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是现在。”秋玲袖子里的拳头握紧，却没有说更多。
　　何司明隐约能够感觉到，秋玲心里还藏着其他的事情。不过显然，此时他们是不会说破的。
　　天鬼又问道：“那……你能计算出我老姑的未来吗？她，还能活多久。”
　　这话一语双关。未来，作为实验的三大发起人之首，林暖身上的压力绝对比任何人都高。如果去了北京，那么面临的勾心斗角更多。就算她是超级人类，面对人心上面，也总会有匮乏的时候。更何况，超级人类的平均寿命本身就比普通人来的短。现在林暖五六十岁了，刚好到了超级人类的平均年龄。
　　“至少，他比你想象中活的短。”齐朽想了想，又笑道，“不过关于大限上的问题，她自己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爷爷的寿命无多，跟母亲一样的姑姑也活不长远。如果他们都不再了，天鬼在这世上，就真的举目无亲了。
　　天鬼的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亲戚。父亲是收养，母亲是孤儿院长大的。如果他们没了。对于天鬼来说，直系亲属里再无一人。
　　有的人未曾拥有过，就不会经历离别之痛和后面加倍的孤独。当然，那些未曾拥有过的人，也会羡慕拥有的人，哪怕是曾经拥有。
　　何司明能够理解天鬼此时的心情。
　　转移话题道：“那秋玲呢？你要去北京，秋玲怎么走？我这一路听她念叨一路在四处找你了。”
　　“为什么时候念一路了！”秋玲当即反驳道。
　　殊不知，这样干脆的反驳，某些时候反而欲盖弥彰。
　　“他们需要你，你就留下来吧。”齐朽道，“既然都跑出来了，就帮我些忙吧。你好歹懂得一些，能做很多事情。”
　　秋玲沉默些许，不知道她在算计些什么。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行。不过这个决定是你做出来的。别怪我用我自己的办法解决一些事情。”
　　从小到大，齐朽太了解秋玲的脾气了。事实上，从秋玲跑出家族的那一刻开始，齐朽就已经吧一些事情计算的明明白白了。
　　不论秋玲是怎么想的，至少眼前，她先帮帮忙吧。
　　他们谈论了很久，说了很多话。他们相聚的时候是夜里十一点多。说完以后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何司明离开后，直接去了医院看望秦安。秦安还在昏迷，不过身上大部分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将已经愈合的部分绷带都拆下去，何司明仔细看一看秦安对身体，上面裂开过的地方，好像还有些印记。酒精是真有，还是眼花看错了，何司明自己也分辨不出来。
　　这些日子秦安累坏了，也该好好歇歇了。
　　何司明吃了点医院提供的食物，坐在秦安旁边，趴在病床上就睡了。
　　秦安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了。醒来的那一刻只有一个感觉……乏。
　　这种感觉，就是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被透支了。明明睡了很长时间，身体依旧没得到良好的休息。
　　秦安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何司明正坐在他旁边看书。
　　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样的画面了。当初世道没乱的时候，有事秦安会回北京。在那些短租的房子还没到期的时候，秦安就会住在何司明的家里。
　　秦安喜欢懒床，何司明却因为常年的学业习惯了早起。
　　往往秦安醒来，何司明做坐在床边看出，屋里的桌子上摆放着早餐，只等他洗漱后过去享用。
　　当初只觉得习以为常的画面，现在看却恍若隔世。
　　“早。”秦安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何司明微愣，脑袋转过来，看一眼秦安，将书放下，俯下身看秦安的状态：“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这里是哪儿？”他们不是刚离开那个汉中市区吗？汉中附近有县城还有医院经营？
　　“这是西安。”何司明解释道，“我们一出汉中市，就遇见了军队。然后跟着军队一路到了西安。你睡了一天一宿。”
　　秦安明了，想要起身。何司明让他做起来，然后在他身后垫了枕头，让他坐卧舒服些。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何司明问道，“你刚从市区里面出来的时候，浑身都裂开了。听小孙说。你是吃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让体内能量暴增。幸亏你变异的程度比较高。否则有爆体身亡的危险。”
　　秦安努力想一想，眉毛都皱起来了：“也许不光是因为我变异程度高。还有种可能，就是那些能量让我身体恢复就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所以剩下的我才能承受住。”
　　听秦安的口吻，当时他受的伤肯定特别的重。
　　“当时是什么情况？”何司明忙问。
　　“你们一走，我的体力就跟不上了。那些蚂蚁力量太大啊，我跑不了。后来我实在动不了，发现那些蚂蚁只是想撕碎我，并不想吃我。发现撕不动我以后，就要把握往那个商场里面运。我隐约利剑有一条大白虫子，应该就是蚁后。他们要送我过去给蚁后吃。不过螳螂过来强了。两边因为我打起来了。”
