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秀:漂亮的疯子
但在他身边时不同。与给予正常人安全感的喧嚣和拥挤不同,他像是丰富多彩的世界中唯一的一处空白。正因为空无一物,魏子虚能一眼望穿,他毫无隐瞒,宛如处子。
“去吧。一起去。”魏子虚艰难地说,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捏住他气管的那只手还在不停收紧。
杀人,骗人,折磨人,做这些事情从没有让魏子虚感到快乐,但他停不下来。如果谁能帮他制止自己,便是在帮他解脱。
他一只手掐着魏子虚脖子,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托着腮:“你太理想主义啦,老是鸡蛋里挑骨头。你身边发生的悲剧难道不是一连串巧合造成的吗?你看,周围都是享受着龙虾汉堡的人,街上的大家都有个确定的目的地,贪玩的小孩子总能自己回到父母身边,这个世界其实非常好,是你视而不见。”
魏子虚微微惊讶:“是...只是我吗?”
“对,”他笑得很甜,另一只手抚上魏子虚下颌,“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你生病了,生了很重的病。”
听他这么说,魏子虚反而平静下来。魏子虚了解他,就像他了解魏子虚。他说话办事都有着一目了然的目的,不掺杂质,纯粹得不可理喻,理性到近乎冷血。正是这点让魏子虚觉得安全,不用费心思猜度。如果他认为只有杀死魏子虚才能制止他,那毫无疑问是唯一的办法。
魏子虚很放松,他终于到达了终点。
可是,在解脱之前魏子虚还有话想对他说。毕竟魏子虚死后他就要自己面对这无聊世界。魏子虚时间不多,赶紧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那时候转学是因为......”
一直在骗人的人,更怕被人骗。他给魏子虚的感觉与其说像白纸,不如说更像是白瓷片。锋利,坚固,无往不胜。面对唯一一个看破了魏子虚的伪装,并且伸出援手的人,魏子虚夹着尾巴逃跑了。所以他的承诺永远不会失信,让魏子虚保有最后的虚假希望。
他眼睛清亮清亮,语气毫无责怪之意:“我知道的。”
“魏子虚,我会治好你。”
这句承诺给了魏子虚莫大的勇气。魏子虚极其幸福地睁开眼睛,面前人的身体渐渐强壮,五官渐渐平庸,魏子虚眼中的水汽淌下一滴,终于看清那人,原来是彭岷则。
“一觉醒来就看见自己喜欢的人,真好。”他笑着对彭岷则说。
彭岷则愣住,手上卸了力道,被魏子虚扒下来,两只手抱着。
“岷则,你说明天DEATH SHOW会怎么结束?该不会把我们麻晕了送回原处吧?”魏子虚认真问道:“那我们是不是会分开一段时间?我要怎么找你,给我个手机号可以吗?”
“额,手机号?”彭岷则没反应过来。
魏子虚坐起来,毛毯滑到大腿,他一只胳膊搭在彭岷则肩上,靠近他耳边:“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告诉你我的吧,工作的私人的家里的全都告诉你,一定要联系我好吗?”
魏子虚说出几串数字,打了个哈欠,顺势退到他脖子,小小一口,又轻又软地咬住他喉结。
喉结皮肤薄,皮下神经丰富,魏子虚若有似无地吮吸着。
魏子虚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挑拨地却十分卖力,两相刺激,效果立竿见影。这副身体对魏子虚来说已经不再神秘,他看彭岷则也在状态,于是没有多做客套,挪出一个空位,把毛毯搭到椅子背上。
“岷则,过来这边。”
此情此景让彭岷则感到几分熟悉,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回避。可是此时他头脑一片空白,没有仔细回忆的功夫。魏子虚等他坐下后,褪下自己裤子,骑跨到他腰上。不带情感的性总是来的快速且剧烈,没有任何仪式感和神圣感。魏子虚从不在意彭岷则这个人,对于和他的性却很推崇,因为性就应该只关乎肉体,没有更多意义。被赋予了太多意义的事物令他本能地恐惧,他是个虚伪的人,便总是对纯粹的人和事着迷。
彭岷则却不同,他至今还以为性是通向魏子虚的一种捷径。
做完扩张,魏子虚一点一点把整根吃进去,到底时,彭岷则比他更急切地开始动腰。在空无一人的洋馆和整片土地上,他们两人在大厅里一把椅子内出汗喘息,机械地**。这感觉就像周末在亲兄弟家玩过时游戏,随意散漫,但处处都透着无趣。
唯一有趣的一点是,魏子虚注意到这回彭岷则没有惊慌地给他盖个什么,他低下头问道:“要去房间里吗?DEATH SHOW是直播的。”
“让他看。”彭岷则按住他双肩,有力的腰部向上顶弄,“他喜欢看,就让他看。”
又来了,又是那个讽刺的笑容。
魏子虚佯装犹豫,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彭岷则**中烧:“可是,不止有他。还有观众......”
