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听游戏的话
“你怎么回事?手掌烫伤也不收回来?”高晏焦急的看着褚碎璧掌心的烫伤,眉毛紧皱,心口急切又担忧,还有股心疼。
褚碎璧没料到高晏反应会那么大,他愣了下,随即压抑不住胸腔里的开心:“没事,不疼。我就是想知道铁门残留的神明力量还有多少,现在看来残留的力量不多。”
高晏抬头看了眼褚碎璧,表情紧绷:“如果残留的力量很强,你会怎么样?”
褚碎璧:“我不会死——”
“但会受伤。”高晏打断他的话,定定的看着他好半晌,便又低下头处理他手掌上的伤口,同时低头就着伤口呼气,希望能减轻褚碎璧掌心上的疼痛。
“褚哥,我会心疼的。看见你受伤,我也会在意。”
高晏的语气好似若无其事,聊天一般的随口说出自己的心情。只是话越轻,话里的感情越重。
褚碎璧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看着低头呼气的高晏,忽然间又觉得说什么都来不及。柔软微热的气呼在掌心的伤口,原本没感觉的地方突然变得燥热。
那燥热自掌心蔓延,蔓延到心脏,那颗仿佛死了很久的心脏忽然就活了过来,如擂鼓一般响动。
“晏晏……”褚碎璧声音沙哑的唤高晏,低头把温热的唇覆盖在他雪白脖子上的一点红痣,舌尖舔着那点红痣,唆吻慢抚。“你关心我,在乎我,我很高兴。”
高晏表情没有变化,但眼睫毛在颤抖,捧着褚碎璧手掌的手在颤抖,当脖子被温热覆盖的时候,身体也在轻微的颤抖,像雨后的一株海棠树,满冠的海棠花,花瓣上全是晶莹的雨珠。
风一吹,海棠花轻颤,花瓣上的雨珠就纷纷落下来。
美得让人想要独占。
褚碎璧又喊了声‘晏晏’,然后拥抱住高晏,低头吻向他的唇,刚要触碰到的时候——
“晏晏!!”
阿苏罗和小观音一前一后嘻嘻哈哈飞快的奔跑过来,视而不见并将不遗余力的将褚碎璧挤到旁边然后抱住高晏的大腿仰头大喊:“晏晏!!我们找到地窖啦!塔楼的下面还有个地窖,地窖里有很多尸骸,尸骸后面还有个大坑,坑里都是水,坑的中心有个圆台,圆台上有个盒子!!”
高晏轻咳几声,单手捂住脸,脸颊很烫。他眼神闪烁,躲避着俩小孩纯洁的眼神,然后问道:“盒子里有什么?”
小观音理直气壮:“不知道!我们过不去,打不开盒子!!”
阿苏罗鄙夷他:“笨蛋,稍微动一下脑筋就能猜到盒子里要么装着‘命运之枪’,要么就是圣物箱。”
小观音皱鼻子:“你聪明还不是照样过不去。”
阿苏罗:“嘁,明摆着是个大坑。我傻了才过去。”
小观音想堵回去,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
这时,褚碎璧阴测测的说:“拿你们俩填坑不就能过去?”
阿苏罗和小观音顿时嫌弃并借机告状:“用心险恶。晏晏,你看到他险恶的用心了吗?”
褚碎璧把两小只扯开就差直接扔出去了。
“小孩果然是人类实现伟大运动的最大阻碍。”
阿苏罗和小观音:“???”
小观音很疑惑:“晏晏,人类伟大运动是什么?”
阿苏罗不说话,因为她不想破坏自己狡诈睿智的形象,但她看过来的眼神充满疑惑,说明她也很好奇答案。
高晏捂着脸的手更加紧了,脸颊到耳朵再到脖子全都跟烫伤一般,红彤彤大片的殷红色。他含糊说道:“就是……运动。”
小观音:“哦。”
阿苏罗半信半疑。
回西侧门厅的途中,阿苏罗还是满心疑惑。她故意缀在后面,扯住褚碎璧的衣角:“人类的伟大运动到底是什么?”
褚碎璧抬头看高晏,高晏走在前面,看似听不到,实际放慢了脚步,不自觉做出倾听的动作。褚碎璧不由轻笑,一记暴栗送给阿苏罗。
阿苏罗吃痛,双手捂住脑袋控诉的瞪着褚碎璧:“家暴!”
褚碎璧:“刚才那种情况,我没把你俩踹出去就是慈父代表了。”
阿苏罗闷闷道:“那到底是什么嘛。”
褚碎璧懒洋洋的回答:“文艺复兴。”
阿苏罗:“哈?”
