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部
“这孩子,真是让人不放心。”晨松不疼不痒地说,“多少损失算出来了吗?我们照价赔偿。”
“赔偿?”男人眼睛一瞪,“说得容易,把人交出来!”
胖男人刚吼完,打电话的宗云海礼貌地说:“先生,麻烦你小点声,我这边听不清了。”
男人咬牙切齿,对着宗云海真不敢扎刺儿,黑晨松看着有趣,顺口跟宗云海胡诌:“你找着小王没?”
“我给老婆打电话呢。都收声!”宗云海嫌弃地白了一眼,转回头继续拿起电话,“下班了就赶紧回家睡觉,逛什么街啊?小兔崽子的衣服都把柜子撑爆了,你还买?”
天大地大,没有他的老婆孩子大。
这货就不用管了吧?黑晨松回过身,打量几眼肥胖男,很诚恳地说:“我们的朋友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这个损失我们一定会赔偿。不然,你说个数目也行。”
“不是这么简单。”陆开宇没有白在道上混了十来年,这会儿气场全开,“他们进来就打了我们的人。那些保安打了也就打了,但是松哥,你家亲戚也在里面。”
“什么?”黑晨松故作惊讶,横眉立目,“打成什么样了?”
“送医院了。”陆开宇说,“看样子,一只眼睛保不住了。”
黑晨松不言语了。办公室里只有宗云海跟老婆话甜蜜的腻歪声。
留守在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说了什么。但是巨大的撞击声,却听得清清楚楚!兵哥首当其冲,杀了进去,肥胖男的手下也跟着冲了进去。
办公室里,黑晨松正把肥胖男踩在脚下,一脚一脚狠狠地踢!肥胖男的手下哪会眼看着老大挨打,吆五喝六地扑上去,要跟黑晨松玩命。
于是,两帮人在办公室里正式上演了全武行。
宗云海急忙挂断电话,生怕被阮少清听见自己又打架了。作为“教父”,他压根没机会跟人过过拳脚,平时跟手下切磋,那些小子也不敢对他下重手。
今天可算逮住机会!
结果还没等上手呢,就被人拎住衣领丢到了一边。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楚恒走了进来,将宗云海撇到一边,说:“老实待着,你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少清交代?”
无奈之下,宗云海只好在四大金刚的保护下看热闹。
一场酣战,主要战斗力就是黑家兄弟,再加上宗云海的俩保镖,这四个人把肥胖男的二十多个手下收拾得妥妥当当。看着堆满办公室的残兵败将,黑楚恒假模假式地对陆开宇说:“大哥,这些人怎么处理?”
陆开宇始终没有动过,一直坐在大班椅上。眼神扫过尚未昏厥的肥胖男,冷笑道:“张海,今年42岁,三家运输公司的经理,掌控本市洗钱的所有门道。但凡要洗黑//钱的都要经过你,给你留点孝敬钱。你家里有一个老婆,外面养着两个小三。膝下无子。你父母在F省A市,帮你开了一个账户,你大部分黑钱都在他们手里。”
肥胖男没想到对方把他老底都摸清了,等陆开宇说完,他才明白这帮人压根就是冲着他来的。
这人到底是谁?肥胖男仔细打量着陆开宇。二十几岁的年纪,模样长的俊秀。但是他的眼神就像个四十多岁的成熟男人,透着狠辣、决绝和杀意。
难道说,他是宗云海的人?宗云海的触角要伸到这边来了?
可惜,张海没有机会搞清楚,更没有机会把消息传到道上。当天,他和他的人都被捆成了粽子,打包送到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
有人摘掉他脑袋上的黑色布套,他看到自己坐在一个小黑屋里,对面是位五十多岁的老头。老头笑眯眯地说:“小张啊,你可真不好请。别紧张别紧张,咱们来聊聊你那些客户的情况。”
05
把肥胖男送给了付局,他们紧锣密鼓展开第二步计划。当晚,本该在秘密看守所被审的肥胖男出现在酒吧,跟酒吧老板密谈了十分钟。他离开后,酒吧老板被毒蛇咬中。送往医院急救的路上,急救车拐了弯儿,奔着秘密看守所去了。
第二天有人在道上传言:肥胖男害死了酒吧老板。
黑//道上洗牌才洗了一半,不得不重新再来。而新一轮的洗牌中,杀出一匹黑马——开宇经济贸易公司。
半个月下来,黑//道被黑家兄弟闹得天翻地覆。因为他们直接或者间接插手而失踪的人,已经达到两位数。表面上,是陆开宇操控大局,事实上,是黑家兄弟垂帘听政。
一晃又过去几天。黑楚恒见不得黑晨松略显疲惫的脸,硬拉着他回饭庄休息。
黑晨松的确有些累,洗了澡,死磨硬泡把黑楚恒哄到了屋里。
深夜里,床头柜上的电话震动起来。晨松生怕吵着了他的楚恒,急忙拿起电话。
电话收到的是一条短信,董文娟发来的:那三个蒙面男人又来了,保安抓住了他们报了警。我不能总是被蒙在鼓里。我要搞清楚这件事。我跟着警车走了。
该死!黑晨松痛骂一句,轻手轻脚下了床。
半夜一点多,楚恒因为口渴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说:“晨松,水。”半天也没听见什么反应,挥手一摸,被窝里是冷的。
瞬间清醒过来的楚恒发现晨松的电话、衣服都不见了。急忙下床到客厅,遍寻不到他的车钥匙。这人出去了?
