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公务员佛系日常
靠近一听,郭晨飞的脸色逐渐扭曲。
“我天朝地大物博,好吃的无数,你垂涎这么个死肉做什么?”
张道长拍拍男子的肩膀,捏着自己的佛尘,摆出一副清高相开始报菜名。
“蒸羊羔、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
语速不急不缓,把那些个已经列为珍惜动物的野味排除,一道道往下报,点到自己觉着好吃的还要停下来穿插几句做法,顺带百度给人看看图片。
这架势,活像是美食节目的主持人给观众介绍食物,听起来还不怎么诱人。
郭晨飞本以为没人会接受张道长的安利,谁料到听得那个人也是听得垂涎三尺,口水滴答,恨不得直接钻进手机图片里把那些个拍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都吞进自己肚子里。
看着比六七岁小孩馋食的模样还猴急。
郭晨飞:……
张道长,你看看你对面,你大徒弟还在地上躺着呢!你俩不要摆出一副好兄弟,下一秒马上就能结队出去下馆子的样子啊!
许是感知到了郭晨飞的窘状,苏西晏在外面喊了一嗓子。
“一号,出来管孩子。”
一号,也就是苏西晏做出来的第一个人偶脸上露出了点不舍的神情,磨蹭一下还是乖乖出去帮忙了。
一号这称呼,显然不能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称呼,不过苏西晏现在也没什么心思给他取名字,就这么先喊着了。
真要算起来应该称呼他为饿鬼人偶——使用饿鬼骨为背部中枢做成的人偶。
那些任务完成后收集起来的邪祟物品一直都没来得及交到地府,苏西晏问崔钊的时候,他思考了一下决定等季度考核的时候再送去。
因为这些东西对人间有危害,放到地府却没什么用,没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没有魂魄不能审判,吃着不好吃,练成法器也费劲,拿去地府也是找个地方弄个封印镇着。
以前急着要送下去是因为放在办公室里它们总爱搞着幺蛾子,现在有苏西晏这个镇压神器在,也就不拘泥于哪天送走了。
其实就是崔钊一直懒得下去送,所以都囤积在办公室里了。刚好现在被苏西晏拿来废物利用,骨头茬子掰一掰,凑合着就能用了。
苏西晏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许在他小时候第一次接触到那种拼接类的玩具并且能飞快得心应手地拼出相对应的图案时,他就明白了自己有这个天赋。
手工拼接达人的天赋。
当时的他一时半会没想出来这天赋能干啥,反正小时候他妈骄傲地和别家阿姨吹嘘的时候,他也挺乐呵的。
“我儿子可乖巧了,给他块七巧板他就能在那玩一天,为了奖励他,我准备过段时间带他去景德镇玩一圈。”
先不提七巧板和景德镇会有什么奇怪的联系,后来他妈送了他一块几百个狗头组成的拼图这事他算是记住了。
好像…他就是在拼完那片狗头之后开始虔诚的信奉科学的?
想起那一片魔性的黄色狗头,苏西晏嘴角一抽,拎着拘魂索找业绩去了。
大厅里,见一号走出门后,张道长顿时一层三尺高。
“郭晨飞,你赶紧着通知苏西晏把那玩意儿给我收起来,一抬头就看见他冲着你们流口水,要不是我拖着,估计他都已经一口咬上来了。”
“艾玛,这报菜名也挺费劲,照着读我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那是因为您一口气报太多了啊。
郭晨飞嘴角一抽,到底是按照他说的做了。一行人忙碌到深夜,好不容易才把殡仪馆从猛鬼杀人地清成了一个比较平常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九点。
郭晨飞把查到的资料递给苏西晏。
一摞白纸,厚厚地摸着估计都有一本较薄的教科书厚了。
打开第一页,正好是昨晚逃走的那个袁梦的照片。照片上,袁梦穿着一件鹅黄色的裙子,笑靥如花。
袁梦,年24,毕业不过一年,就职于第一人民医院。
没错,袁梦她根本就不是政府里人,也不是殡仪馆或者全真的人,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混进来的,竟然迷惑了所有人,让他们觉得她就是跟着一起的队员。
苏西晏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郭晨飞一眼,他讪笑一声,悄咪咪往后退了两步。
最近太忙,实习生都是临时带过来的,他看一眼名字和上面报过来的名单对上就完了,也没仔细深究。哪里知道这姑娘胆子那么大,竟然就这么偷偷混了进来。
而且,昨晚那位死亡的“袁梦”,尸体也已经连夜被送去解剖。
解剖结果令人震惊,指纹对比,面部检测等初步检查,都表明那具尸体就是袁梦本人。
可是她的身体内部却又异常干净,法医在她体内找到了器官被摘除的痕迹,该痕迹已经不算新鲜,初步估算在两天前她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
也就是说,袁梦在两天前已经死亡。
那么,一直操控她身体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最初在车上发现三具成年人尸体中唯一不清楚身份的,现在也有了结论。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联系的,航远大学的助教,朱源乐。
事发当天也正好是他休息的时候,据他朋友的笔录,当天晚上他们还约着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就各回各家了。
结果隔天,他的尸体就在运送尸体的车子上出现了。死前还曾经去垃圾桶里,翻过孩子们的尸体。
苏西晏注意到,在袁梦和朱源乐之间还有一个相同点,袁梦毕业于航远大学,也就是说,他们俩很有可能是认识的。
☆、第49章 试管鬼婴13
航远大学的资料很快就摆上了苏西晏的办公桌, 在告状的威胁下, 郭晨飞的动作格外利索。
航远大学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名校, 校内一共分为两个校区, 分别是位于中心位置的老校区和后面扩建出来的一圈新校区。
因为教学设施更新的问题,现在基本上所有的教学楼都在新校区内,老校区被用来当做教职工的宿舍以及学校里一些教授们做比较朴实的实验所用的场所。
袁梦和朱源乐的相识就源于一位孙姓教授,袁梦曾经是孙教授手里的学生, 跟着他跑了不少课题。朱源乐是分配下来协助孙教授做实验的助教, 两人应该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
后来, 袁梦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留校考研, 而是选择毕业后去医院当了一名医生。朱源乐则还是留在学校里,从调查来看,这一年多来他们没有任何额外的接触。
警方的调查就从这里戛然而止了, 估计是觉得他们俩暂时没什么可以调查的。
苏西晏翻了翻下面的资料, 都是在说关于婴儿尸体调查的事情,他自己能猜到一些, 不过看过调查后更觉得骇人听闻这四个字可以直接压在这次的案件上。
警方在殡仪馆的停尸间以及一些秘密的小房间里, 查获了约千余具婴儿尸体, 因为保存的数量太多,密封状况也不算好,那些婴儿尸体有许多已经开始发臭了。
据调查,这些尸体有部分是非法堕胎后被收集起来的, 还有部分出自最近这段时间死亡的孩子。令人疑惑的是, 这批尸体中检查出来死亡日期在最近这段时间的非常多, 就数量而言,已经占据A市这段时间降生孩子的八成左右。
是什么导致了那么高的死亡率?