高晏回头,瞪了眼褚碎璧:“胡说八道。”
闻言,褚碎璧跨步跟上高晏,长手一伸,将他揽在怀里笑着说:“哪叫胡说八道?该骂我不正经。”
高晏忍不住笑着轻斥,言行之间有一种旁人插不进去的亲密。
小观音不明所以的看向阿苏罗,后者耸肩摊手,表示她也不懂。
两小只疑惑不解便将疑惑抛之脑后,蹦跳着追上去。
他们回到西侧门厅,发现里面已经聚集了七-八个玩家,其中还有宋北流。宋北流本来正在研究桌布的图案,见到他们就厚着脸皮挤过来。
高晏和褚碎璧不搭理他,他就跑去招惹小观音和阿苏罗。两小只本来也不想搭理,奈何宋北流说话太有意思,总能抛出很有意思的话题引得两小只好奇不已。
等到乌苏拉出来以及玩家聚集整齐时,宋北流已经跟两小只混熟了。
话题照旧,乌苏拉开口问:“今天的第一条罪行。”
一个白皮男玩家站出来指控:“谋杀亲缘。”
作者有话要说: 3F团:又称FFF团,消灭异端协会。异端即情侣,来自日漫的一个梗。
☆、遭报七倍
“谋杀亲缘。”
高晏心中微动, 眼角余光瞥着宋北流,后者的笑脸露出一丝诧异和惊讶, 仿佛他也在好奇谋杀亲缘的玩家是谁。
表情很自如, 没有破绽。
乌苏拉从干尸肚子里掏出羊皮卷念道:“当弟弟的,嫉恨无辜的兄长。他曾千方百计意图杀死兄长,土地喝了兄长的鲜血, 它开了口向神控诉弟弟谋杀亲缘的罪行。凡谋杀亲缘者,土地必将他永远驱逐。凡遇见谋杀亲缘者,必要杀死他。”
昔年该隐嫉妒弟弟亚伯进而谋杀他,耶和华就罚他。让所有的土地都驱逐该隐,致使该隐及其后代永远飘零, 而遇见该隐的人,必要杀死该隐。
乌苏拉不带半丝怜悯的说道:“谋杀亲缘真是罪孽深重, 主不会原谅他, 没有人会愿意原谅一个谋杀亲缘的刽子手。”
玩家们面无表情的瞪视着乌苏拉,对她的感慨无动于衷。
不过是谋杀亲缘而已,他们在游戏场遇到过更多丧心病狂的boss。相比较起来,谋杀亲缘似乎还显得比较温和。
第二个罪名由高晏开口:“狂妄与冥顽。”
乌苏拉掏出第二卷羊皮卷, 只扫了一眼便有些意兴阑珊,不太感兴趣的说道:“一个冥顽不灵的男人还拥有狂妄自大的性格, 不听从劝告和谏言, 行事总一意孤行,数次陷亲朋好友于危险中。假如他还学不会听从忠言告诫,那他必将如罗得之妻那样受到惩罚。”
罗得之妻不听劝告回头看索多玛而变成盐柱的故事算是圣经中的经典例子, 但凡了解过圣经的人都会知道这么一个经典的故事。
因此,玩家们都听懂了惩罚,同时听出乌苏拉话中的言外之意。
假如玩家改掉狂妄与冥顽的性格缺点,那他或许可以逃过惩罚。就像是罗得之妻,如果当初没有回头,那么她就不会变成盐柱。
触犯狂妄与冥顽之的玩家不是必死的结果。
现在就等第三个玩家公布其罪名,如果罪名深重,那么第二个玩家就能逃过被审判的命运。但是哪怕逃不过,该玩家的结果也不是个死局。
真幸运啊,第二个玩家。
众人在心中感叹。
乌苏拉问第三个罪名,一开始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回答,或许是心中有顾虑。乌苏拉便开始倒数,在最后一秒的紧张时刻才听到回应:“背弃神明。”
众人包括高晏猛地转头看向发声的人,一个眼里还残留着恐惧和忐忑的青年玩家。
宋北流忽然吹了声口哨,语带笑意的说道:“所有玩家不都背弃神明,并和神明对立?这么说来,在场玩家都触犯背弃神明的罪。”
闻言,众人眼神都暗了下来。
这就是青年玩家拖到最后才说出来的原因,因为严格算起来,所有人都触犯了‘背弃神明’的罪行,谁也不知道哪个玩家比较倒霉的被乌苏拉挑中。
乌苏拉握着羊皮卷,盯着宋北流:“你们确实都犯了渎神的罪名。”她低头,摊开羊皮卷说道:“于神明庇佑之地诞生的孩子,为了苟活于世,因私心和满足自己的野望而离开了神明的怀抱。这名孩子不顾神明的挽留,转投到与神明敌对的阵营里——既然甘愿堕落,神明也不会庇佑他(她)。虫子和蜘蛛将吃掉他(她)的血肉。”
阿苏罗突然轻笑,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连带乌苏拉也将目光投过来。
“我喜欢虫子和蜘蛛。”阿苏罗直勾勾盯着乌苏拉,金黄色的眼睛里充满恶劣的趣味:“尤其是从人的身体里涌出来的虫子和蜘蛛。”
既恶劣又变态,而且还是从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听起来就更为诡谲古怪。
玩家们在这一瞬间诡异的觉得身为玩家的阿苏罗好像比乌苏拉更像个boss,一个充满恶趣味的大boss。
乌苏拉起身,将羊皮卷扔到地上,触地的羊皮卷瞬间燃烧成灰。她轻声说道:“希望你能一直喜欢。”
阿苏罗笑容甜美:“我会的。”
乌苏拉目光冰冷,带着笼罩全身的恐怖和惊悚气息离开。
玩家们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等放松下来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乌苏拉好像没有宣布到底是哪两个玩家将接受审判和定罪。
不过,应该是‘谋杀亲缘’和‘背弃神明’吧。
听惩罚以及乌苏拉话里的意思,罪行重大者明显就是第一个和第三个了。
玩家们陆续离开,有些玩家不约而同将隐晦的目光落在阿苏罗身上。他们本就怀疑阿苏罗的身份,刚才阿苏罗接话等于主动承认自己‘背弃神明’的罪行。
‘背弃神明’以及‘诞生于神明之地’,那么她本该是神明庇佑的孩子,亦或是神明本身?
等玩家都离开门厅,宋北流才说出自己的猜测:“应该是boss吧。阿苏罗曾经是某个游戏场的boss,诞生在神明之地,那就应该是在游戏场出生。神明的游戏场都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还是个幼崽,”他瞥了眼小孩模样的阿苏罗,继续说道:“可能出生在拥有族群的低等神明一列,上面有成年同族庇佑,所以才能背弃神明而不受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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