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垃圾值得你再造恶业吗？”来者正是牛头，他嫌弃的用蹄子踢踢昏死过去的翟星，又看了一眼在一边面无人色的华秋容，不赞同道，“你在凡人面前露出恶鬼真身，下次再上来工作就难了呀。哎，你要不去找小苏苏求求情，他跟老谢关系好，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许嘉音低下头弱弱道：“我又没弄死他。”
　　牛头又道：“其实你看不爽他可以让他去得罪小苏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苏苏最拿手的是什么，嘿嘿。”
　　许嘉音：“……”
　　华秋容扶着墙，勉强站起来，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晚上心情简直大起大落，三观都要被刷新了。
　　许嘉音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小心的回过头从自己的头发缝里偷看了眼华秋容，看到她憔悴疲惫和恐惧的面容，又快速转了回来：“秋容姐姐，你别怕，我们不会害的，我等会去帮你给苏导请假，你晚上好好休息吧。”说完，她拉着牛头一起走出去，还不忘把翟星的身体带出去，随便丢在了大马路上。
　　苏时秦今天拍戏的时候发现华秋容有点不在状态，她平时很少NG，就算她心里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对待工作的时候还是很严谨认真的。
　　苏时秦终于在喊了5次卡后把人叫了过来。
　　“你今天怎么了？”
　　华秋容整个人都有点恍惚，她双眼毫无焦距地看着苏时秦，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明显没有在听。
　　苏时秦瞥了一眼垂头龟缩在一边的许嘉音，朝她勾了勾手指。
　　许嘉音小心地看了一眼华秋容，发现她并没有在看她，才慢吞吞朝苏时秦挪过来。
　　“我记得你昨天去找华秋容玩了，后来你还跟我请假，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嘉音看了一眼周围好奇地看着这里的众人和众鬼，低着头用脚尖划拉着地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苏时秦有点懂了，跟魏祁打了声招呼，示意要延后拍摄，随即带着两人往学校操场走。
　　夜晚的学校漆黑一片，只有昏暗的路灯照明它脚下的一方天地，华秋容跟在苏时秦和许嘉音的身后，感受着周遭的寂静，神游的大脑开始慢慢回笼，偌大的校园只有她和苏时秦的脚步声回荡在四周，她开始紧张的握住自己的手，突然出声道：“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
　　苏时秦和许嘉音同时停下脚步，苏时秦回过身看出华秋容的紧张，对她点点头，带着她们来到一处路灯下。
　　“你说。”苏时秦对许嘉音抬抬下巴。
　　许嘉音不敢看华秋容，双手背在自己身后，低着头小声说着：“就是那个谁想那个啥，我气不过就那个什么了。”
　　苏时秦：“……”
　　“我来说吧。”看着这样的许嘉音，华秋容突然就不害怕了，她看到许嘉音在偷偷地看她，带着小心翼翼和关心，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释然了，她笑了一下，开始把昨天晚上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听得苏时秦不停得看许嘉音，许嘉音被看得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都快要垂到地上去了。
　　“所以苏导，你也不是人吗？”
　　“呃……”苏时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矛头一下就对准到自己身上了，他尴尬地笑了两下，“我当然是人啦，就是稍微跟普通人不太一样，我小时候在道观跟着一个道长修炼过一段时间。”
　　华秋容不置可否，她又对着许嘉音说：“谢谢你帮我。”
　　许嘉音一愣，带点希冀的抬头看华秋容：“秋容姐姐，你不怕我啦？”
　　“我连人都不怕，还怕鬼吗？”说完华秋容像想到什么一样顿了一下，“呃……那个，我想问……你同事难道都是那个？”
　　许嘉音点点头。
　　华秋容的脸色又开始发白。
　　许嘉音连忙给同事们挽尊：“你别怕啊，他们都签过合同的，不能害人，而且我们领导也在的呢，要是你看他们不爽可以找我们领导投诉的。其实不是所有鬼都害人，他们就算害了人自己也要倒大霉。被鬼害的一般都是生前或者前世有仇怨的。”
　　华秋容想到那天及时进来阻止许嘉音杀人的牛头，求证道：“那个传说中的牛头马面的牛头吗？”
　　许嘉音点点头。
　　华秋容想到那天牛头说的那句话，有点担心：“所以他说让你跟苏导求情是什么意思？你会有什么麻烦吗？那个合同你也签了吗？”
　　许嘉音又点点头，心虚地偷瞄了眼苏时秦：“苏导，我以后还能继续给你打工吗？”
　　苏时秦无奈道：“我会跟谢判官说的，放心，不会解雇你的。那种人渣迟早会有报应，你等着看吧。”
　　两人一鬼终于说开，华秋容想起之前许嘉音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避她的碰触，不是因为讨厌她却要装着和她亲近，而是怕她的鬼气影响到自己吧。
　　比起许嘉音是个鬼，这件事反而让她更在意，如今终于知道真相，华秋容豁然开朗。
　　就像她说的，她连人都不怕，怎么可能会怕鬼，她平生从不做亏心事，要担心受怕的难道不应该是那些平时作恶多端的畜生们吗？
