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走逃婚小伯爵[星际]
凯因察觉到岳父大人的目光,向他行了一个凡尔修的标准礼节。右手握拳,置在胸口,九十度弯腰。他可以和艾泽亚的帝王平起平坐,但是对于这位养育了谢朗的人,他必须要付出自己的尊敬。
可他的尊敬没有得到回报。
柯菲尔公爵显得十分冷淡。
凯因有些无措,谢朗也板着一张脸,拽着他坐下。老公爵一看,笑呵呵地说,可以开饭了。
“果然是一表人才呢。”罗维特开口,“老实说,收到你们凡尔修的指定订婚要求时,我还想不明白。现在看到你们这一对年轻人,我不得不说,我老了。哈哈。”罗维特的言下之意就是,还是你们会玩。
“是呀。”老公爵也打趣,“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和这位国王在网上就认识呢?”
“先生,叫我凯因就好。”国王人模狗样地朝着老公爵卖乖。这显然取悦了老人,他捋着胡子,乐起来,还夸自己孙子,找到了一个好爱人。
谢谢瞥了一眼凯因,对上他那张写满了狗腿的脸,无语至极,干脆扭头不去看他。
凯因心下失落。
很显然,他们都误会了。谢朗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所以,你们一开始就知道我在哪?”
三位长辈对视,尴尬了一下,皆举起高脚杯对碰,企图把这件事敷衍过去。他们实在都不愿意伤害这个自己以为自己逃婚很顺利的小孩,告诉他的话,那也太伤人了!
沉默反而回答了一切。
谢朗整个人脑袋晕掉,闷闷不乐。
凯因想偷偷哄他却没空,因为他自己陷入了一场风波对话中。
柯菲尔公爵开口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胜酒力的缘故,他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微微发红。他朝着凯因说,“小子,你是真的想娶我们家儿子吗?”
谢朗摩挲着玻璃杯的脚,不说话。
凯因看着谢朗,又看向柯菲尔公爵,言辞诚恳,“是的。爸,你相信我……”
糟糕,他一个顺口,喊出了自己心里最渴望的称呼。
这他妈还没结婚呢?
他搞什么啊?
凯因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愚蠢。
“你个臭小子!谁是你爸!”果然,那一个字,把柯菲尔整个人点爆,“别以为我会轻轻松松把谢朗嫁给你。你凭什么娶他?你爱他吗?”
对面坐着的罗维特皇帝一家都投来吃瓜的眼神。老公爵看戏看得开心,手上还不忘切牛排。
谢朗无语。他觉得有点难堪,出面制止,“爸,够了。”
他爸是真的不太能喝酒,也不知道如何生出他这样一个千杯不醉的小孩来。或许是因为他那位未曾谋面的妈妈的缘故?说到妈妈,谢朗瞥了眼在场的几位大人,思量着什么。
“是的。”凯因放下手里的一切,很慎重地说,“我爱他。”
“他对我的意义,超过了世间的一切。”
“一切?”
“是的。”
“和你的王位比起来呢?”
“柯菲尔!”说话的是老公爵,他训斥了自己的儿子。柯菲尔,这个一向孝顺又显得有些懦弱的男人,少见的反抗起自己的父亲来。
谢朗直觉对话不能在进行下去了。特别是当罗维特在场的时候。他不懂政治。可他最基本的道理却明白。一个国王,绝对不能把自己的软肋和底牌掀开。
他有点怨念父亲的不合时宜的提问,同时又些许感受到父亲对他的在意。但他惭愧的是,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是为凯因着想。
“我想要那个香煎奶酪。”谢朗企图打断这一场对话,“爸,可以把那个递给我吗?”他请求。
柯菲尔不为所动。
谢朗怕了。
他怕凯因说出什么来。
他转头看向凯因,用眼神希冀他回避掉问题,哪知道这个男人在桌下偷偷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公爵先生,你会为了谢朗放弃自己的爵位吗?”
“当然。”柯菲尔斩钉截铁。
老公爵的手顿了顿。
“我也一样。”凯因笑了笑,又呼唤侍者,“先生,麻烦你可以把那份香煎奶酪递过来吗?”
谢朗去看罗维特的神色,松了口气。他冲着谢朗笑,跟罗维特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叫他放心的暗示。
谢朗可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凯因,或者凡尔修添麻烦。
这个时候他开始想,为什么凯因不是一个普通人,那样他们相处就会简单很多。
一顿饭后,妻女离开,柯菲尔跟凯因继续聊着天,准确来说,是一个被质问,一个狗腿地回答。
谢朗被罗维特叫去花园。
艾泽亚还是夏天的景象。
玫瑰开得正盛,在夜晚中显示出暗暗的红。
“在莱特军事学院学习的怎么样?”
“还不错。”
罗维特踌躇了下,“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作为帝王说出这句话,已经很难得。
“什么?”谢朗说。
罗维特开口,“关于这次婚礼。”罗维特看着玫瑰,叹气,“我是从小看到你长大的,谢。你就相当于是我的第二个儿子。我是希望你幸福的。但是凡尔修为了开出了联邦无法拒绝的条件,而我们唯一需要付出的就是你的婚姻。我很抱歉。”
谢朗沉默。
“不过。”罗维特松了口气,心中的负罪感少了很多,“看到你们如此恩爱,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究竟是为什么凯因要娶他?
