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平行世界
封北撩起眼皮看向高燃。
高燃对他点头,这个魏时晋就是宋闵的爱人,脸上有桃花,一副风流薄幸样儿。
赵四海凑过头,又是一个极品帅哥,他搓搓脸,还好他有对象了,不然危机感绝对强,“从两个人的穿着上看,不但讲究,还全是定做的,也不知道所谓的自由职业究竟是什么。”
“查一查就知道了。”
封北把档案丢桌上,“钟点工,垃圾站,搬家公司这三处有没有线索?”
跟进的几人说,“都没有。”
高燃思考了会儿,“要不我上午去一趟。”
封北摆手,“那俩人的来路都有古怪,暂时不要去接触了,锁定龙五的行踪再说。”
周二下午,一张喜帖送到封北手里,郑佳惠要结婚了,他前一天带着高燃回Y市喝喜酒。
鹅毛大雪纷飞,封北的车开得慢,晚上过了十点才到Y市。
高燃现在是有家不能回,他让封北开车在小区门口路过,又绕回来停靠在路边,过了很久才将车开走。
婚礼当天雪停了,太阳撞破云层露了个脸,堪比没出过阁的黄花大姑娘,娇羞的不像话。
气温很低,太阳光没洒下来多少暖意,唯一还算如意的就是没有起大风。
新郎家在市里,是医学世家,跟新娘子是大学同学,暗恋了很多年才修成正果。
郑佳惠在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之间做了选择。
她也想两全其美,可是我爱的人恰巧也爱我是有一定几率的,不是人人都能赶上。
赶不上了,只能去凑合,去讲究,指望着等日子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也许过着过着,就能生出感情。
毕竟爱情不是支撑一段婚姻的全部,只占据了一小部分。
郑佳惠家在县里,新郎没从县里接她,而是从市里的一个酒店接她去他们的婚房。
这是郑佳惠的意思,下雪天在高速上开几个小时,太麻烦了,还不如找个酒店,她爸妈在这件事上随了她的意。
郑局人逢喜事精神爽,见谁都满脸慈祥的笑意。
公安局里没任务的都来了,清一色的警服,整洁而又严谨,杨志也在其中,他的气色看上去比几个月前要好一些。
封北给他一根烟,彼此问候,都好。
高燃蹲在台阶上吃花生糖,嘎嘣嘎嘣吃个不停,有年轻漂亮的女孩过来搭讪。
封北的余光瞅见了,嘴边的烟一抖,当下就跟杨志打了招呼,人往那边走近,领地意识非常强,独占欲也是如此。
漂亮女孩好奇高燃跟封北的关系,眼神询问。
高燃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很多,他有种糟糕的感觉,很有可能即便过十年,还是大大方方不能在公众场合介绍封北,说,这是我男朋友。
封北看出青年的心思,他拉着人去了僻静的角落,安抚的亲亲抱抱。
结婚进行曲一响,郑佳惠挽着她爸爸的胳膊出现,迎接着众人的祝福一步步走向新郎。
这一刻无疑是神圣的。
郑佳惠一眼就看见了封北,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都在追随这个男人的身影,等待他在某一天某一刻回头看自己,给个拥抱,或者一个微笑,尽管到头来还是唱的独角戏,她却依然不后悔。
尽力爱过,证实了不是自己的缘分。
郑佳惠看了眼封北身旁的青年,他说了什么,封北弯下腰背侧头凝视,眼神温柔,那里面透着宠溺。
那个眼神郑佳惠见过。
当时她因为鼻炎去医院,碰到赵四海得知青年昏迷不醒,出于好意就找去病房,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就是在那里,郑佳惠看到封北从病房出来,眼睛赤红,胡子拉碴,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她心下骇然,忘了打招呼,眼睁睁看着对方又回来,弯腰将唇贴到青年额头。
站在病房门外的郑佳惠手脚冰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走的,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
这几年的一出出在她眼前浮现,她如梦初醒。
郑佳惠收回视线,跟着爸爸向她的丈夫那里走去,她这辈子绝不会跟外人透露封北的事,那是他对自己的人生做出的选择。
她祝福他。
高燃感受着幸福热闹的氛围,他很羡慕,不由得脱口说,“小北哥,我们能结婚吗?”
封北的身子一震,他抿唇,神情严肃,“回头我上网查查,国内是不行了,国外也许有希望。”
高燃呆愣。
封北摆出受伤的样子,“怎么,你说着玩儿的?”
高燃忙说,“没,我认真的。”
封北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趁所有人都在看新郎新娘,注意力被司仪吸引,他握住了高燃的手,宽大的指骨摩擦进高燃的指缝里面,十指相扣。
高燃看郑佳惠被司仪闹的一张脸红成苹果,他又提出疑问,“小北哥,那我们结婚,谁是新娘子?”
封北瞥他一眼,想亲一口,“肯定是你啊。”
高燃说,“理由。”
封北示意他看不远处台子上的那两位,“新娘子比新郎要矮。”
高燃没那么容易搞定,“有的夫妻,女的长得比男的高。”
封北有后招,“新娘子是一家之主,掌管经济大权,有说一不二的权利,不需要负责家务活,只需要发配任务,情人节儿童节中秋节等各种节日都有礼物收,还可以随时随地无理取闹。”
高燃听得一愣一愣的。
封北的嗓音沙哑,眼神炙热,“你当不当?”
