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王不上班
“那有没有可能说是它的妖气被什么东西给屏蔽了”贺宸半开玩笑地说道,“就跟这碗红豆粥一样,其实我在里面加了些姜丝,但是因为冰糖的味道太过浓郁,所以把生姜的味道给掩盖住了,我们在尝的时候并不能尝到姜的味道。”
贺宸说完之后,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其他人接话,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说话,他扭头去看司不悔和封岁岁,却见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十分难看。
“怎怎么了”贺宸有些紧张地问道,“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司不悔放下碗,取了张空白的符纸龙飞凤舞地画了道符贴到了趴着打瞌睡的柯基身上,过了好一会儿,黑猫身上的这张符纸渐渐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黄光。司不悔撕下符纸扔掉,对贺宸道“不,是我们从前疏忽了。”
封岁岁见符纸的颜色发黄,表情有几分震惊“我去原来刚才门口弹回来的那一下,这破猫不是在模仿我啊”
贺宸听着两人的话,联系自己方才随口开的玩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是吧还真被我说中了”
柯基还在呼噜噜地打鼾,对于自己身份相关的事好似一无所知。
司不悔坐下来,继续吃他的红豆粥“柯基身上有被施咒的痕迹,但是并没有妖气,显然向它施咒的妖怪就在附近,以至于把柯基身上的妖术痕迹给掩盖住了,我们这才一直都没察觉到。”
“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司不悔又喝了口粥,“柯基没有什么坏心思。”
“但是对着它施咒的另一位可就不一定了。”
第43章 酱肉包子
接下来几天里,封岁岁尝试了各种不同的方式想要激柯基现出妖形,然而除了差点把柯基薅秃了毛,使得柯基形成了一看到封岁岁就想扑上去咬他的条件反射之外,什么也没发生。
“算了,被施咒都已经在这里那么长时间了也没见发生什么事,那应该就没事了吧”在第108次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刺痛后,封岁岁已经能够一边单手捏起柯基的后颈,一边面不改色地在心中快速地思考着安全问题。
司不悔在房子周围洒了一圈仙灵符,一连好几天过去了,仙灵符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要变色的意思。看到这,司不悔也放下心来,对贺宸道“应该没什么危险。”
贺宸倒是三个人里最淡定的,他把刚蒸好的包子从蒸笼里拿下来,招呼封岁岁搬到前堂去摆好“有危险还容我活到现在柯基可是比你和小岁来得都早。”
柯基跟着“喵”了声,封岁岁发誓自己在这只黑猫眼里看出了名为“得意洋洋”的情绪。
“宸哥,今晚你包子做了好多呀,”封岁岁看着堆得跟座小山似的包子,“我们三个加一个柯基没有那么大的食量呢。”
“谁说只有我们吃了”贺宸淡定地反问道,伸手拿了个包子从中间掰开,酱肉的香气立刻从馅里飘散出去,使得前堂的空气都是食物的香味。
贺宸尝了一口之后,得意地咂咂嘴,说道“项东子他们也有,我顺便还给王婶她们也留了。下了班吃个热腾腾的包子再回家,胃会很舒服。”
封岁岁三两口吃掉了自己手里的包子,眼巴巴地望着盘子里被贺宸做好分配的那堆包子山“他们送外卖的为什么也有包子吃啊”
“没给工钱白送外卖已经很过分了吧”贺宸道,“几只包子又不贵。”
司不悔纠正道“我保护他们,工钱就是他们的保护费,已经交给我了。”
“哇,不悔哥你偷藏私房钱啊”封岁岁哇哇大叫,企图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后悄悄把手臂延长绕弯去够包子山上的包子。
司不悔淡定地扯了张符纸往后一甩,符纸飞到了封岁岁那只已经够到桌子的长得不像话的手,手的长度立刻又缩了回去,恢复了正常。他说“我的卡在娘子地方。”
贺宸扯了扯嘴角,想起自己前几天上街随便找了家自动存取款机看司不悔那张卡上的余额,界面一跳转他就被余额显示的那一长串的0给吓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所以自己这算是傍上大款了么贺宸脑子混乱地想着。
最后,贺宸回来之后还是决定把卡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细心保管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就坚决不动用这张余额恐怖的银行卡。
三人吃完了自己面前的包子,夜幕完全降临了这座小镇。下班的工人们成群地结伴往家走,其中不少自动自发地脱离回家的队伍组成一团,往阖家餐馆的方向来。
贺宸早已打开门,笑吟吟地迎接这群老食客们进来“婶子们来坐,刚出笼的酱肉大包子已经摆好了,赶紧来趁热吃吧。”
辛勤工作了一天的工人们已是十分疲惫,一听到贺宸说“酱肉大包子”,肚子里的馋虫立刻被勾引了出来,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几分,乐呵呵地朝阖家餐馆赶。
食客们如潮水般涌进店来,贺宸让封岁岁把包子每人分了两个,有几个心急的才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张嘴咬了一大口,满足地眯起眼来享受味蕾的盛宴。
酱肉包肉汁咸香中带着微甜,还混合着面粉皮的回甘,一只下肚后,所有婶子们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可以啊宸子,皮薄肉多,厨艺又长进了不少”
贺宸笑笑,也不居功自傲“面皮是不悔擀的,所以有一半的功劳也是他的。”
