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下岗再就业
最后一个车厢就是总控室,被一扇薄薄的铁门挡住了,门上挂着一个“无关人等不得进入”的标志,为了不让其他乘客误入,门还被锁了。
不过这难不倒沈冬青,正在他要撸起袖子暴力开门的时候,一只手从他的身后伸了出来
周闻彦无奈道:“有钥匙。”
沈冬青挠了挠头:“哦……”
“咔嚓”一声。
锁芯转动了一下,接着门缓缓打开。
里面确实是一个总控室,能够操纵整个列车,可里面的设备也太多了,一个个的按钮遍布在控制台上,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能让列车停下来。
沈冬青想不出来,干脆用了一个笨办法——一个个试就是了,反正总能蒙对。
他走上前去,犹豫片刻,拍向了其中一个红色的按钮。
滴滴滴——
整个控制台上都闪起了红光,上面的屏幕直接显示了“权限不足”这一行字。
沈冬青又去尝试按其他的按钮,可不管怎么按,列车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听着耳边的警报声,手上的劲有些没有控制住,直接把操作杆给拔了下来。
沈冬青:……
其他玩家:……
沈冬青把手放在了身后,假装不关他的事。
周闻彦失笑:“不管你的事。”
沈冬青拼命点头:“是它太不结实了!”他把折断的操作杆扔在了一边。
周闻彦的手指搭上了控制台的边缘,感受着上方冰冷的温度。
总控室是找到了,可是那个该在控制台前的驾驶员不见了。
游戏出现的故障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就算他们能够操作控制台也不行,毕竟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操控着列车。
周闻彦屈指轻扣了一下控制台:“还是得回去解密。”
这一车的死人肯定死得没这么简单。
*
一行人掉头回到了3号车厢。
这里的乘客俱全,都有手有脚的,还有呼吸。
周闻彦先去看了第一个被发现死亡的乘客。
白裙子姑娘坐在角落里面,眼眶红红的,眼泪一直往下掉,口中还说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喜欢我?”
一直在车轱辘,滚来滚去就这么两句。
沈冬青大喇喇地坐在了白裙子姑娘的边上,东看西看的。
对此白裙子姑娘一点反应都没有,跟个复读机一样,连个语调都不带变的。
周闻彦在看上面的行李架。
行李架上的行李不多,可能白裙子姑娘是一趟短途旅行,没有带行李。
沈冬青看了看,发现白裙子姑娘的座位旁边放着一个手提包,看开口里面放着不少东西。他无视了复读机,直接拿起了那个手提包。
在打开前,沈冬青还犹豫了一下,毕竟窥探别人隐私也不太好,但转念一想,人都已经死了,鬼是没有隐私权的。
想通了以后,他拉开了包包。
包里的东西不少,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化妆品。
沈冬青扒拉出来放在了座位前面的小桌上,然后去看其他的东西,把化妆品拿出来以后,里面剩下的就没多少了,也就一只手机和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冬青拿出了装在包里的小塑料袋,上面印着××医院这四个字,他拿出了塑料袋里的东西,发现是一些检查单和病历本。
病历本上的字体有些抽象,沈冬青上看下看,愣是没看懂上面写着什么。
周闻彦抽出了其中一张检查单,说:“她怀孕了,大概七周。”
沈冬青“哦”了一声,放下了病历本,又拿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一亮,显示需要输入密码。
沈冬青瞎蒙了两个都没有蒙对,还显示剩余尝试次数不多,他仰头求助场外支援:“你会解锁吗?”
周闻彦:“不会。”
其他玩家也纷纷摇头。
他们都是普通人,哪里会这个,就算是会,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也施展不出来。
格子裙倒是提出了一个法子:“应该有指纹解锁的,就是……”就是没人敢去碰这个白裙子姑娘,毕竟在不久之前,人还爬起来要了一个玩家的命。
沈冬青丝毫没有顾忌,抓起白裙子姑娘的手臂就往手机上怼,一个个手指试过去,最后用大拇指打开了。
可是列车里面没有信号,他连续打开几个软件都没有反应。
周闻彦接过了手机,没去看要联网的app,而是点开了短信信箱。
一般来说,现代人的短信信箱里面都是垃圾短信,可白裙子姑娘的信箱里面非常干净,所有的短信都被她删了,只剩下一个“亲爱的”给她发来的信息。
周闻彦草草看了两眼。
大概这是一对异地恋的情侣,男方因为工作在全国各地跑,而姑娘留在家乡,两人靠着短信来传达甜言蜜语。
最后一条信息是姑娘发过给男方的。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昨天我在商场里看见你了,你为什么不找我,是被家里人发现了吗?”
