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喜欢咬尾巴
白青肆非常不喜欢这个名字。
其实,这个名字是天子起的。
当年,白青肆被“激光除毛”之后,天子笑着说:“这儿白雪雪、滑溜溜的,像不像雪地里冒出一颗笋儿?”
白青肆心里怒日:笋儿你吗X!老子这是巨木!
却是再看看淫龙天子的XX,白青肆咽了咽:算了,笋儿就笋儿吧。
冷角也不摆什么贵妃的架子,很快就让人给白青肆赐座了。白青肆坐到座位上,看着冷角。冷角便悠悠说些客套话,只说什么还住得惯吗?吃得惯吗?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啊,诸如此类的。
白青肆也就虚应着。
冷角和白青肆聊了几句,便让他走了。白青肆刚出门,便看到白泠泠站在门边。白泠泠与白青肆撞了个正面,也算是尴尬,都愣在那儿了。
白泠泠先回过神来,只说:“这就是新进宫的狼贵人吧!”
白青肆点头,说:“您是……?”
白泠泠的侍从便说:“这是雪狼王的亲弟弟,白子大人。”
“拜见白子大人。”白青肆行礼道。
白泠泠瞅着霓裳宫的宫墙,又瞅了一眼白青肆,说:“你去见过羊贵妃了?”
白青肆答道:“见过了。”
“羊贵妃如何?”
“啊?”白青肆一时都不知该怎么答,想了一下,便按着宫斗剧的套句说,“贵妃自然是极好的。”
白泠泠听了,也觉得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然而,白泠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答案。
没有贵妃允许,他进不去霓裳宫,也许只是想听听别人说的关于冷角的只言片语罢了。是什么都不要紧的。
冷角不理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
是种的草不够柔嫩吗?
还是送的鱼太丑陋了?
白泠泠很疑惑,又有点沮丧。
柳椒经过,看到白泠泠站在霓裳宫的墙外,小声跟雪狼王说:“小白字,你看,他好像一条狗哦。”
雪狼王扭头一看,便见白泠泠没精打采地站在墙边:“是挺像的。”
雪狼王牵着柳椒走了过去。
白泠泠却犹如一块石头一样,动也不动的。
雪狼王说:“你别站在这儿了。”
白泠泠回过头来,只说:“这儿是公共区域,为什么我不能站?”
“这儿是霓裳宫宫外。你天天在这儿,惹人闲话。”雪狼王道,“早有宫人议论你勾引嫂子了。”
白泠泠对闲言碎语不太介意,但却想到这些闲话可能会伤害冷角,便默然离去了。
柳椒看着白泠泠孤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居然觉得有些同情,便说:“他看起来很可怜啊。”
雪狼王便道:“这就是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遇到的事情。”
“什么事情?”
“被拒之门外,只能默默离去。”
柳椒却道:“那我就太幸运了。”
“什么?”
柳椒笑道:“小白字从不将我拒之门外。”
雪狼王却说:“若我对你关上门呢?”
柳椒想了想,答:“那我就不走门呗。”
雪狼王笑了,说:“很好,要的就是这个精神。”
柳椒与雪狼王无比甜蜜,又回到狼山雪殿卿卿我我的。红狐狸那边不得不打断他们,只说:“大王,要先给狼贵人定个宫殿住处。”
雪狼王便说:“你觉得让他住哪儿好呢?”
红狐狸便说:“单给贵人一个宫殿独居吧。”
雪狼王答:“你不是说他心理素质不好?让他独居空殿,怕是不妥。还是送他去霓裳宫吧。那儿有冷角看着,本王也比较放心。”
“好的。”
“安排几个妥帖人去跟着。”雪狼王又道。
“是的,大王。”红狐狸答应了一声,便去传旨,狼贵人赐居霓裳宫。
狼贵人到了霓裳宫去住,又拜见了一遍冷角。冷角又跟他寒暄了两句,便让狼贵人到霓裳宫偏殿去住了。
前脚和狼贵人寒暄完了,后脚柳椒就跑来了。
柳椒拎着两筐鱼,递到了冷角面前。
冷角瞥了一眼,说:“怎么送鱼来了?”
柳椒说道:“都是白泠泠抓的。养在他那儿的池塘,想给你的,你又不要。”
冷角却说:“我不吃鱼。”
“我知道,你吃草嘛。”柳椒说,“所以,我建议白泠泠给你抓草鱼。”
“……咩?”冷角举目一看,果真都是草鱼,“白泠泠还真听你的呀?”
“对啊。”柳椒说,“我是你的好朋友嘛。”
白泠泠也算是没办法了,才连“冷角吃草,那可能会喜欢草鱼”的鬼话都听进去了。
冷角只得吩咐侍女将两筐草鱼收下了。
柳椒又坐下来,跟冷角闲聊下棋。自从收了两筐鱼,冷角心神不宁的,下棋连连出错。柳椒高兴地说:“啊!我要赢了!”
冷角点头,说:“是的,你要赢了。”
柳椒笑道:“我今早下棋赢了大王,现在又赢了你。我是不是已经是宫里第一棋手了?”
冷角点头道:“是的,是的。”
柳椒却托着腮,疑惑地摸着后颈。
冷角便问:“怎么摸脖子?不舒服?”