如果黑晨松临走前跟他打声招呼,他不会这么着急。怪就怪在晨松为什么连个纸条都没留下就走了?这不得不让他多想,不让他担心。穿戴好,准备跑出去找人,忽然接到了黑楚文的电话。
半夜打电话,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楚恒却无心跟楚文多言:“我有事,回头给你打电话。”
“楚恒,我要说的事很重要。”电话里,楚文不容拒绝地说,“晨松呢?为什么他不接电话?”
楚恒一愣,只好说晨松出去了,自己正要去找人。楚文在电话那边嘀咕了一句粗话,紧跟着说:“我仔细调查了丧魂楔的施术方法,这玩意实在难对付。我本以为丧魂楔只需一根就可以制造活死人,但事实上需要七根。应对人的三魂七魄刺入体内七根丧魂楔,可保活死人十年不腐。郑大军的身上肯定有七根,不然都半年了怎么不腐?找到晨松,不要乱来,等我过去再说。”
“那你还给我打个狗屁电话!快过来啊。”黑楚恒第一次因为急躁而吼了黑楚文。
黑楚文理解他的心情,忍着脾气,说:“我已经在路上了,不出意外,两个小时就能到。”
两个小时不算长,从另外一省过来真的不长。但黑楚恒等不及,说三哥你逗我玩呢?你是最好的祭灵师,瞬间移动什么的不在话下吧?你就不能秒来?黑楚文哭笑不得地解释:“我还带着祁宏呢!”
话赶话说到这里,翻转大门忽然被撞开,宗云海手下的保镖一脸血,连滚带爬跌在黑楚恒脚下。小男生和经理闻声赶来,急忙扶起保镖。
保镖死死抓着楚恒的手,说:“宗爷被人抓走了,陆开宇也被抓走了。那人,不,那个不是人!我们开了好几枪都打中他,他居然一点事没有。兵哥为了保护宗爷也一起被抓,现在怎么办?宗爷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卧槽我不活了!”
黑楚恒意识到出事了。让经理赶紧给保镖疗伤,他带着小男生急忙奔出门。
昏暗的马路上,黑楚恒释放出所有灵力搜寻黑晨松。对方的气息石沉大海一般,踪迹全无。小男生急得直跺脚,说:“恒哥,你帮我看着周围。我来想办法。”
话音落地,小男生的衣服忽然全部落在地上,很快从里面爬出一条纯黑色的蛇。黑蛇有成人胳膊粗,缓缓在地上爬行。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一只硕大的老鼠顶开了下水道井盖跑了上来。黑蛇对着老鼠嘶嘶几声,老鼠吓得浑身发抖,一转头,风跑着离开了。
黑楚恒弯腰将黑蛇抱起来,黑蛇自动盘在他的脖子上,说:“哪个城市都有老鼠,他们无处不在。很快就能找到松哥。”说着,蛇头亲昵地蹭了蹭楚恒,“你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按照楚恒的计算,晨松三个小时前离开了家。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小时前。
不知道今晚是不是晦月,月光惨淡得让人发毛。本来照映度极佳的主干道也跟着暗淡下来,一盏盏的路灯好像电压不稳似的,忽暗忽明。道路上不见一辆车的影子,好像那些喜欢夜游的人都藏匿了起来。
黑晨松开车直奔警局,按照以前几件事的发展规律,带着三个蒙面男人的警车,应该会在警局大院内消失。
但是,他来到大院后,并未发现那辆警车或者是董文娟。有些担心,是不是来晚了。这时候,他遇到一个熟人,也就是告诉他出警的两位警察已经殉职的那个人。那人还记得黑晨松,笑着打了招呼,问他半夜来干嘛?
黑晨松找了借口,说有位朋友过来报案,他不放心。
“你记错地方了吧?”警察大哥说,“今晚我值班,没人来报案啊。”
“她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这里没错。”黑晨松一口咬定,并适当提醒,“其实,这事跟那两位殉职的警员也有关系。我不知道是你还是其他警察,之前,我的朋友跟我一样,问过两位殉职警员的事。”
啥玩意?警察大哥特别惊讶。因为晨松把话说得很隐晦,倒是警察大哥听的得不清不楚,抓着他要他说个仔细。
五分钟后,警察大哥脸色又白了:“你跟我来。”
警察大哥带着黑晨松进了楼,到了三楼找了位打瞌睡的哥们,说要查点资料,很快就好。
于是,黑晨松跟着警察大哥进了办公室。打开电脑后,输入权限密码,点开一份案件的档案。
这时候,黑晨松看到了董文娟的照片,下面有她的个人基本情况。在第四栏里,是红色的字体——死亡。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他在一个死人的身上察觉到不任何异常?黑晨松心中顿时冒出无数个问号。
警察大哥拍拍黑晨松的肩膀:“小哥,你确定是这个女人?”
到此,黑晨松已经不想牵扯更多人进来。他起身后退一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闻言,警察大哥着实一愣,“你说什么呢?”
“你们的身上没有一点气味,也不见术法的痕迹。可见,制作你们的人手法高明。”黑晨松冷笑着,已经幻化出白色弯刀,“我只是说我有朋友问及过此事,你怎么确定就是董文娟?今晚你真的值班吗?你穿着便装朝外走,你是翘班还是故意等我?”
警察大哥讪讪地笑了笑:“小哥,你真的误会了。”
“哦?”黑晨松挑眉笑道,“那你敢不敢让我砍一刀?如果你是人,我的刀伤不到你。别怕,我只是轻轻砍一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