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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平行世界

作者:西西特 时间:2020-11-04 07:08:14 标签:情有独钟 幻想空间 灵魂转换

  封北忽然开口,眼神犀利,“你昏迷,是跟线索有关?”
  高燃心头一跳,他面不改色,“为什么这么问?”
  封北眯了眯眼,到底是长大了,学会掩藏情绪,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扯谎就抓耳朵的少年,他的喉结滚动,意味不明,“你说呢?”
  俩人四目相视,互相打着哑谜,各有心思。
  高燃坐在床边穿鞋,“小北哥,我答应你,等这个案子结束,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是,从我对你坦白的那一刻开始,你也要对我坦诚,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现在跟我说,我们继续藏着自己的秘密,谁也别想去窥探谁。”
  “做不到是人之常情。”他笑了笑,“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在自己设定的某个安全地带里面待着。”
  高燃的条理清晰,态度平静从容,这番话不像是被逼到一个程度临时想出来的说词,而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抛到明面上去,现在机会来了。
  封北一烦躁就习惯的去按太阳穴,这次不小心碰到伤口,他的面部肌肉抽了几下。
  高燃单脚跳到男人面前,紧张的看着他,“有没有事?”
  封北说没事。
  “我不是在逼你,我是男人,你也是,我是觉得我们之间的相处可以直接些,”高燃坐回去,他松松鞋带把脚塞进鞋里,拽着后跟往上一拉,“你想想,我们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每天都很忙,有突发情况就要没日没夜的加班,能空出来的时间跟精力已经很少了,还要拿出一部分猜来猜去,不觉得很浪费吗?”
  封北抬眼,“你在学校里还学这些东西?”
  “自学的。”高燃从嘴里蹦出来一句,“小北哥,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那时候主动申请从市局调到县里的原因。”
  封北的下颚线条猝然收紧。
  一种压抑而又沉闷的氛围在无声蔓延,病房里的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高燃其实早就通过自己能接触到的途经调查过,清楚了一个大概,他以一个陌生人的角度来看,不该由封北来背负两条人命。
  封北能被提拔上来,直接调到A市,也正是因为如此,说来说去,就是他自己不肯放过自己,一直在自我谴责。
  高燃拿起脚边的另一只鞋子,眉心紧蹙。
  封北走到窗前,没问青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既然他提起,说明已经打探过了,“有人牺牲,总要有个人来承担后果。”
  高燃没料到男人会在这个世界说起那件陈年旧事,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忽视,“错不在你。”
  封北苦笑,当年如果他没有出现判断失误,早两秒开枪,就不会慌张到没有时间瞄准,子弹也不至于打偏,而是正中抢匪的头部,人质跟队友也许都不会死。
  一个环节出错,后面全都错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高燃是说给封北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小北哥,人要往前看,往前走。”
  封北搓了搓脸。
  “小北哥,这几年我反复的想过一些事,看过很多书,国内的国外的,知名的不知名的不计其数,我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高燃看着男人的背影,“我怀疑你缺失了部分记忆。”
  封北转过身看向青年,像是听到天方夜谭,“缺失记忆?你科幻片看多了?”
  高燃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那你怎么解释你的两个怪癖?”
  “不管是哪个季节,出门必带水,只要身上碰到一点沙子,就会出现濒临窒息的状态,虚脱瘫倒,甚至昏厥,但是你本人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太诡异了。”
  高燃来自平行世界,身上背着惊天大秘密,世界观早就在死而复生的那一刻彻底崩塌后重组,他已经开始怀疑封北的来历了,会不会也和他一样,不同的是记忆出了错。
  不是没有可能。
  高燃相信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结果他就在原来的世界溺死,在这个世界重生,他认为一个人的灵魂跟执恋都不可能实质化,结果就挨个出现在他面前。
  现实比电影还要离奇。
  所以说,往往有的时候,你觉得不可能是真的,绝对绝对不可能,没准儿就会被自己打脸。
  想象力这东西很奇妙。
  封北蹲下来给他穿上右脚的鞋子,“在这个世上,多的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燃说,“你没想过要查?”
  “早年想过。”封北动作熟练的系鞋带,“但是无从查起。”
  高燃摸着男人的耳朵,“问问你爸妈?”
  封北冷淡的说,“这些年我跟他们都没有来往,各有各的生活,没必要打破现状。”
  高燃看见男人头顶有好些根白发,太短了,扯也扯不下来,他还是在扯,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
  封北无奈,“别扯了,头皮都快被你扯掉了。”
  高燃弯腰环抱住男人的肩膀,唇往他的耳廓上蹭,“你以前的头发很好。”
  封北的呼吸微沉,“调来这边后接手了几个大案子,上头限的时间很少,压力太大。”
  他将埋在自己脖子里乱亲的青年拎到一边,“好了,不要玩了。”
  “没玩。”高燃把脑袋搭在男人肩头,耍赖的不肯罢休,“你让我亲一会儿。”
  封北拍拍青年的后背,“小赵随时都会过来。”
  话刚说完,赵四海就敲门进来了,他看到衣着整齐的高燃,纳闷的问,“这就出院了?”
  高燃笑着说,“案子要紧。”
  赵四海对封北使眼色,瞧瞧,这个年轻人的觉悟多高啊,后悔了吧?现在收做自己的人还来得及。
  封北视而不见。
  出了电梯,高燃露出虚弱的表情。
  “身体吃不消了吧?”赵四海特亲切的说,“来来来小高,赵哥我扶你走。”
  封北没表示。
  高燃脸上的虚弱消失不见,他径自往前走,大步流星,走路生风,好的跟没事人似的。
  赵四海懵逼,“……突然又好了?”