柳椒摇头,只说:“我在想啊,大王为什么不咬我、临幸我呢?”
冷角一怔,说:“你说这个啊……”
“冷角你这么聪明,一定会知道吧?”柳椒睁大好奇的双眼,求助一样地看着冷角。
冷角倒也很想帮忙解开柳椒的疑惑,只是这种事情嘛……
冷角挠了挠头,说:“是不是大王太过勤政,伤了身体……”
“诶?”柳椒说道,“勤政怎么会伤身体?伤身体又跟临幸我有什么关系?”
冷角忽地从裙下甩出一条白尾巴:“你看这是什么?”
“羊尾?”柳椒问。
冷角把尾巴缩了回去,凛然道:“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第79章
羊贵妃说的“羊尾”是什么意思,柳椒也不太理解。
柳椒迷惑不解地回到了狼山雪殿。雪殿之内,雪狼王侧卧而眠。看着犹如一尊玉雕。
柳椒坐在塌边,静静托腮看着雪狼王。
半晌,雪狼王睁开眼睛,笑着问道:“怎么了?”
柳椒嘟囔半天,说:“我也不知道!”
雪狼王见柳椒仿佛心有所虑,便抱起柳椒到榻上,说道:“你最近总是有心事似的。”
柳椒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呢,没想到自己被雪狼王看透了。柳椒只得叹了口气,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王的慧眼!”
“也算是瞒过了。”雪狼王淡淡说,“我倒想在还没猜到你在烦什么呢。”雪狼王想了想,又问:“是和冷角有关的吗?我看你天天往他那儿跑。”
“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柳椒摇头。
雪狼王更疑惑了:“那我可更想不到了。”
柳椒看着雪狼王露出伤脑筋的样子,也算是稀奇:“大王,你也有烦恼的样子啊?”
雪狼王笑了,说:“当然。任谁都是会有烦恼的。”
柳椒却又说:“那也是,我也有烦恼……”
雪狼王便柔然问道:“你的烦恼是什么?和本王说说,看本王能不能为你解决。”
柳椒便有些高兴:“大王一定能够为我解决的。”
雪狼王道:“如此便好。”说完,雪狼王又做出个“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柳椒干咳两声,便说:“我想过了,我还是想要大王来临幸我。”
雪狼王险些呛住了:“咳咳!你说什么?”
柳椒以为雪狼王没听清楚,气成丹田,朗声说道:“我要大王临幸我!”
这声音大得,大黄鸭、阿叶、蓝猫和红狐狸在外面都听见了。四个侍从面面相觑,都有些惊讶。但还是红狐狸最为处变不惊,淡淡说:“自摸十三幺。”
“你是不是出老千啊!”大黄鸭生气,“嘎嘎嘎嘎!”
于是,四人又开始重新洗牌。
卧室之内,雪狼王却对柳椒说:“我不是天天临幸你了么?”
柳椒摇头,说:“你那是糊弄我吧?你要是临幸我,为什么我用‘秘香’涂抹脖子,没有牙齿印子?”
雪狼王想到这话是冷角告诉柳椒的,便说道:“这也是冷角多嘴。”
柳椒道:“冷角说的,总不能错吧!”
雪狼王便道:“他还说了什么混帐话?”
柳椒想了想,说:“也没说什么了,就让我看了一下他的尾巴。”
“……”雪狼王倒吸一口凉气。
本王盖世英名……
柳椒却在雪狼王怀里拱了拱,道:“我不懂啊,为什么大王不咬我的脖子呢?”柳椒想了半天,又说:“总不能是不喜欢我吧?”
雪狼王道:“当然不能。”
柳椒又说:“那又是为什么?”
雪狼王忽翻身将柳椒压住,柳椒一时动弹不得,却见向来文质彬彬的雪狼王微启那张淡色薄唇,露出森白的尖牙,与平日谦和文雅模样大相径庭,神色气度中流露出摄人之威。柳椒生物本能地大吃一惊,猛地一蹦,弹出三米远,咬着尾巴在角落发抖。
雪狼王便敛起兽牙,又慵懒躺下,再无那吓人的气势,只说:“你看你吓得这样,如何使得?别说是脖子,就是咬个脚,都怕你不答应。”
柳椒在角落玩着自己的尾巴,想了半天,闷闷不乐。
这狼宫里闷闷不乐的,也不止柳椒一人。还有那求爱不得的白泠泠。白泠泠入不得霓裳宫,便是寤寐思服,生生不能平息。
这天夜里,白泠泠竟决计放弃尊严,化成狼形,一咬牙,从霓裳宫的狗洞钻了进去。
白泠泠进了霓裳宫,却见四下无人,只循着气息去找羊贵妃,在月色之下小跑步到了霓裳宫的后院。这花前月下的,冷角化出了羊的原形,正在低头吃草,抬头看见一只眼睛发光的狼,吓得“咩”的一声夺路狂奔。
白泠泠也撒开四蹄追上去了。
要是山里还好说,若论在这么狭窄的平地,羊是肯定跑不过狼的。于是,可怜的羊贵妃很快就被白泠泠逼到了墙角,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