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凶宅
陈奇飞攥紧了拳头,落到宋炎的肚子上,表情更加阴狠:“如果你只是拒绝了我就算了,可你才进游戏多久,就跟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滚到了一块,连孩子都有了!”
他越说越激动,而激动地爆发过后,又诡异地平静下来,冷笑着说道:“现在,你被我绑到了这里,那个铁面鬼很快就能找来了吧。”
“这满屋的镜子,就是为他准备的……可是你猜,他会不会进来呢?”
宋炎没有说话,他忽然从对方的神情中,预感到接下来他会说出更加恶心的话。
果不其然,陈奇飞的声音变得贪婪,甚至带上了几分yu、、、望:“如果他不进来,就只能在外面,亲眼看着我、、上、、了、、、你。”
“如果他进来了,你就要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学长,你说这是不是妙--”
还未他刚刚说出最后一个字,一柄黑色的长刀就破空而来,准确而狠厉地直、、、插、、入了陈奇飞的胸口,那带着怒火的巨力,几乎直接将他的心脏震碎。
宋炎抬头,视线跃过陈奇飞慢慢倒下的身体,落到了门边,那个正逆光向他走来的高大身影上。
“你来了。”他没有丝毫的意外,这一切本就是他们计划中的戏码。之前宋炎就已经猜到了陈奇飞献祭者的身份,只不过他还有些顾念往日的“情分”,想要最后再确认一下。
纪行风一言不发,大步走进房间中,用另一把不知从哪里来的刀,一路将身边的镜子悉数打碎。而后来到陈奇飞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陈奇飞并没有死去,大量的血从他的胸口涌出,在地面积聚成一滩血泊,而他就在这滩血泊中垂死喘、、息。
可纪行风显然没有那个耐心了,他俯身,一把握住陈奇飞胸口的那柄黑刀,毫不留情地将它拔了出来,而后直接砍上了他的脖子……
献祭者死了,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绫罗幔帐撕裂残破,最后化为飞灰一捧。繁美的戏台,也终究被荒草掩盖。
宋炎被纪行风横抱着,他能感觉到抱着他的手臂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甚至都勒得他有些发疼。但宋炎却没有提出异议,任由纪行风这般抱着,一路穿过正在褪色倒塌的戏园,并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尝试着将刚刚那染血的场面遗忘。
陈奇飞死了,那个令他苦恼过,可怜过,恶心过的学弟,从此真正的从他的世界中消失了,他却说不出自己有着怎样的心情。
他只有紧紧地抱着纪行风的脖子,紧紧地与他挨在一起,紧紧地永远都不想分开。
戏园惊梦游戏结束--
听到游戏结束音的那一刻,宋炎终于解脱一般地放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写完就晚了……
☆、大屋(五)
短暂的黑暗过后,宋炎终于能够看到发生在这戏园子的种种往事。
绝美的胭脂妆下,最复杂的依旧是贪婪的人心。
冥冥之中,游戏为陈奇飞安排了一个最适合他的角色,一个生长于声色之中,最后因为贪欲与嫉恨将所有人献祭的庸人。
情节由陈奇飞所扮演的马有德的视角展开,他是桂芳班的大少爷,从小家境宽裕,戏园子里的人也多顺从于他,故而养成了颇为自傲的性子。直到有一天,马班主将他送入了学堂,从那时起,马有德的世界开始发生了改变。
学堂之中,大多是富家子弟,按理说马家也算得上是有钱人,可偏偏是开戏园子的,为人轻贱的“玩意”。马有德因此受尽了嘲笑,人也一天比一天阴暗,他一面恨着那些看不起他的同窗,一面又暗暗嫉妒着他们的身世,一面又厌恶着自己的出身。如此几年下来,书没好好念几本,性子倒越发放纵,只知道仗着家底挥霍,正经事一点也不做。
而与此同时,他的弟弟却越来越耀眼,渐渐地家中对外的大事基本已经跳过了他,直接落到了马有安手中,就连戏园子里平时与他调笑的小戏子们,也都有了偏向。
马有德的嫉恨之念更加深重,他怨父母的偏爱,怨戏子的势力,怨这整座脏臭的戏园子。
那一年入秋后,马班主的身体大不如前,戏班上下都开始议论起来,传的最多的说法就是老班主要把戏园子交给二少爷了。
马有德起初还不敢相信,直到后来的一天夜里,他躲在父母的房门外,亲耳听到了他们对于以后家产划分的安排。
一切都不是他的,这个家,这个戏园子,就连他喜欢的小戏子月衡,都不会是他的。他得到的只有一点,打发叫花子一般的钱财。
后来的事,宋炎不忍再看下去,那繁华一时的桂芳班,一夜之间,被失了心的大少爷马有德献祭。
想想刚进入副本的第一天,他还与纪行风猜想,这戏园子出事,多半是因为里面混乱的男女关系,却并未想到,人心中的嫉妒怨恨,才是一切的元凶。
那陈奇飞呢?