高燃说,“当。”
第89章 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喝完喜酒, 高燃跟封北揣着喜糖去医院。
高燃的伤口一换完药,他就说要去逛商场, 封北没说什么, 只是开车送他过去。
商场一年四季都很繁华。
高燃去看中老年的服饰,给奶奶跟爸妈买保暖内衣,羊毛衫, 羽绒服,棉鞋,码数都记得很清楚。
封北付的钱,高燃拗不过他。
柏油马路上没有积雪,车一辆辆裹着冽风前行, 路旁的一排排樟树都戴了条白围巾,天寒地冻。
车进小区, 高燃下来, 脚步踌躇起来。
封北替他把半翻的外套领子弄好,“这儿是风口,怪冷的,会感冒, 去楼道里吧,东西我去拿。”
高燃打退堂鼓, “小北哥, 算了,我还是不上去了,这个时间, 奶奶应该在睡觉,我妈好不容易能喘口气……”
封北的视线忽然顿住。
高燃沿着他的视线望去,垂放在裤子两侧的手抖了一下,他把手放进口袋里,尽量做出轻松的样子。
这是回自己家,不是来做客的,别这么局促不安,高燃在心里说。
老太太嚷嚷着要吃炸酱面,刘秀上超市买了酱油跟面条回来,瞧见楼底下的台阶上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像她儿子,以为自己看花眼,她走近些,发现真是儿子,他回来了,带着那个人。
封北喊了声阿姨,就走到一边抽烟。
刘秀把挡住口鼻的围巾拽下来一些,她的眼里有泪光,儿子那条短信没有扯谎,他是恢复的很好,能走能动,看来那个人花了不少心思。
高燃打开车后备箱,把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一拿下来,“妈,这些是给你们买的。”
刘秀下意识的说,“家里都有,发||票呢,能退的话就退掉,别浪费钱,你以后成家,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
她的话声戛然而止。
高燃垂下眼皮,脚蹭蹭冰冷的水泥地。
在老一辈心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这才是成家。
年轻一辈的思想脱离了传统,丁克,单身主义,同性恋爱,这几类情况都是他们对生活的一种态度。
老一辈改变不了年轻一辈的想法,觉得他们的人生轨迹是歪的,是错的,想掰正却掰不了,年轻一辈也别想说服老一辈去接纳新时代,不同的成长大环境促成了不同的观念。
这是一种必然的现象,没什么好深究的。
刘秀擦擦眼角,叹口气说,“退了吧。”
高燃抿嘴挤出笑容,像以前一样笑嘻嘻的说,“妈,快过年了,过年要穿新衣服的。”
刘秀被这一声妈叫的眼眶发热,“我们都这个岁数了,又不是小孩子,还穿什么新衣服。”
高燃眨眨眼睛,“过年穿新衣服不是小孩子的专利,谁都能穿。”
刘秀把袋子从右手换到左手,作势要拿钱包,“多少钱?”
高燃脸上的笑容僵硬,又恢复,“忘了。”
刘秀知道儿子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看看不远处抽烟的人,可以做到不去怨恨,却不能接受现状。
高燃有所察觉,他轻声说,“妈,小北哥对我很好。”
刘秀没说话。
高燃说,“你不信吗?”
刘秀信,儿子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她才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要她给那个人好脸色,笑着迎进门是绝对不可能的。
高燃沉默半响,声音艰涩,“妈,你跟爸过的怎么样?奶奶呢?”
刘秀说都好。
见儿子要说什么,刘秀打断他,“早些回去吧。”
高建军在家照看老太太,要是让他看见儿子跟那个人在楼底下,又有得闹。
高燃说,“妈,今年过年我想回去跟你们一起过,可以吗?”
刘秀听出儿子语气里的试探跟期待,她的鼻子发酸,手指着一个方向,“那他呢?”
高燃张张嘴,“他爸妈早就离了,谁也没管过他。”
刘秀不再出声。
高燃的手心冒汗,他知道要给爸妈时间,几个月,几年,还是多久,他心里没底,只能一天天等着,刚才他吹着冷风,忽然想起下个月就过年了,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
亲人跟爱人都在。
于是高燃就说出了那句话。
说完以后,高燃其实有点懊恼,他没打草稿就说出来了,应该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找个最合适的说法。
刘秀什么也没说话就提着袋子进了楼道里。
高燃的神情愕然。
封北把烟头丢地上,鞋底碾了两下,“走了。”
高燃没动。
没过多久,刘秀下来,将地上的大包小包提在两只手上,没延续上一个话题,而是说,“天冷了,照顾好自己。”
她的话是跟儿子说的,音量却不低,像是要给边上的人听到。
封北会意,“阿姨,我会好好照顾他。”
刘秀布满细纹的眼角动了动,她骂儿子自私,不想着爸妈,也骂过这个封北自私,毁了她的儿子,毁了他们一家,其实自己也是。
希望儿子好好的,希望封北能照顾好他,不想自己老来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一边不接受封北,一边又需要他来照顾儿子,刘秀心里感到悲凉跟无力,还有几分心虚。
高燃想起来了什么,急忙问,“小北哥,那些衣服鞋子的牌子都捡了吗?”
封北说,“剪了,一件没漏,我检查了两遍。”
高燃松口气,他看着男人,欲言又止。
“你妈妈上一次见我,就跟看杀|人|犯一样,想拿刀砍了我。”封北打开车门把青年推进副驾驶座,“这次只是没理我,很不错了,而且那些东西她也收下了,不能急,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她跟你爸慢慢也就接受了。”
高燃说,“我爸估计不会穿。”
封北安慰垂头丧气的爱人,“穿不穿是他的事,你买了,有心就行。”
高燃撇嘴,“喔。”
夜里十一点多,高燃跟封北回A市,俩人刚到家,洗个澡准备打个炮睡下,局里的一通电话就阻拦了他们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