  封北说,“药呢?”
  赵四海回神,他把袋子递过去,“这儿。”
  封北拿走,“你通知一下大家,让他们跟家里说声,晚上加班。”
  赵四海,“……”
  高燃上午昏迷,晚上醒来,一天就在没有知觉的状态下过去了,要是这种不定时不限地点昏迷的次数多一点,那他的人生得要缩短很多,想想都觉得悲哀。
  一回局里,高燃就被封北叫去办公室,“我记得你上午在档案室提了一句,你说凶手嫉妒死者有一头漂亮的头发。”
  高燃说是有那么说过,“只是猜测。”
  封北当时也是随口回了一句,白天青年陷入昏迷,他等的焦躁不安,刻意去分析案情的时候,才将那句话给翻了出来,“你认为凶手是女性?”
  高燃嗯了声,“我坚持第一次的想法,死者是吊死后被砍下头跟四肢碎尸的,凶手跟她一样是个女性,年纪跟身高可能都差不多,只是没有一头又长又黑的头发。”
  封北从烟盒里甩出一根烟,“新线索就是这个?”
  “不是。”高燃捏了捏手指,“我怀疑死者就是几年前失踪的冯月。”
  封北停下按打火机的动作看青年,“证据。”
  高燃说没有,“要去找。”
  封北把打火机扔回桌上,“没有证据,只凭直觉定侦查方向,如果死者不是冯月,那么这条线上的所有人力物力全部作废。”
  高燃迎上男人的目光,“可如果是呢?”
  封北跟他对视片刻,“你的直觉有没有错过?”
  高燃露出认真回想的表情,他自信的弯了弯眉眼,“好像没有。”
  封北把青年翘起来的尾巴往下拽,“那这次是第一次。”
  高燃的眼睛一闪,“不如我们打个赌,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反之我答应你,怎么样?”
  封北说不怎么样,“去开会。”
  高燃丢的圈套没把男人套住,他大感失望,“小北哥,我头疼。”
  封北厉声道,“高燃,别拿这个开玩笑!”
  “你凶我干嘛?我是真疼,”高燃委屈,“没开玩笑。”
  封北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低骂,“那你为什么还要出院?想气死谁?”
  高燃被男人吼着,有种犯||贱的激动,时隔五年,熟悉的小北哥终于又回来了,“不是一个疼法。”
  封北的伤口隐隐作痛,“高兴的号码多少?我叫他来接你。”
  高燃不说,他躺到沙发上,“该说的我都说了,会我不去了啊,我就在这里睡会儿,把你的褂子给我,就你身上那件,味儿够大,老远都能闻到。”
  “……”
  封北去开会,高燃抱着他的警服窝在沙发里,意识渐渐模糊。
  高燃没手机铃声吵醒,他打哈欠,“哪个?”
  “我。”高兴说,“今晚我不回来。”
  高燃的眼皮往一块儿合,“哦知道了,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什么安全措施?我不是跟女的去开||房,我是通宵搞课业。”高兴鄙视的说,“思想能不能别这么龌龊?”
  高燃觉得好笑,“哦哟,你纯洁,你的身体跟心灵都无比纯洁,那就认真搞课业吧,挂了啊。”
  高兴说等等,“面膜要敷,别看那种乱七八糟的电影,我给你下了几十部,够你看的。”
  高燃知道高兴嘴里说的乱七八糟的电影是什么,下的几十部又是什么,他的睡意登时消失不见,“忙你的去吧。”
  晚上高燃没回去,跟大家一起在会议室度过的,特殊尽量不要搞,不然会引起同事们的反感,尤其是他刚毕业,没什么阅历跟威信。
  天一亮,封北就去找冯月档案上登记的那个地址,赵四海跟高燃随同,前者上车就睡成死猪,后者开车,精气神不错。
  中途换封北开,高燃坐旁边找他说话,怕他犯困。
  “封队,前面停下来。”赵四海一脸膀胱快要炸掉的表情,“快快快,我不行了。”
  封北找地儿停车,“附近有监控。”
  赵四海一路夹着腿往前跑,很快就跑没影了。
  车里弥漫着烟草味,高燃跟封北一人一根,对着虚空吞云吐雾。
  高燃把自己手里那根烟掐灭,凑过去夹走封北的烟抽一口,舌尖扫过他留在烟蒂上的气息,“还有多少公里?”
  封北说,“七十多公里。”
  “那快了。”高燃伸懒腰,眼睛往车窗外瞟,“到这里都不是柏油马路了,树是什么品种,又高又细。”
  封北嘬着烟,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头疼不疼?”
  高燃说,“不疼。”
  封北阖了阖眼,“这几年疼过几次?”
  高燃想说他疼过很多次,疼的要死要活,每次都快要死掉,他想要男人抱抱他,亲亲他,但他又不想看到男人紧张不安,三十出头活的跟老头子一样,他看的心里难受,“三四次吧。”
  封北的眉头拧成川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嗯,我知道。”高燃拿手机玩贪吃蛇的小游戏,“走一步算一步吧。”
  封北做不到那么释然,这个事就像个炸弹塞在他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完全根除的那一天没来之前,他都不会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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