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含扫了眼梁校长和那个男人，转而询问般看向身边的几个学生。
　　其中一个是昨晚跟林含说陶桃不来聚餐的女生，似乎叫陈希希。
　　陈希希红着眼睛道：“林哥，陶桃她出事了。”
　　林含宿醉后的头此刻疼得更厉害了，他道：“我知道，刚才接到了你的电话。”
　　望了眼病房的内部，林含问：“怎么样了，人醒了么？”
　　陈希希摇了下头。
　　林含怎么也没想到，昨晚陶桃没来聚餐，居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更没想到导致她出事的是张娇娇，想必梁校长身边站的那个人就是张娇娇的富豪爹张明权。
　　他又问：“她什么时候被警察带走的？”
　　陈希希：“刚才。”
　　林含捏了捏眉心，找了个座椅坐下，他这会儿头疼得厉害。
　　陈希希也跟着坐下，皱着眉不知所措。
　　其余的社团成员呆了一会儿就陆续回学校上课去了，林含坐了片刻，张明权和梁校长就从旁边走了过来。
　　林含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张明权脸色更是不太好，他道：“没想到你妹妹年纪轻轻，竟然这么狠毒！”
　　梁校长有点尴尬，正想说点什么场面话，就听林含冷声道：“警方的决断又没出来，你是现场看见陶桃行凶了？”
　　张明权哼了声，“娇娇出事之前，有人看见她和娇娇一起出了学校，最后和娇娇在一起的就是她，凶手不是她是谁！”
　　林含觉得跟他多说两句都是费口舌，就道：“她是不是凶手，警/察自然会调查清楚，你如果强行要说她是凶手，就把证据拿出来。”
　　张明权气道：“你！”
　　陈希希怯怯看了眼张明权，也鼓足勇气道：“我相信陶桃不是凶手，你家张娇娇老是欺负她，她从来没抱怨过什么，现在你们还想冤枉她么！”
　　林含坐下缓了会儿，头不痛了，理也不理张明权和梁校长，起身就走，陈希希也跟着他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林含径直去了派出所，陈希希也跟着一块儿。


第59章 长舌妇10
　　派出所介于医院和学校之间，也不远，林含和陈希希走过去十多分钟就到了。
　　本以为和警方说明来意就可以见到陶桃，谁知警方那边并未同意会面，以陶桃现在是刑事拘留而拒绝了，林含向他们了解了当时的情况，警/察言简意赅告诉他们，找到陶桃时候，她一身鲜血，手里攥着一柄血红的匕首。
　　现在她身上的鲜血已经取下拿去鉴定DNA，而那柄匕首也送去做指纹检测了，不出意外，七个工作日内会出结果。
　　林含从棺材里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深知这个法治社会一切不公平都不能用蛮力解决，他暗暗攥紧拳头，折身出了派出所。
　　他和陈希希出了派出所，两人在附近的早餐店吃东西。
　　昨夜林含喝了不少米酒，一大早就跑来医院，一点东西都没吃，此刻正值晌午，他胃里正难受得紧，陈希希不愧是女孩子，细心的发现了他的不适，就催促着林含一块儿去吃东西。
　　点好东西，两人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陈希希犹豫了下，问：“林哥，陶桃她不会坐/牢吧？”
　　陶桃现在不仅是犯罪嫌疑人，还是张娇娇遇害案的重大嫌疑分子，如果一直找不到摆脱嫌疑的证据，后果可想而知。
　　陈希希和陶桃关系一向不错，在动漫社结识至今已经三年了，她是信任陶桃的人品，相信她绝对不是伤害张娇娇的凶手，但目下最不乐观的是条条证据指向陶桃，血衣与匕首，对她非常不利。
　　林含捏了下突突跳动的眉心，一时间找不出来合适的话回复陈希希。
　　他的沉默令陈希希呼吸不由一紧，她很明白，陶桃这次真的摊上大事了。
　　默然了片刻，两碗面条端了上来，林含和陈希希各自吃着自己的早餐，谁都没有开口。
　　周围人声鼎沸，很嘈杂，林含正吃着，就在一片杂乱声中听到了手机铃声。摸出来一看，是陆离的来电。
　　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林含皱着眉挂断。
　　那方契而不舍，继续打来，林含再次摁断，那方继续，林含接着挂，一来一回，陈希希发现了异样，抬起头，疑惑的看了眼林含。
　　陈希希：“林哥，你接吧，陆老师找你肯定有事。”
　　林含震惊：“你怎么知道是他？！”
　　陈希希一脸理所当然：“你们不是在处对象么？”
　　林含：“......”
　　“谁说的！”林含腾地站起身，一把将饭钱搁在桌上，为掩饰自己的激动，清咳一声，“咳咳......别瞎猜，我们只是认识而已。”
　　陈希希：“可是昨夜你们去开了房，刚才他微信联系我，说你一定没吃早点，让我带你去吃，还给我发了红包。”
　　林含：“......”
　　陈希希继续吸溜面条：“陆老师真的不错，他对你太好了，我一大早就被喂狗粮，也不容易。”
　　林含阻止她的哔哔叨：“够了。”
　　陈希希懵逼的看着他，林含道：“我接电话。”
　　说着，林含接通电话。
　　那边的声音很快传过来，却不是陆离的声音，而是林含觉得有点耳熟的声调。
　　“林先生么，打扰了，我是陶桃学校的梁校长，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借用了陆老师的手机。我们在医院，可能需要麻烦你再回来一趟。”
　　“为什么？”
　　梁校长犹豫了须臾，“张娇娇同学刚才......”
