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天师
迟鹰扬笑道:“是能算题,但中了也没什么用。比如诗,我知道一些的,人家写诗都有什么平仄、押韵、对仗、切题、意蕴的,这些我都完全不会,哪能写什么词儿,写出来能看吗?和参选的文豪才子们肯定比不了,丢人儿。”
叶季歌想了想,用激将法道:“我不信,先生真的会押题?那每年卖科举考题,都能卖好多金子了。先生不现场表演一个,我都不信。”
凌灏渊摸了摸下巴,说道:“我也不信,要是先生押中了,我出,十两银。”
叶季歌:“……”
迟鹰扬侧目。
能从凌灏渊身上抠出十两银,真的太不容易了。
可迟鹰扬就是油盐不进:“不算,师门有训,心中认为没必要的事,就不算。我不会为了十两银子问卦求卜的。而科举那些考题,因果牵连太多了,直接关系到百姓父母官,万一我算出了考题,让一个不适合当官的人当官了、害人了,那恶果岂不是牵连到我身上?同理,入赘押题,第一没必要,算了我也不会写词儿,第二,提前泄露题目,不好。”
叶季歌仿佛没听见,眼睛转过去,盯着凌灏渊,说道:“词的事真的好办,只要有人提前准备给先生就好了,是吧。”
凌灏渊:“……对的。”
迟鹰扬无动于衷。
反正,就顺其自然叭。
叶季歌笑了。
可是问题来了,大师会表演什么才艺吗?现场算卦?会骑马吗?
想到这儿,叶季歌忽然看到马场上的两娃儿。
这两娃儿,穿着和迟鹰扬一模一样的金玉色袍子。
叶季歌眼前一亮,问道:“那两位小公子,是谁家的娃儿呀,这么好看的。”
迟鹰扬这会儿有些自豪了:“我家的,刚收不久的徒儿,聪明伶俐,认真背书,爱敬师父——”
要夸起来,夸十天都可以的。
如此突然
叶季歌听了,不得不给两小娃儿奉承一通,捧得迟鹰扬十分开心。接着,叶季歌也开心道:“太可爱了,谨言在骑马马,我去找慎行玩儿,你们慢慢聊。”
说罢,叶季歌就把空间留给迟鹰扬和凌灏渊,向被小马驹舔得很开心的慎行走去。
在慎行身边蹲了下来,叶季歌用哄小孩子的语气道:“慎行你好,我是迟大师的朋友,我叫叶季歌,我带你骑马怎么样?”
迟慎行十分谨慎地说道:“你好,我能摸摸你的手掌吗?”
“可以的吧。”叶季歌向迟慎行伸出一双手掌,被一个男小娃儿仔仔细细地摸他的掌纹和指纹,还时不时捏一捏,感觉还挺新奇的。
更新奇的是,迟慎行在摸完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你带我骑马吧,你是个好人。”
叶季歌:“……??你会摸手相?啊对,你是先生的徒儿,怪不得会摸手相。那,你还摸出什么来了?”
迟慎行摇了摇头:“我才刚学不久,经验少,除了摸师兄,就是摸你了,我不能像师父那样厉害,可能算得不准。”
叶季歌大方道:“没事儿,准不准都没关系,你说说看,我给你练练手给你反馈。”
迟慎行这才说道:“你在三年前曾经被属金的东西,可能是刀剑,可能是金银器皿,把你弄得半死不活的,是不是?”
叶季歌“哇”了一声,说道:“是啊,三年前北国残兵忽然出来砍我,我差点就死了。你怎么摸出来的?”
迟慎行摇了摇头:“盲师技巧,第一,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善武不善文;第二,这种本事不能被外人学去,你听了会触动诅咒,还是不要听的好。”
叶季歌被告诫了,“哦”了一声,说道:“好吧,那你继续说说,还摸出来什么了?”
这会儿小马驹从脑袋拱了拱迟慎行,还不耐烦的用小蹄子踢了踢蹲了下来的叶季歌,弄得叶季歌十分无语。
迟慎行安抚了一下小马驹,才接着道:“你找我师父算过了吧?我感觉,你在扛住了大灾之后,福禄双全,就在姻缘上面有点,不怎么好。不过我感觉你身上有我师父的炁,应该已经被保佑了,不要去近水的地方玩,都会跨过去的。”
叶季歌觉得简直太神了,甚至怀疑先生给两徒儿说过他的事。但是迟先生金口神算,徒弟厉害是理所当然的。
叶季歌当即说了一声谢谢,从怀里掏了一两银子出来,放在迟慎行的手上。
迟慎行:“嗯?”