苏西晏看着已经被他划地有些乱七八糟的本子,转身从隔壁桌子上把笔记本抽过来。
打开后的桌面自动跳入了搜索——“饲养小奶猫需要注意些什么?”
苏西晏一愣,眼中突然浮现出了一点温柔的笑来。
这还是他当初见到小猫咪后,怕养不好特地查的,还买了一堆猫咪玩具,猫粮什么的,现在看来倒是用不到了。
心心念念的小可爱变成了总爱耍赖占便宜的臭上司,感觉……其实也还不错?
挺奇妙的。
心里盘算了一下,苏西晏决定等手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带着一堆东西去地府看崔钊。也不知道他的伤养的怎么样了,地府和人间没法联系,了解情况总是要滞后一段时间。
不过还好地府听起来还是很靠谱的,希望这次下去崔钊已经变成一只活蹦乱跳的胖猫猫了。
咦……苏西晏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他手机上使劲按了两下。
“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七分,室外温度为27°,适合人类外出活动。苏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Siri的声音响了起来,就这么一段时间没管他,苏西晏隐约觉得Siri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说话怎么还带了点卷舌音?
苏西晏看了看他手机的页面,确认没多出啥不该多的东西后才点了一下拨号。
“帮忙打个电话给地府,就说让崔钊接电话。”
Siri:……
“地府没有接通通讯网络,建议是用烧纸的方式更加方便些。”
Siri委婉地说道,他其实是想说你们人类难道一个个都那么异想天开的吗?打电话去地府指定找人,他哪来那么大本事?地府那边连个手机都没有,大家还处于使用通讯纸鹤等玄幻时代。
如果苏西晏有本事去地府造个通讯塔,倒是可以考虑天天给地府打电话。
但是指望苏西晏他们有钱去请人来造通讯塔,还不如指望他自己什么时候进化到能够连同超远距离阴气网络。
呵,他算是看透了,人类这种大猪蹄子,嘴里喊着暴富,实际上都是月光。
这个世间最真实的,只有充电插座和金钱。
Siri默默地把自己今天的学习任务又加了点,财经新闻也得多关注。总有一天,福布斯榜单上会有他Siri的一席之地!
苏西晏可没想到Siri的思维已经跳跃到哪里了,他也就只是礼貌性地想试试看Siri的极限能力在哪里,打不通就算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最近Siri对赚钱这件事好像充满了热情,连带着他的手机都闪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土豪金色彩。
咦,等等……
“Siri,你对我的手机干了什么?”
“土豪金最新款磨砂手机贴膜,给与你至高无上的享受。”
苏西晏:……
回头还是买个老年机把Siri 塞里面吧。
“帮忙查一下这个孙教授的研究题材,还有他现在在哪里。”
在关小黑屋之前,先物尽其用,自己查总是能查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百度的删选能力也是让人有些脑壳疼。
手机屏幕上的小菊花旋转了几圈,很快关于那位孙教授的资料就被Siri勤勤恳恳地搬送到苏西晏面前。
令人意外的是,这位孙教授在半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在他去世后,他曾经的研究课题也已经被其他人接手,所有的研究资料交给了他的家人。
苏西晏点开一封孙教授以前发表的论文,如他所料的是关于试管婴儿方面的。
这位孙教授,一直致力研究于试管婴儿的择优繁衍,也就是说,通过实验得到删选出同批次中最优秀的精,子和卵,子,把它们想结合,培养出最健康最聪明的孩子。
这种实验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挺费精力的。
毕竟要在数以万计的精子中选取最健康的一个,这个工程量有些太浩大了,一般来说人们都是采取物竞天择,也就是通俗意义上的看谁跑得快。
反正,从孙教授提出的成果来看,直到他去世,他也没研究出什么很有价值的东西来。
苏西晏抱着大无畏的心情,把有关孙教授的资料囫囵吞枣地粗略全过了一遍。最后终于在一篇论文的最末尾部分发现了一些东西。
孙教授在去世前的一段时间,终于研究出了一种能够把最优秀的精,子和卵,子挑选结合的方法,但是这种方法有一种无法挽回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