　　听着他说完后面的话，林含愣了下，抿了抿唇，沉着脸挂断了电话。
　　陈希希看了眼林含的脸色，没敢问发生了什么事，默默吃着自己的面条，手里还用手机搜索刑事拘留会有几天。
　　林含缓慢的坐回去，脑海中回荡着梁校长结束通话前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
　　林含道：“张娇娇死了。”
　　闻言，陈希希手机没拿稳，“啪”的摔地上，她猛地抬起头，脸色骤白。
　　—
　　前后也不过两个小时，林含又回到了早上的那间病房外。
　　张明权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垂着头，双手抵住额头，看起来比两小时前苍老了十多岁。
　　陆离和梁校长站在张明权的对面，正在交谈什么，梁校长背对林含，没发现他来了，倒是陆离第一个发现他的到来，朝他微微一笑。
　　林含径直走过去，还没走几步，听到脚步声的张明权缓慢转过脸，看到了走廊一端的林含，当即起身，大步冲向林含，凶神恶煞的模样，就像要杀了他一样，
　　眼前一晃，一道人影比他更快一步，替他接下张明权挥来的拳头。
　　陆离捏住张明权的拳头，“张先生，还请你冷静下，他并不是杀害你女儿的凶手。”
　　张明权赤红着眼瞪住林含，“是他的妹妹杀了我女儿！”
　　人在旁边站锅从天上来的林含冷了脸。
　　陆离还想说什么，旁边的拐角处就走来一个年轻女人，她看见这边的情况，愣了一瞬，继而满目担忧的快步过来，把张明权拉开。
　　张明权理了理褶皱的外衣，反手把女人挡开，冷淡的说：“你怎么来了？”
　　女人道：“我从管家那里得知了情况，就赶紧赶过来了。”
　　张明权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转过身威胁林含道：“我会让你和你那个妹妹偿命。”
　　林含不是很懂他的脑回路，沉声道：“警方都没下结论，你就确定了陶桃是凶手？再则，张同学是被人拔舌虐杀致死，我认为，这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至少，那是妖——”
　　“张先生。”陆离打断了林含后面的话，对张明权道：“警方那边的结果还有一段时间才出来，先等等吧，这边有梁校长，你先去处理令嫒的后事。”
　　张明权身边的女人拉住他的袖口，道：“明权，我们先去看看娇娇吧。”
　　闻言，张明权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都是你！我让你去接娇娇回家，你怎么接的！”
　　女人颦着眉，微微垂下头，怯怯道：“对不起......”
　　张明权怒瞪着她：“道歉有什么用！娇娇再也回不来了......”
　　女人还想说什么，就被张明权粗鲁的拽进了病房。
　　林含看着他蛮横粗鲁的举动，不由蹙眉。
　　病房的门砰地一声合上。
　　林含转而看向陆离，冷声质问：“为什么打断我的话？”
　　陆离没有开口，伸手拉过他径直离开，三拐五转，把林含带入了消防通道。
　　林含问：“什么意思？”
　　陆离关上消防通道的门，回身看着林含，“这里不是一千年前，你不要张口闭口妖魔鬼怪。”
　　“建国后不许成精，你难道没听说过？”
　　林含眉头拧得更深了些。
　　陆离又道：“张娇娇遇害一事或许与陶桃无关，却也不是全无干系。陶桃被人发现时，她浑身是血的躺在张娇娇遇害地点不远处，手里还攥着一柄沾着鲜血的尖锐匕首，她醒来后不记得发生的事，经过审查也发现她没有说谎，警方现在怀疑她可能有第二个人格，也就是所谓的人格分裂。”
　　林含顿觉这个想法是天方夜谭，“拔舌如此恶毒的杀害方式，还能让受害者不会当场死去，不可能是人为操作，只会是邪魔外道所为。”
　　陆离：“确实是。”
　　闻言，林含撩了他一眼，“你把我叫来这里说这件事，有什么企图？”
　　“陶桃或许是第一目击者，但碍于某些原因，凶手并未杀了她，而是选择抹杀了她的记忆。在你们前去派出所之前，我就见到陶桃，进而试探过了，她的记忆一片空白。”
　　林含对前面的话都不在意，他只在意最后一句，“记忆一片空白是......”
　　陆离点了下头，“对，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她现在所有的记忆都不存在了，相当于痴儿。”
　　林含：“......”
　　那他费劲儿在这儿干啥？一早就该用特殊办法让陶桃把黑衣人的事告诉他，等等等，一直等，结果现在人直接失忆了，黑衣人的线索断了，他还找个屁的躯壳啊摔！
　　陆离下一句又让林含顿觉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果找到连环杀人的凶手，或许就能让陶桃恢复记忆。”
　　林含眼睛一亮，“那我现在就去找！”
　　“等等。”陆离又道：“梁校长这次不单单请我来讲授建筑风水，他目的是请我调查学校拔舌一案，他怀疑学校有邪祟，前段时间还没开学，学校就有女生遇害，舌头被连根拔起，是留夜的保安发现报了警，警方那边迟迟追查不到凶手，这里又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