一想到或许这一场关系中夹杂了他所不知道的利益,谢朗就后背发凉。不过这件事,可以等会和凯因再谈。现在,他有一个急需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这些都无关紧要。”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陛下,有人告诉我,我的母亲,是帝国之雀。”
罗维特手下一用力,花枝折断。玫瑰衰败地落下。
“谁告诉你的?”
“一个陌生人。”
“谢,其实你该去找你的父亲。”
谢朗摇头,“请你告诉我。”他请求,“你知道我的父亲不会和我谈这些事的。”
罗维特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你的母亲是个天才,她在军事这一方面的天赋,实在是无人能敌。柯菲尔爱惨了她。后来,颓物进攻,联合作战爆发,她被指认为一线作战的主要人员。当时,军方派给了她很重要的任务。”
听完他口中讲述的谢朗,只觉晴天霹雳。
“但她背叛了联邦,甚至背叛了人类。所以关于她存在的一切历史,都被抹杀了。”罗维特以此作结尾,“谢,但你要明白,你的母亲很爱你。”
怎么可能呢?
那个在梦里出现的女人,那个如此有着亲和力的女人,怎么会是所谓的叛变者?
谢朗根本不相信。
罗维特口中的故事实在是漏洞百出。
什么叫背叛联邦和人类?难道她的母亲投靠了颓物吗?可颓物究竟是什么?他们是有自我意识的组织吗?
谢朗还想再问些什么,罗维特却疲惫地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不早了,谢。”罗维特说,“我们都该休息了。”
谢朗只好离开,去找家人。
罗维特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渐暗,隐在黑暗中的半边脸上,显示出冷漠与愧疚交织的复杂来。
簌簌响动中,从黑暗的影子里,竟然走出来一个人影。
是老公爵。
他叹了口气,“这孩子迟早会知道。”
罗维特说,“但他对抗不了所有人。就像当年的老师你,不是吗?”罗维特轻笑,和善的外表下,第一次露出毒蛇獠牙般的阴冷,“牺牲一个人,追求人类的永生,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老公爵握着权杖的手紧了紧,“不愧是我的学生。”
“老师,您放心。”罗维特说,“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誓言。您会永远是我尊敬的老师,奥休斯家族的旗帜,也会永远地飘荡在艾泽亚的帝国上空。”
老人没有说话。
这些年来,内疚一直在纠缠着他的心。所以他逃避,逃到了艾蒂凯支教,以此想要赎罪。他无力极了,儿媳妇当时的处境,他不是不清楚。但他没办法,根本没办法改变什么。
“再见,罗维特。”老公爵说,“伟大的艾泽亚的帝王。”
他离开,背影却一下老去。
————
通往奥休斯家的路,车上。
谢朗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沉思,耳边不住地传来着凯因和父亲对话的声音。
“岳父,我觉得你写得诗特别好。”
“真的吗?”
谢朗几乎想要翻个白眼。
是的,他的父亲,柯菲尔·奥休斯,精神力S者,人生最大的梦想居然是成为一个诗人。但谢朗完全不能欣赏到他写的诗歌。二十年来,一次也没有。
“祖父呢?”他试图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
柯菲尔不太在意,“或许留在皇宫了吧。”他的重点在凯因这,“来来来,这一首诗,你怎么看?”他现场立刻创作了一首来。
谢朗听着,颇为无语。
他倒要看看,凯因能放出什么屁来。
“当然。”凯因十分认真地说,“‘艾泽亚的月夜啊,你的存在,是所有人的幸运。’这一句开头就非常的震撼呢。”
“‘那么大,那么圆。那么圆,那么大。’这种堆叠的重复也很有音律节奏。”
……
这他妈都是什么狗屁话啊。谢朗受不了,转头去看凯因的表情。这家伙居然脸上就写满了真诚二字。
骗子。
谢朗骂。
可他那天真懦弱的老爸居然还当了真,生出一种觅到知音的感情来,“我果然没看错你!年纪轻轻,十九岁!就有这样深厚的文学底蕴!”
好不容易把岳父大人哄开心的凯因松了口气,可侧面的来自谢朗刀般的眼光,让他摸不着头脑。
接着,凯因听到谢朗咬牙切齿地重复着那一个单词,“十九?”
凯因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天啊。
凯因简直不敢去看谢朗的脸色。
一想到以前他逼着谢朗在床上叫他哥哥的时候……
啊,他到底为什么要说那么多的谎言呢?
他暗自祈祷岳父能够救救他,可岳父又跟他毫无默契。
柯菲尔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是啊,十九。”他转头对凯因说,“小子,我们下次再聊啊。”喝醉了的他,摇摇晃晃,推开车门,被侍者扶着往门里走。
谢朗下车,凯因跟在他的身后,直到,抵达了谢朗的卧室门口。
凯因几乎是本能地跟进去,然后被谢朗拦住。
“你干嘛?”谢朗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和挑眉在如是说。
凯因委屈巴巴苦着脸,“老婆。”在谢朗的凝视下,他改口,“谢朗,我睡哪里?”
谢朗嘴角牵出一抹笑,“睡哪?”他悠哉地说,“客房多的是。”
谢朗掌在门上的手动了动,想要把门合上。凯因的手伸过来拦住,他下意识放轻了动作。本来可能狠狠夹住手的门,变成了轻轻的触碰。
凯因察觉出这一点,得寸进尺起来。
“我错了。”他道歉,“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吗?”他说,“我可以帮你写作业。我可以帮你收拾干净所有的屋子。我可以以后随便被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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