　　“后来呢？”光听这些何司明的冷汗就下来了。
　　“后来？后来我体力连皮肤上的强化都做不到了，他们就开始撕我的肉。我能感觉到，我身上有的地方骨头都出来了，还有那铁线虫，也在往我身里头钻。”
　　何司明拳头紧握，一时间心态都崩了。
　　秦安是刚醒来，现在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如果是完全清醒，肯定舍不得说的这么细致让何司明心疼。
　　“本来我都以为我死定了，正好有虫子把我胸口的衣服撕碎了。我之前留了一颗怪物身体里涨的珠子，我当时已经没救了，所以死马当成活马医，就把那珠子吃了。”
　　“然后你就好了？”这样说来，秦安体内能量爆长的根源也找到了。
　　秦安点头：“我能感觉我身体里一瞬间就爆发出了很强大的力量。那些钻进我身体里的铁线虫都受不了这份力量冲击死了，反而变成营养被我吸收了。然后我身上的肉就长回来了，身体也变异了。后来我又变成恐龙模样了，我自己也控制不了我的变异，只知道浑身上下都变异到了极致。然后那些蚂蚁和螳螂就都打不过我了。再然后看见了天鬼，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看见了，那时候的你，真的很霸气。”何司明有些心酸的夸奖道。
　　“是吧，我也能感觉，那时候我肯定特帅。可惜当时我说不出话来，也没坚持多久。好像一股子信念坚持我出了那市区，然后我就没有力气了。”秦安伸出手，将注意力汇聚中间。一瞬间，整个手指化作兽爪。
　　何司明伸手捏了捏：“是更结实了。”


第97章
　　“不知道为什么, 我变异以后胳膊会缩小。我不变大的时候, 打仗全靠变异这双手。可变大了以后这个完全没用了。只能靠尾巴扫和嘴咬。这手还没脚管用。”秦安吐槽道。
　　“这是霸王龙的典型特点。”何司明道，“知足好吧。霸王龙也是顶级猎食动物了。很厉害的。”
　　“不是说变异以后会比原型厉害的多吗？”秦安一撇嘴，“怎么这个bug就不能修复。”
　　“不见得是bug，别小看了进化的结果。行了, 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何司明直起身，转头出去。
　　秦安打了个哈欠，隐约感觉到一团气自喉咙向上升，当即堵住了嘴。他清楚, 这是又要打嗝了。
　　这里是医院, 可不适合打个嗝出来熏人。他忙着要站起来开窗户打嗝出去，结果喉咙一动，那一团气又被他咽回去了。
　　秦安站在地上愣了愣, 仔细摸了摸喉咙。
　　这感觉没错，气体没有出来，不过也没回到胃里。而是食道的旁边的位置, 好像多出了一点空间。秦安眯上眼睛, 让体内那变异能量在体内游走。借助这份能量, 秦安能够看见很多身体里面的情况。
　　果然, 喉管边缘的位置, 多了一个空间, 他打嗝出来的气体被他咽回去以后, 就进入了这个小空间里面。
　　秦安每次打嗝的气量不少, 这么小的一个空间，看样子能够储存很多气体。
　　秦安尝试，去锻炼那一小块肉，很快找到了操控的窍门。挤压一下附近的肌肉，气体才能够那个小空间里面出来。
　　没想到，这一次加剧变异，还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只是不知道这个空间的极限是多少，至少刚刚顶出来的一点气体存进去，现在来看是没问题的。
　　这样一来，秦安以后就不用随时随地的解决打嗝的问题，只需要将气体在体内储存起来就可以了。等以后到了关键时期，一次性喷出的火焰可能相当于一个小容量的火焰喷射器。
　　那就等于秦安拥有了一个真正随时能用且威力巨大的法攻了！
　　何司明端着吃的回来，瞧见秦安下地了。
　　“怎么了？”
　　“司明！我以后不用怕打嗝了！”秦安回过头，满脸惊喜道。
　　何司明还以为秦安失去这个能力了，微愣，可瞧着秦安高兴的模样，也是为他感到高兴。他清楚，秦安的这个能力虽说厉害，但也带给了秦安不小的麻烦。
　　现在没了秦安高兴，那么何司明也挺高兴。
　　“那很好，以后你不用担心随时解决打嗝的事了。”
　　“确实。”秦安指了指自己喉咙下面，“我这里多了个空间，可以先将打嗝出来的气体存到这里。虽说不知道能储存几次打嗝的气体，但至少现在对我来说能做到随用随取了。”
　　在之前，秦安想要利用打嗝出来的气体喷火，是要看机遇的，很多时候急着需要打嗝喷火的时候它不来，平时日常的时候，打嗝来的可勤了。
　　“那你现在是一个能随时喷火的霸王龙了。”何司明笑道。
　　秦安摸一摸喉咙下方的皮肤：“我还真想看看。”
　　“有时间再试吧，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吃饭。”何司明把托盘放桌子上，上面放了两碗粥和三大块肉排。
　　秦安虽说是刚醒来还很虚弱，可进化后的胃消化能力是很强的。加上秦安这人无肉不欢，这肉吃少了可能身体反而不舒服。
　　果然，秦安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就是先夹起肉排咬一大口。
　　“咱们是在军队里？”秦安嚼着满口的肉，眯着眼睛问何司明。
　　何司明爱死秦安这幅贪吃的模样了。坐在秦安的身边，解释道：“这里就是军医院。住进来的人每个人都有配额。异能者因为消耗很大，所以配额相对高一些。”
　　“那就好。”秦安还真怕自己成了队伍里的累赘。
　　“齐朽也在这里。”何司明坐在秦安身边，看着他吃。
　　“齐朽？谁啊？”秦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