的到来。
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想要试一试。
该隐轻轻混合着调色盘上的颜料,依旧头也不回,“原因?”
安德烈斟酌了一下,有些不太敢将真相完全和盘托出,因为即便他之前发出了警告,但真正放在心上的血族没几个。
而且原本只有一个世族动手的,到了后来,因为那边似乎并没有收手的缘故,被威胁到利益的血族们也一个接一个的对他们下了手。
这事情要追究起来,安德烈还得背上一个管理不利的罪名。
他实在不愿意让自己在始祖的印象里变得无能,也丝毫不想给一众蠢蠢欲动想要上位的同族爬上来的机会。
安德烈思索一阵,才道:“那边突然开始调查我们的力量,所属的人类前来求助,有同族按捺不住动了手。”
“人类的事情……”该隐想到他们如今的确是正发展着血族在人类中的力量,便收回了马上要说出口的话,转而道:“损失呢?”
安德烈顿了顿,“一个世族全部覆灭。”
该隐点点头,在他眼里死去多少其实都无所谓。
因为他想要发展起来并不困难,比起损失吸血鬼,现在损失人类更加让他心疼。
想要培养一个扎根在人类之中的势力可比培养一个吸血鬼要难得多了。
安德烈落在该隐背上的目光中透出细微的悲伤来,哪怕身居高位的他也知道对于始祖来说,一个世族的消弭并不算什么,跟在他眼中底层吸血鬼死去多少都是无所谓是一样的道理,但在感受到他自己在该隐眼中不过也是“无所谓”其中一个的时候,安德烈还是感觉有些难过。
“神祇还在继续?”该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将调色盘放下,转过身来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赶忙收回视线,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