　　想到片场那些个“群众演员”，有几个看到她累了会帮她倒水，还会问她要签名，那个嘻哈哥有次看到她很热，说要帮她开空调，她当时还疑惑教室根本没空调啊，可是当时温度确实是降低了不少，现在想来原因就很明显了。比起一些人来，他们要可爱太多了。
　　苏时秦看着华秋容，竟然发现她的面相有点变了。
　　在回去的路上，华秋容突然间想起了那天牛头叫许嘉音的名字，她脚步一顿，情不自禁朝许嘉音看去。
　　许嘉音：“？”

　　☆、黑我的都凉了

　　
　　华秋容不是一个喜欢多嘴的人，她现在虽然知道了这个奇葩剧组的最大秘密，可她依旧跟从前一样，冷静专业的拍戏，时不时跟许嘉音说说话，丝毫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提及她发现了许嘉音真正身份的事情，倒是会对剧本角色上的疑问来找许嘉音探讨，这让她对这个角色的完成更有信心了。
　　苏时秦暗自松了口气，也有点佩服这个年轻的影后，群魔乱舞之间依旧面不改色的那可是人中龙凤，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想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华秋容的面相一日一日的发生改变，苏时秦再也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初见时的那种死气了。
　　苏时秦的电影拍完的时候，钱聪那边已经开始做完后期拿去审核了，据说很快就能过审，他的电影在网上炒的很红，跟苏时秦的黑红不一样，所有网友都在同情他，但也很看好他，顶着国内大导儿子的名头，影院版权根本不是问题。
　　苏时秦一个人暗戳戳的在家里给电影做后期和特效，一边还拿着手机吃瓜，可谓一心二用的十分漫不经心。
　　他知道就算钱聪在怎么跳，就之前晨曦剧本的剧情来说，要想要多高的票房那是不可能的，文艺片一向没有什么市场，但是对一个新人导演来说倒是可以提一下逼格，起点定的高，说不上是好是坏，后续发展全看自己的天赋和能力，当然还有营销手段。
　　不过现在的观众可都不是傻子。
　　苏时秦翘着个二郎腿，津津有味地看着网上黑子们把他黑出个花来。在某个匿名论坛建的最高的一栋楼里，他的人生精彩的仿佛过了几千个冬夏。
　　【理性讨论施建军为什么要改名，粉黑勿进】
　　虽然写着粉黑勿进，但是进去的基本全是黑。
　　这帖子把他改名的原因编的那叫一个狗血淋漓，苏时秦心想这些人不去做编剧真是可惜了。
　　黑料都不太新鲜，翻来覆去的给路人放之前的洗脑包，黑称没有因为他的改名而改变，依旧叫屎贱君，苏时秦想看点新的，奈何都在给他上rs。
　　521L：我是这楼的20楼，我只想说一句，我收回20L的所有rs，也奉劝各位一句，rs一时爽……
　　550L：骂121L是粉的我也想说，你们别rs苏导了，真的，千万别叫他黑称，你们要把我鉴定成粉也可以。
　　600L：我……我宣布我对苏导黑转粉，真的，我收回所有rs，我之前年轻不懂事啊啊啊，苏导，苏导求看我。
　　633L：黑转粉 1，你们这些黑子太阴毒了，整天除了发洗脑包还会干什么？我觉得这楼里的黑都是水军，我现在对晨曦电影要观望了，我觉得苏导一定是被害的。
　　650L：我受不了了，我再也不骂苏导了！求问楼里有人知道哪里可以请到会那方面的大师的吗？
　　660L：同求大师啊啊啊啊！
　　700L：这楼有些人演的太过分了，粉就别装了，看的真尴尬。某些人自己做了些什么还不让人说了吗？人贩子屎贱君，吃屎去吧。
　　750L：我……我是700L，我再也不黑苏导了，我发誓……
　　780L：这楼后期走向我有点看不懂了，叹为观止啊。
　　苏时秦拉到最后，发现这群人都在嗷嗷叫着黑转粉，就不再刷了，他看到首页还有一个高楼在那飘着，那个楼好像是个粉丝开的，发帖的LZid叫做苏导家的小红红。
　　那个小红红花式夸奖了苏时秦脸，放了就好几张他在学校里的照片，接着反复强调他是个学霸，拼命给他艹低调学霸人设，还拿出锤证明他年年都拿奖学金，还说真以为青大是傻的会支持一个人品不好的学生。
　　苏时秦往下翻过去，发现全是他的照片，有一种想用他的盛世美颜把路人洗成颜粉的野望，谁知道竟然还挺成功的，果然有好几个颜狗立刻入坑，嗷嗷叫着期待LZ发更多。
　　苏时秦简直要怀疑这人是不是他同学，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他的照片？
　　苏时秦吃完瓜做完特效和后期，只花了一晚上时间，天气已经逐渐开始转热，他也快要毕业了，接下来他要把片子找个靠谱的平台提交申请资料，只要平台评估完觉得OK，就要两方签订合同。整个过程大概需要2周的时间，接着就要忙毕业论文的事情，本来打算考研读博的，在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只好选择了妥协。
　　就算这片子有华秋容的加盟，他依旧没有上院线的打算，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这电影除了剧本和后期还有两个主演其他都是渣。
　　苏时秦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了蝉鸣旗下的蝉影，蝉影应该是国内最大的网络平台之一，苏时秦提交完资料就准备休息去了。
　　蓝正天是蝉影审核部的，他在看到苏时秦的提交申请时，刚要立刻给他通过，就见到他们部门的经理走了进来。
　　“看看有没有施建军的提交申请。”
　　蓝正天以为经理也是被打了招呼要来给苏时秦开后门的，立刻点头：“有，昨天晚上发过来的。”
　　经理想也不想道：“给我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