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有零
“常新”就跟看傻子一样,“你以为拖时间管用吗?只要进了画,没人能救你的。”
沈千鹤又同他说,“你这是何苦,咱俩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切磋了一下子,弄得你死我亡多不好。不如……”
“常新”警惕的看着他,就听见沈千鹤突然开始数数了,“三、二、一!”
巨大的晕眩感让“常新”脸色陡变,“你做了什么?”
沈千鹤笑笑,“迷魂香。只要是魂,没有受得住的。哎呀,不好意思,你又要留下一部分了。”他还挺好奇的,“你到底每次留了多少啊,我劝你下次别来了,再让我收割几次,你自己都不剩多少了。”
“常新”失去对残魂控制前,唯一吐出口的只有两个字,“我杀!”
沈千鹤点点头,“是挺傻的。”
于是“常新”提前一秒,直接气晕了,不过画室的火焰也着了起来。
沈千鹤将那丝残魂捏在手中,这才愁起来,火焰并不像一般的着火那样,是从小火开始的。这场火,更像是纵火,火突然间就起来了,不过转瞬,四周能烧着的已经全部烧着了。
沈千鹤被呛得难受,画里的人和动物都在哀嚎,可画的设定就是,只要走进去了,除非有人放你,永远出不来。
沈千鹤试过了,门窗都正常关闭着,他却没办法碰到它们。
火焰舔舐着屋子里所有的东西,沈千鹤相信,不需要半个小时,这里就会成为“余烬”。而这会儿,他看见了那根笔。
他亲自试过了,这根笔在画布上写下了他的名字,他真的觉得自己要被吸入画中。而且,妖兽上身之前,一切都是常新所为,可他不过是个疯了的普通人,那就说明——这根笔是真有用的。
沈千鹤猜想,如果妖兽真的是上古神兽的话,有这样的宝物也很正常。
那么……
沈千鹤很快将常新掉到地下的笔捡了起来。他没学过油画,可好歹也是沈家培养出来的小少爷,琴棋书画课都是上过的,国画却是能来两笔。
捡了蓝色的颜色,他直接在地上开始了作画,一人宽的圆中,里面是汩汩的细泉,然后,他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余烬中的泉》。
你不说屋子就是画布吗?
那么我就画一画。
肯定不能全盘改变,但一点就够了。
仿佛是一瞬间,屋子里的火势似乎小了许多,原本屋子里的火势是无差别,此刻仿若围绕着那股甘泉,整个火势退后了许多。
沈千鹤见状,立时跑到了那几幅画前,将三幅带着人类的画先搬了回来,随后又抢救了几幅还有气息的,将它们摞在了那泉上,然后又把没晕倒的常新拖了进来,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将常新当做了脚垫,踩了上去。
火焰就在他周围,却因为甘泉所在,始终没有上前。
沈千鹤就那么看着,半小时间,屋子里的东西一点点的烧尽,天花板在他面前坍塌,很快,明火消失,只能听见噼里啪啦的暗火燃烧的声音。再然后,连燃烧都没了,眼前变成了一片废墟。
这样的火势下,画中人就算再不当回事,也会害怕的,沈千鹤听见乞丐在一直问,“还在烧吗?我们安全吗?我不想死啊。”女人在哭泣,男孩子则酷酷地说,“吵什么?不帮忙别添乱。”他问沈千鹤,“你能听见我们的声音是吗?我们怎么才能出去?”
沈千鹤能做到的只有保命,他跟少年解释,“现在我就跟你们一样,也在这幅画中。如果没人帮忙,是出不去的。”
老人又开始了抱怨,女人又哭泣起来,还说,“你不能很厉害吗?你想想办法啊。你一定能救我们的是不是?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被烧掉的。”
少年立时呵斥了一句,“你这人怎么不懂感恩,他来也是为了救我们。刚刚那么危险,他不来把我们搬过来,你早死了。”
女人嘟囔一声,没再说话。
沈千鹤倒是对少年挺感兴趣的,这孩子挺正直的啊,他问,“你为什么进来的。”
少年挺淡定的回答,“我跟人打架,对方让我赔二百块钱,他说能给我,我寻思挺简单的事儿,不就做个模特吗?就答应了。”
沈千鹤挺认真的分析,“要不出事,是挺合算的。”
少年顿时找到了知己,“是吧,我也觉得是,可天底下没免费的午餐,我忘了这事了。”
沈千鹤于是安慰他,“没事,下回记着就行。”
少年立刻应了。
沈千鹤又跟他唠,“你爸妈不管你吗?让你自己挣钱?”
少年就说了声,“他们离婚了,没人管我。”
沈千鹤哦了一声。这个话题不太好,少年立刻改了话题,“你是天师对不对?你消失了是不是有人会找你?来救你?”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沈千鹤想了想挺认真的说,“我有俩徒弟,他们大概会过来的,不过实力一般,恐怕还要找外援。”他想到了穆尊,要是穆尊在,他肯定能把自己弄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砰地一声,一直关闭的大门被踹开了。
穆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冲他喊,“小鹤!”