“我好想和你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白裙子姑娘的惊喜指得估计就是怀孕了。
可是她为什么又会死在列车厕所里面?这一路看来,除了乘客,列车上并没有超自然的元素,那么不是白裙子姑娘不可能是自杀,就只能是他杀了。
车上的乘客都有嫌疑。
周闻彦看向了那个熊孩子。
熊孩子根本没察觉到气氛的古怪,自顾自的跑来跑去,并发出一些令人崩溃的声响。
他的行李很少,就一个小书包,挂在了带婴儿的母亲座位旁边,她们是一家人。
周闻彦翻了一下母亲和小孩的东西。
因为带着一个还没会走路的婴儿,母亲的包里都是婴儿用品,没什么关键信息。
婴儿的年纪的不大,估计都没有一周岁,正哇哇大哭。
母亲轻轻地拍着婴儿的背部,低声说:“乖,别哭,马上能看见爸爸了,爸爸在上班呢,宝宝别哭……”
座位旁边是熊孩子的书包,里面塞了几本本子,其中一本是日记。
沈冬青翻开日记本认真地看着。
从日记本上可以看出,熊孩子的爸爸在外地上班,鲜少回家,母亲幸苦地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生活。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熊孩子用歪歪扭扭的笔写着——“妈妈要带我去见爸爸啦!我喜欢爸爸,每次都会给我礼物”。
这么一个妈妈带着两个小孩的弱势组合,看起来不像是会和其他人起冲突。
其他玩家帮着一起搜了剩下乘客的行李。
老年夫妇是出来度假的,他们结婚三十五周年,算得上是恩爱,为了防止在旅行过程中出现意外,他们为对方投了一份巨额保险,受益人是对方。
但看老者手机上的记录,可以发现他们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恩爱,老妻在网上出轨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很有可能是想要解决了她的丈夫,获得巨额的保险。
而那个年轻男士是来出差的,他带了一个行李箱,箱子里面装得是衣服,是最正常的一位乘客。
但他的手机里面装满了儿童照片和影像,按推测应该是一个恋童癖,以及他的工作也不单纯,是在网上撒网骗人钱财的。
所有乘客携带的物品都已经翻阅完了,获得的线索都摆在眼前。
格子裙猜测:“那个小男孩可能是被年轻男士杀了,因为他是恋童癖,在对小男孩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因为反抗激烈失手杀人。”
其他人说:“估计老夫妇就是心怀鬼胎,都想要各自的巨额补偿,结果对方想得一样,老妇下了毒,老人用了餐刀,双双毙命。”
沈冬青双手托着下巴:“那其他人呢?”
玩家们讨论了一下,说:“可能是年轻男士在下手的时候被母亲发现了,母亲想要报警,却被年轻男士按在了洗手台中。”
又有人提出了疑问:“可是白裙子姑娘又是怎么死的?”
“还有乘务员。”
“看起来年轻男士的体力最好,他又是怎么被勒死的?这些人都做不到啊。”
其中一个玩家说:“我觉得没必要和游戏谈逻辑吧……”
另一个玩家反驳道:“可是不管是互相残杀还是他杀,总会有一个幸存者在的,这群乘客没有一个看起来是自杀的。”
游戏的非自然色彩褪去后,剩下的就是悬疑解密了。
沈冬青想得头有点晕,他靠在了周闻彦的身上,恹恹地说:“我不想猜了。”
周闻彦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玩家们还在推测,可这个游戏的线索像是一团乱的毛线,很难找到突破口。
“这些乘客都是萍水相逢的,他们杀人的动机在哪里?”
“这对老夫妻还可以说是因为巨额保险,可其他人呢?说不通啊。”
沈冬青最讨厌解密了,他更喜欢简单粗暴的通关方式。
周闻彦侧过头,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又摸出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到了他的口中。
沈冬青砸吧了一下口中的奶糖,满血复活,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把他们的尸体都找出来,就知道是怎么死的!”
玩家们面面相觑。
虽然说这是个好办法,可是……
那些尸体可是会诈尸的啊!谁去碰就等于是作死。
不巧,沈冬青最喜欢作死。
他先是跑去了2号车厢,冲着里面的尸体打了个招呼。
2号车厢里面的死者是乘务员,她的心理阴影比较大,蜷缩在椅子下面,愣是不敢出来。
沈冬青卷起袖子,亲自出手“请”她出来。
乘务员含泪被拖出了温暖的老巢,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装死。
她原本也是个清秀小美人,可经过这么接二连三的打击,脸上是面目全非,鲜血和脚印糊在上面,还有点可怜。
沈冬青蹲在乘务员的边上,耐心地询问:“你是怎么死的?”
乘务员脸庞抽搐了一下。
能不能好好走流程?这是解密副本,不是知识问答!
沈冬青双手托着下巴:“她不回答怎么办啊?”
其他玩家无语凝咽:……
这直接问鬼怪,鬼怪怎么可能会说?
这个大佬怎么有时候看起来挺靠谱的,有时候却又这么的……傻白甜?
格子裙仔细观察,突然说:“她的手里拽着一个东西。”
沈冬青掰开乘务员的手指,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