叶季歌道:“我听迟大师说,找人算命,是要给酬金的。小大师你算得准,我得谢谢你。”
迟慎行歪头想了想,把一两银子收到,扬起可爱的笑脸,说道:“好吧,那我说的地方,你要注意一下哦。”
叶季歌本来只是打算和迟大师的小徒儿套近乎,哪里知道迟大师的小徒儿能这么可爱,简直可爱,叶季歌都被萌哭了,怪不得迟大师这么爱夸小徒儿。
接着,叶季歌欢欢喜喜的带迟慎行骑马玩儿,把迟慎行抱到高头大马上,安安全全的带着小慎行飞奔了一圈。
一圈过了,风吹着小慎行的快乐的脸,叶季歌也有种带小孩儿的开心感觉。
叶季歌低头问道:“小大师,想有人天天这样陪你玩吗?”
迟慎行却摇头回道:“不想。”
叶季歌:“???”
叶季歌接着问道:“你刚刚玩得不高兴吗?”
迟慎行回道:“玩得高兴的,以前没有这样玩过,今天,也是我第一回骑马。”
叶季歌追问:“那你为什么不想天天玩?”
小孩子怎么会不想玩?
岂料,迟慎行答道:“师父说过,把本领学好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师父收我为徒,教我本事,我得努力学习师父教的东西,至少争取到早日安身立命。除非师父带我来玩,那我才玩。”
一言概之,他的人生,需要学习!
叶季歌:“……”
叶季歌衷心地赞道:“好的,你是小大师!”
什么先生,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比他童年时厉害多了。
但这样,他的话就接不下去了。
叶季歌强行接下去道:“其实,我是想说,关于你的师父的事。如果你的师父找了好姻缘,那——”
迟慎行打断了他:“师父是师父,师父做事总是有道理的,我是徒弟,我听师父的。如果你想和师父说话,那你就去找师父吧。”
叶季歌:“……”
油盐不进,的确是大师教出来的小大师了。
……
草棚下面,剩下迟鹰扬和凌灏渊两人,比起叶季歌和迟慎行各种玩儿,迟鹰扬和凌灏渊,相对静默得多了。
迟鹰扬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豆腐花,远远地看着他的两徒儿。
凌灏渊偶尔找了些话题,迟鹰扬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凌灏渊觉得迟先生很不对劲儿。
好像,还透着一些不高兴,也不怎么愿意搭理他。
整体来说恹恹的,和之前桃红或红火的喜庆先生差别太大了。
怎么突然态度冷淡了这么多?
凌灏渊心里一突。
他一直知道,先生算卦厉害,金口神算料事如神,张口吃鬼也不在话下,看相就能看出很多东西来。
既然先生算卦厉害,那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
以及,可能,连他和太后说过,觉得迟先生不适合,也都算出来了。
甚至,先生,连太后交代过的,无论如何,都要把先生在第一关就刷下去的事,也算出来了。
会在第一关就被刷下去……
!!!
这种打击谁顶得住啊!
所以先生才这样的?
不然怎么解释,之前还兴致勃勃地想要入赘的先生,主动给他画了两年的符的先生,热情地给他看店铺风水的先生,今天忽然一点都不想努力了。
因为怎么努力也好,先生都会在第一关被刷下去,那先生还努力个屁。
要是换成他,早就知道了结果,这结果还是、还是心上人造成的,这打击,简直太大了。
说不定,先生还要脸,与其在第一关被众目睽睽的刷下去,倒不如直接放弃,再也不去礼部丢人了。
突然想通了这点的凌灏渊:“……!!!”
怪不得先生今日多次说了“放弃”!!!
先生千里迢迢从远方来到,却得到这样的结果,凌灏渊感觉自己做了错事。
而且,昨天约了先生的两徒儿今天来骑马,所以,先生才带两徒儿来。
如果没约,可能今天就见不到先生了。
也可能以后都找不到先生了。
不知道怎么的,之前先生这么努力入赘,凌灏渊还挺受用,还感觉能挑挑练练,全国那么多男人,总找个更乖更听话的。可先生一不想努力,就像断了线的纸鹞,飞在云间,抓都抓不住——
行动比思考还要快,凌灏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擒住了迟鹰扬在慢腾腾地挖豆腐花吃的右手。
如此突然,迟鹰扬差点把豆腐花都惊掉了:“你干嘛,想吃就去找他们要。”
章节目录 第24章 一更•滑嫩如先生
凌灏渊擒住了迟鹰扬那挖豆腐花的手, 被迟鹰扬那么一说,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指腹从迟鹰扬那滑嫩手腕上挪了开来。
这种肌肤的质感,还真的好像豆腐一样, 那么滑, 那么嫩……
是吃豆腐花吃出来的吗?
凌灏渊知道自己这么去摸一个男人的手, 有点不合时宜, 但是他表面上仍然能保持镇定, 低声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