门被打开了,也就说明画的禁锢被祛除了,这地方又黑又难闻,沈千鹤自然立刻带着东西出去了,只是一出去就傻眼了。
不但穆尊来了,连沈木春也来了,当然还有常家夫妇。
沈千鹤这才知道,他已经进入别墅一天了,这会儿都晚上了。
小侄子大概很担心他,眼睛都红红的,不过看到他大包小包后,就愣那儿了。
沈千鹤也挺不好意思的,每次见那个妖兽,都拿人家那么多东西,别说,还都是好东西呢。
不过这会儿最重要的是,沈千鹤上下打量着穆尊,“你怎么过来了?”
穆尊也是上下打量着他,发现除了鼻子上有点灰,都挺好的,这才放了心,“我放心不下,做完事就赶过来了,正好碰见沈柏,说你进了别墅就没出来,他们进去也没找到人。我就过来看看,是常久给我指的路。”
沈千鹤哦了一声,想了想问,“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啊。”
穆尊挺自然的拿手给沈千鹤抹掉了鼻子上的灰,理所应当地说,“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我一直把你放心上啊。”
沈千鹤不知道怎的,心就砰砰砰跳起来了。
可惜穆尊似乎一点都不是故意撩他的样子,随后又说,“你没事就好了,我那头还有事,得赶回去,你收尾吧。”
沈千鹤于是就眼巴巴的看着穆尊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就有点郁闷,真不喜欢了,真成了好兄弟了,怎么都不多看他一眼呢。
可等到他去洗手间照照镜子,沈千鹤就发现,不看才是对的,火焰是烧不着他,可灰会落下来啊,他满脸黑灰,自己又揉了两下,跟从地里打了滚一样,别提多丑了。
要他他也撩不出口!
洗了脸,沈千鹤就拿了笔过去,将几幅画里的人名抹掉了,把他们放了出来。
原本常家夫妇就已经很崩溃了,不过他们好像还是有点准备的,用沈浩的话说,“一个从小看着不出众的孩子突然变得那么出众了,他们一家都是画家,难道不知道不可能吗?所以是有心理准备的。”
可当看到从自画像里走出的,说是去采风的二儿子,常家夫妇才彻底崩溃了。
常家夫妇一脸的悲伤,尤其是常妈妈,拽着他的衣服质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呀。我们哪里对不住你,你弟弟哪里伤害了你,你要这么做?”
常新倒是一脸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样子,很淡然的回答,“对得住。当然对得住。因为天赋是天生的啊,我画不好让人骂也不是你们的错啊,你们只需要轻飘飘地安慰我一声,不用强求就可以了。可谁知道我有多痛苦,我那么努力,常久一天画四个小时,我几乎除了睡觉时间都扑在画画上,可为什么我就是不如他!他的存在,硬生生将我衬成了傻瓜!”
常新看着他们,“我不想当傻瓜,我也想被人认可,我也想让人夸奖!我只要一瞧见他,就想到了自己悲惨的二十多年,你问我为什么下手,因为他就是我的心魔。”
这样的常新,显然让人无法接受。
常妈妈还在哭泣,常爸爸却很冷静,“如果爱你劝你都被你当做驴肝肺,那么我们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你成年了,做什么事都需要自己承担,我尊重你的选择。”
那头沈浩早就报警了,常新怎么得到画笔,对方有什么阴谋还要再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家伙为了自身利益,卖身妖兽,将会受到刑法和天师法的双重判决,恐怕是出不来了。
常新被带走后,常爸爸很是愧疚的跟沈千鹤说,“培养出这样的孩子,是我们的错。他卖出多少画,我心里有数,后面追讨我会全力配合。”
有洛丽塔聚会那样,因父母偏心走向歧途的孩子,也有如常新这样,天生阴郁走上歧途的孩子,并不能一概而论。
沈千鹤答应了。
倒是从画中出来的三个人,乞丐还要去乞讨,女人要去见孩子,唯有少年是无路可去的,沈千鹤想了想问他,“阿奇,你愿意跟着我吗?”
少年陡然瞪大了眼睛,沈千鹤就说,“要是愿意,跟我走吧。”
少年二话不说,立刻上前,挤开了沈浩和沈柏,凑在了沈千鹤的身后。
沈浩忍不住嘟囔了一声,“这孩子怎么跟个狼崽子一样啊?”
沈千鹤回了沈家,就让人给阿奇收拾一下,安排一下学籍之类的。他则跑过去将又逮着的那丝残魂放进了石杯里。
蠢狗正在睡觉呢,大概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猛然动了起来。
两个家伙都是那个妖兽的残魂,凶狠程度几乎差不多,又都没什么记忆,看着对方就跟仇人一样。
沈千鹤最近很了解蠢狗,能看出它的想法:主人又找了个蠢狗替代我?
至于另一只,他觉得是这样想的:明明是同类,你怎么可以弄出这幅蠢模样?
于是,两只残魂在石杯里打了一架,沈千鹤瞧着他们雾蒙蒙来,雾蒙蒙去,看了半天心情这才好了点,因为穆尊不喜欢他的事儿,所产生的不爽感才下去些。
等着第二天醒来,这两只已经和平共处了,只是让沈千鹤吃惊的是,新来的那只可能受到了被从画里放出来的那只猫的影响,把自己变成了一只蠢猫。
沈千鹤:……
当然,为了表示它们是有用的,这两还给他上演了合体,好像真的挺厉害啊。所以沈千鹤奖励的摸了摸蠢狗,蠢狗冲他打了个滚,还鼓励的摸了摸蠢猫,蠢猫直接冲他露出了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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