这句提醒了彭岷则,他们正以最羞耻的姿势被偷窥,周围是无数双意味不明的眼睛。但这种暴露的感觉令他们更加兴奋,彭岷则可以从魏子虚拍打在他腹肌上的硬物判断出。他一撑手臂,坐起来,将魏子虚逼近圈椅内侧,令他在椅子背和彭岷则的夹击中被一插到底。
“唔...”魏子虚吃痛,随即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小腿缠上彭岷则的腰,抱住他脖子,微眯着眼说道:“岷则,我觉得含而不露才是一种境界。比起直播生殖器摩擦,可能双腿夹住腰的画面更能刺激视觉。”
“这会是一个好镜头的。”他说。
他的语气让彭岷则想起一个人,一个整天只知道节目效果的人。彭岷则顿觉火大,泄愤一般啃咬魏子虚的肩膀。
“嘶——”魏子虚肩上一热,烙下一排红印子,“岷则,你真是爱咬我。上次的印子还没消。”
“你欠我的。”彭岷则另起一块皮肤,重重咬了下去。
他这句话似乎戳中了魏子虚,加上高频率的肉体撞击声,莫名产生一种病态的情调,令魏子虚也趋于失控。他狠狠咬住魏子虚皮肉,牙关感受到他温热血液,没有抓住时机扭断魏子虚脖子,将会让他后悔一生。魏子虚在他怀中律动,沙哑吟哦,散发出难以抗拒的病态魅力,危险而淫靡。与魏子虚结合时,总给彭岷则一切都疯了的感觉。
魏子虚是瘟疫之源,他对魏子虚的感情渐渐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想要保护,一半想要践踏。
椅子上施展不开,魏子虚又是做起爱来不要命的类型,二人转战到彭岷则房间。深灰色双人床很宽阔,床上用品质地高级,彭岷则把被褥叠高,垫在魏子虚后腰,尽量让他这伤员少受点冲击,又能固定姿势,插得更深。
看魏子虚伤得这么重,彭岷则试图换成后入位,可是魏子虚钟爱骑乘位,喜欢由他来掌握节奏。彭岷则试了几次,都被魏子虚强行矫正回来。由此彭岷则发现,魏子虚体力真不是盖的,伤痕累累的情况下还这么耐操,说不清是体质过人还是生性淫乱。联想到他之前制服赵伦的那一套动作,彭岷则开始质疑魏子虚真实身份。一个生活安逸的程序员,怎么会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和耐受力。
不过眼下两人正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无暇思考这些。魏子虚身体并不敏感,属于正常范畴,持久力和彭岷则势均力敌,一做起来如同万里长征,终点遥遥无期。不间断的无氧运动,彭岷则的搭档又不注意劳逸结合,无怪乎每次发泄完两人都下不了床。
“呼——”魏子虚长舒一口气,趴在彭岷则胸上休息,全身汗淋淋的,发梢黏在后脖颈。
彭岷则也累得不轻,抱着魏子虚休养生息。
魏子虚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话:“岷则,你体力真好...下次来比赛吧,谁射得慢算谁赢,怎么样?”
“有什么用啊,这比赛......”彭岷则望天。魏子虚在贤者时间会犯幼稚,是他了解到的新知识。
“没啥用...但是你不敢比,因为你会输给我。”魏子虚耍赖皮地解释道。他转而又说:“没想到直播这种玩法这么有感觉,岷则,我家附近有个健身房,四面落地玻璃,我们在举铁台子上做,想想就很刺激。”
彭岷则笑了一下,右手搂住他的腰:“会被赶出去的。”
“我们还可以一起去逛王府井,挑个人少的时候,我知道很多有个性的店面。我的中学外面那条美食街,卖各种不出名的小吃,我们从头开始吃个遍。我还要带你去我的公司,我家,我常去的公园......”
彭岷则静静听他说,想象着他和魏子虚牵着手,一起走过光怪陆离的霓虹。
魏子虚侧躺到他身边,语速变慢,昏昏欲睡:“就这么说好了。等明天游戏结束后,一定要联系我......我想带你去的地方,好几年都走不完。我也想去你生活的地方看看......海妖出没的浅海,救生圈做的秋千,先生给小学生上课的那片草地......听起来远比我的生活诗意,岷则,一起回去吧......”
“嗯,一起回去。”彭岷则低头亲吻他的眼皮,魏子虚已经睡着了,两只手摊开在身侧,像只冬眠中的小动物。只要他还没有醒过来,他描述的现实便栩栩如生,彭岷则甚至可以看见他和魏子虚挤在人流中过马路,只是毫不起眼的凡夫俗子。他伸出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把魏子虚手掌包在手心里。太阳快要下山了,魏子虚脸颊边缘染上橘黄色,光影浮动,温柔得像水粉风景。彭岷则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里不断地央求自己,再多相信他几分钟。
几年之后,当彭岷则亲手启动自毁程序时,他才明白,他和魏子虚之间最好的结局,他早就已经错过了。
8点,钟声敲响,魏子虚清醒过来。
窗外已经黑透了,他独自躺在彭岷则床上,身旁的被子平铺在枕头下面。魏子虚翻身下床,门锁开着,洋馆内部安静异常。他迅速下楼,拆下灯罩,仅保留激光枪第一节 发射器,握在右手掌心,警惕地搜索洋馆内部。
所有的角落都不见人影。不过对于彭岷则来说,还有最后一个藏身处,魏子虚来到三楼走廊深处,捏着下巴研究书架格局,记得彭岷则当时拨弄的顺序很复杂,他记不住,索性钻出走廊窗户,爬到阁楼外,踹碎玻璃,进入阁楼。
阁楼里也没人,看来彭岷则躲到洋馆外面去了。
魏子虚把激光枪打开,随时待命,只要能近距离遭遇彭岷则,贴着皮肤横切一圈,保证毙命。
洋馆外部空间很大,除了湖泊周围树林,其他地方树木稀疏,近乎平地,魏子虚仔细搜寻。这种空地适合远距离射击,但魏子虚力求百分之百击杀,距离长了便有风险,应该尽量回避消耗战。何况为了便于携带和隐藏,激光枪加速轨道很短,射程近,暗杀是最理想的方式。
他向树林走去。晚风吹动树梢,沙沙,沙沙,黢黑树木与他遥遥相对。夜才刚开始,他还有漫长的时间完成这场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