宋炎微微合眸,回想着陈奇飞最后绑架他时,说出的那些话。
即便他对于自己的感情,最初是源于喜欢,但到了最后那一刻,恐怕也早已被嫉妒与怨恨取代了吧……
回到大屋后,宋炎偶尔还会梦到与陈奇飞有关的情景。梦到过去在校园中,陈奇飞跟在他身后,纠缠着喊他学长;梦到他被绑在地上,陈奇飞靠近时恶心又扭曲的嘴脸;梦到最后,那把刀刺入了陈奇飞的胸口。
这些并不是什么好梦,宋炎也并不是在为陈奇飞的死伤怀,甚至于,宋炎基本已经将这些梦归类到噩梦。
不过还好,在这些梦境的最后,他总能看到纪行风大步走来的身影,然后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大床上,被纪行风抱在怀中。
一切温暖而平静,甚至让宋炎生出了,就算留在这游戏中,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念头。
又是一个早晨,宋炎懒懒地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就是被揉成一团扔在枕边的红金戏衣。
难得的,昨晚他并没有做有关陈奇飞的梦。因为有人在睡前,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件跟游戏里那件一模一样的戏服,哄着他穿到了身上,索取了他在副本中许下的那个小“承诺”……
“还很累吗?”一只手抚上了他还略微泛红的眼角,宋炎低低哝咕了一声,然后枕到了纪行风的肩膀上。
“就这一次,”他轻轻咬了一下纪行风的下巴,声音中带着七分疲惫,两分警告,还有一分勾人的情调:“小崽子出生之前,就只有这一次,我可受不住了……”
纪行风轻轻地笑了一声,宋炎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只是继续喃喃着:“你说你,想当年在外面的时候,也没这么折腾人吧……”
“以后……不会了。”纪行风吻了一下宋炎的额头,却像是十分眷恋一般,停留了许久。
宋炎听后,却摇了摇头,声音越发地小了:“也不用……等孩子出来后,你再这样……”
“好,都听你的。”
这次回到大屋,倒还有一个不错的消息,阮安已经“康复”了。
吴骁特地又上了一趟门,说是阮安想要请他们去家里吃个饭。对此宋炎当然是高兴的,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多么了解,但进副本这么久以来,阮安对于他而言也算是难得相处比较融洽的人了。
宋炎既然想去,纪行风就不会拦着,尽管宋炎能够察觉到纪行风对阮安的态度依旧很淡漠,但到底还
是跟他一起来到了吴骁的家门前。
阮安跟之前一样,安静地坐在走廊上,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去给墙边的花草浇水,只是抱着块小黑板,坐在一张大大的藤椅上,看到宋炎他们来了,笑着站起来,冲他们挥了挥手。
“有日子没见了,你身体好些了吗?”宋炎连忙走到他身边,让他坐了下来。
“已经没事了。”阮安点点头,又在小黑板上继续写到:“你呢?最近还好吗,还要继续进副本吗?”
“我能有什么事,”宋炎被纪行风扶着,坐到了阮安对面的椅子上,伸手摸了摸肚子:“这几天,估计还要再进一个副本吧……之后会休息一段时间。”
对于阮安和吴骁,宋炎虽然没有直接说过自己怀孕的事,但同样也没有刻意隐瞒,以他们的能力,估计在老楼时就已经猜到了,只是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来而已。
阮安听后,若有所思地转头,透过房屋的窗户,看了一眼正在厨房中准备饭菜的吴骁,然后写到:“那我和吴骁跟你们一起去吧。”
“你这个时候要进副本吗?”宋炎听后不禁伸手托了一下眼镜,不赞同地说道:“还是等身体再恢复一些吧。”
阮安却摇了摇头,又写下了一行字:“我的生命值不太够用了,也需要再挣一些金币。”
提到生命值,宋炎也没法再说什么了,游戏之中,金币武器都可以相互赠送,唯有生命值,就像是真正的生命一般,是谁的就是谁的,紧紧地催促着每一位玩家。
他自己也是这样,尽管现在身体已经很不方便了,但为了确保生命值在生产前不被耗尽,只能选择最后再进一个副本。就算纪行风再厉害,也不能替代他去赚生命值。
“后天上午,我们进游戏。”这时,一直对阮安爱搭不理的纪行风突然开了口,将他们下一次进副本时间说了出来。
宋炎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看他,而这一次阮安没有写字,只是张嘴对纪行风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你们在说什么呢?”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的吴骁终于出来了,站在门口招呼道:“菜做好了,可以进来吃了。”
宋炎下意识地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下去……他能猜到,吴骁现在肯定不知道阮安想要再进副本,但这件事终究还是要他们两个自己来商量,而不是通过自己的嘴巴散布出去。
吃过饭后,宋炎和纪行风就离开了吴骁的家,两人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在大屋中纵横交错的走廊上慢慢地散着步,全当是消食了。
虽然因为中间被困了一段时间,不能确定孩子的具体月份了,但宋炎却明显能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还好有纪行风一直揽着他的腰部,让他走起来没有那么辛苦。
“你可要听话,”宋炎靠在纪行风身上,拍拍身前的肚子:“再坚持最后一次,等这次出来了,咱们就能躺在家里吃老本了。”
“走累了吗?”纪行风听到宋炎半是抱怨,半是商量的话,不禁低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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