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国列传
谢忱舟冷眼看着他。她觉得这位“段先生”天生一副凉薄相,并不想跟他深入交流,索性直截了当地拣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说:“我能帮你们做什么?”
“很简单。”段焉道:“谢小姐有很多机会进入他的办公和寝居之处对吧?据我们所知,沈将军私下不仅与新党有来往,甚至与基辅罗斯社党*政*府、东瀛、雅利加、大洋国都有来往……”
“你想让我做你们的免费间谍?”
谢忱舟冷冷道:“我是与他有私仇,但这件事我做不出来。被你们利用来窃取情报,最后被冠上‘恩将仇报’恶名的那个人却是我——再说,沈长河倒台了我能去哪里?”
“你想多了。”段焉温和地笑笑:“我们不需要你替我们窃取什么情报,而只是告诉你他的软肋在哪里。总有一天,你会用到这些的,相信我。”
“……”谢忱舟狐疑地打量着他,心思却开始活动了起来。段焉趁热打铁道:“至于你所担心的事情……他没有亲生子女,你和萧锋就是他名义上的继承人。若有朝一日他下台了,你可以大胆争取,甚至取而代之。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对沈长河做任何事情了——无论是杀了他为你姐姐复仇,或者是其他有意思的事情,都可以全凭你一人的心意而为之。”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罂*粟花一般甜美而危险的诱惑。谢忱舟将信将疑地冷哼一声:“哼,你们会有这么好心?我一个女人,还真能成第二个嬴风将军……”
说到这里,她忽然心里一动。嬴风是沈长河的母亲,她名义上是沈长河的“女儿”,都说人的命运是一种轮回,自己真的不能成为第二个女将军吗?
女将军。单单是这个词,说出来就让她兴奋地血脉贲张!
——难怪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沈长河很迷人,迷人的又岂止是他的美貌?真正迷人的,是“将军”这两个字啊!
权力,只有权力,才是这世上最美妙、最诱人犯罪的东西!
段焉注意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这时才附在她耳边,如同恶魔低语:“好好想一想吧,小姑娘。胆子再大一点,你就会发现……无论是美色,还是权力,什么都会有的。”
生死存亡之战(三)
十一月底,秦国与东瀛首场会战,在东南地区武州城正式爆发。
这场在后世史书上被记载为“武州会战”、具有历史转折点意义的大战役,此时仅限于汉江一镇的局部冲突。汉江镇距离目前已经沦陷的徽州城不过三百多公里,如今已是两国战区边界最前沿。
驻守徽州的是东瀛第二集团军第十三师,师长名叫武田义男,是个秦国通,也是个爱好收藏秦国古董的文艺中年。但是对于打仗这件事,他就很不擅长了——
陆子峰听说这回自己的对手是武田义男之时,几乎做梦都要笑出声来。他诚然算是为战争而生的天才,但谁也不希望在这种关键的战争中碰见难缠的对手,这次算是恰巧遂了他的心意。
“原本还担心现在手下指挥的不是滇军,可能会不顺手,看来是我多虑了。”他得意洋洋地想着:“面对这样一个废物,就算是国府这些蠢笨如猪的中央军,也不至于打得太艰难吧?”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武田义男在战事上是个真正的废柴:面对这群气势汹汹但明显外强中干的中央军,他竟然忘了自己才是占据优势一方的统帅,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慌慌张张地后撤了五十公里。陆子峰乘胜追击,将两军边界线向前推进了五十里,双方随即重新陷入“动态”的僵持之中。
此时,东瀛大本营已然得知秦国方面出动的是滇军新编第五战区、第九战区兵团,也得知了总指挥是秦国西南将军沈长河,当即召开紧急军事会议拟定作战计划。武田义男的失败完全在大本营的预料之中:毕竟,对面的是滇军“战神”陆子峰,已算是如今秦国最强的军事指挥官了!
“帝国一直以来的计划都是,只要占领汉江、广府,进而迅速攻占武州,就能迫使维新政府彻底屈服。”前首相伊藤智和之子伊藤晋作如今已是新的首相,他狞笑着一指墙壁上挂着的巨幅秦国地图,声音高亢:“我认为,应当保持住这种势头,集中全国力量以在本年结束对秦作战,然后尽早把战争重点转移到墟海战场上去!”
“伊藤君,您不了解西南军阀,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嘛。”
发言之人正是东瀛驻大秦派遣军总司令山本宁次。他是个黝黑结实的中年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人看着十分和善——偏生这和善中透着三分狡诈七分凶狠,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只不怀好意的野兽。不过山本宁次对于战局的分析向来一针见血,是以伊藤晋作对他的意见也比较尊重:“愿闻山本将军高见。”
山本宁次一挥手,大笑:“高见谈不上!据我所知,秦国的这位沈将军人很会治国理政,仗打得好,而且很有外交天赋。伊藤君初次铩羽而归,就是因为他,对吧?”
伊藤晋作冷冷地看着他,嘴上仍很客气:“不错。看来山本将军很欣赏此人?”
“不,不是欣赏。”山本宁次一拨浪脑袋,大摇其头:“是‘惺惺相惜’,是英雄惜英雄!秦国政界蠢材如此之多,若人人都像陈锡宁、林雪怀、张至诚一般,那么我大扶桑帝国吞下整个秦国的野望恐怕早就实现了。可惜啊,秦国出了他这么一号人物,而他做了我们帝国的头号敌人。看来,我们不得不思考接下来是否要改弦更张……”
“我还就不信了,就他一个人能改变帝国既定战略?”伊藤晋作冷笑:“山本将军,你未免太高看此人了。两国国运互搏,最终看的还是国家实力,个人所能起到的作用实在太过有限。沈长河也一样,他一个人救不了秦国。”
“一个人当然救不了一个国家,但是这个人背后站着的可不只有秦国。”山本宁次收敛了笑容:“伊藤君,我必须纠正你一件事:我之所谓‘改弦更张’并非要改变帝国既定策略,而是在一些细节上予以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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