“哎哟,每次来小俩口感情都是这么好,”大婶们见贺宸如此夸赞司不悔,都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行了行了,婶子们知道了。”
正在大家都吵吵嚷嚷地笑闹时,一个轻而细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大家”
所有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转过头去,看向了坐在正中间那桌的瘦削女人。
女人身着一件深蓝色的冲锋衣,她的脸上处处都是被风刮过后皴裂的痕迹,脸颊两侧深深地凹陷进去,眼睛下面坠着的眼袋几乎要比眼睛还大。正是精神状态一直欠佳的王婶。
贺宸打量清楚了王婶的样子,不由悚然一惊短短两周不到,王婶的精神状态居然比从前要差数倍,直接通过身体状况反应了出来。如果她不说话就这么站在人面前,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看,九成九会被当成是鬼贴上符。
然而王婶似乎对自己如此之差的精神状态浑然不觉,她一反几个月来的郁郁不乐,脸上的笑容轻快无比。见众人都将视线移过来,她微笑着说道“我家彭彭终于放寒假回来了,过几天带他来你们家做客哈。搬来这么多年,从前学校管得紧,这孩子放假也不能回家,好不容易快毕业了,终于有机会回家了,可算是把他盼回来了。”
王婶说完话,全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王婶说完话,静静地等着众人的反应,等了许久,却见所有人都面色古怪地看着自己,常年累积的胆怯让她又往后缩了缩。
坐在收银台里嗑瓜子的封岁岁挑了挑眉,薅了一把猫毛评价道“哦呀,有趣了哦。”
王婶的家事,虽然贺宸一直讳莫如深,但从众人三番两次听王婶提到儿子彭彭时就脸色微变,封岁岁还是判断出这儿子八成因为什么意外早已不在人世了。
所以让一个精神状态如此之差的母亲突然说出死去多年的儿子回来了,这究竟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还是说真的有什么东西敲了她的门
封岁岁忽然站起身来,闭上眼睛用力在空气中嗅了嗅,半晌睁开眼睛,咧开嘴笑了起来。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王婶急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得皱巴巴的草稿纸,展平给大家看,“彭彭真的回家了啊,不是三年前那次开玩笑的。”
“爱芬,你家里的事咱们也很同情,”最终,那个做车间小组长的婶子代表众人走到王婶身边,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是人还是要向前看啊。”
王婶来这么一出,其他人吃饭的心情也彻底被搅和没了。其他婶子各自找了借口先一步回家去了,还有几个胆小的一出餐馆就忙着念“阿弥陀佛”,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只有王婶还茫然不解地留在原地她不清楚,为什么众人一听说她儿子回来了,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劝她要向前看呢“可是彭彭是真的回来了啊”她对贺宸道。
贺宸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他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下意识地摸住司不悔挂在自己胸前的玉佩,这块许久没有发烫的玉佩,此时此刻正以无比滚烫的温度紧贴在他的肌肤上。
司不悔见贺宸的手放在胸前,脸色一变,悄悄走到他身边,往他的手里塞了一张冰符,接着上前一步挡在贺宸面前,对王婶道“王婶,娘子有些不舒服,不好意思,餐馆今天要提前打烊了,您明天来我给您打八折。”
“好吧,”王婶理解地点点头,关切道,“宸子啊,你可要保重身体,可别像彭彭一样只顾着学习工作他这趟回家瘦了太多了,我明天要问你抄几个食谱方子回去给他补补。”
王婶离开后,贺宸胸前的温度又渐渐降了下来。他松开手,长吁了一口气,司不悔塞在他手里的那张冰符几乎快要被他捏碎了。
司不悔擦干净桌子,把前门的卷帘门也给拉了下来,回身走到贺宸身边,拉了椅子坐下“所以,王婶家那个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宸叹了口气,喝了口热茶,呼出的雾气在空中缓缓散开“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三年多前,王婶和她的儿子彭彭从外地搬来槐城。王婶在附近的纺织厂找了份工作,彭彭则转学到槐城初中上二年级。然而刚搬来没多久,这个叫彭彭的少年就意外失踪了。
王婶下班回来,左等右等等不来儿子,心急如焚地找遍了整个槐城,最后只在城郊的一条小河边找到了一双黑色的运动鞋。看到运动鞋之后,王婶立刻就崩溃地大哭起来。
王婶把自己关在家里关了半个月,等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就成了这么一副精神时常陷入恍惚的模样。
再过了一个月,等开学季的时候,众人见她忽而又高兴了起来。有邻居问她“王婶,你为什么那么开心啊”王婶笑了笑说道“彭彭上初三了,给他转去了市里最好的学校。”
接下去三年里,在王婶口中,彭彭像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样,上了初三,参加中考,顺利考入了市里有名的寄宿制高中,继续下一段求学生涯。
只有那年夏天听到过王婶哀哀哭声的人才明白,这个“彭彭”到底意味着什么。
第44章 松鼠桂鱼
贺宸说完了王婶的事,前堂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许久之后,封岁岁才结结巴巴地接道“那那现在回王婶家里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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