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温》完结
术后严文钦的身体一直恢复的不错,醒来之后也渐渐转好,很快就办理了出院。她习惯了忙碌和充实,让她一直待在家里养病,她做不到。在出院之后,严文钦就回到了A市休养,尽管家中母亲和老太爷都极力反对,她还是在严文卉的陪同下回来了。
还是这座城市,还是那个家,可却好似一切都不一样了。缺失的记忆,让严文钦觉得生命缺失了最重要的东西,尽管严文卉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她,她依然觉得严文卉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至于是什么,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严文卉担心严文钦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干脆搬了过来与她同住,把李依依交给了李涛照顾,她的肚子渐显,姐妹俩相互照顾再好不过。
“姐,你看这几款假发,做的挺好看,挺真实的,你试试。”严文卉特别定制了多款假发,细心挑选着。
“我不用那个东西,怪不舒服的,带着帽子就好了。”严文钦丝毫也不在意头顶那刚刚长出黑色的发根。
原本对女人很重要的长发,如今是光头的模样,也许换了任何人都很难接受,但严文钦却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自己这个现状。用她的话说,她脑袋动了一刀,开了那么大一个口子都还能活着,她已十分感恩,少了点头发又算什么,更何况还能再长出来。
“好吧,听你的。对了,有个东西交给你。”严文卉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递到严文钦的跟前,“这个是叶萧然让我交给你的。”
“叶萧然?”听到这个名字,严文钦的心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可又对这个名字却没什么印象,明明很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你不会这么快就不记得她了吧,在医院时候......”
“哦对,在医院我见过她,想起来了。”严文钦笑着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那对精美的银色手镯。
严文钦端详着两只手镯许久,拿到手中,心中涌起一阵悲伤,可奇怪的是这种悲伤并不是因为想到舒沁雪已经离开,而是一种莫名的伤感,也许这个手镯一直触动着她的心,也许这个手镯也曾经跟她发生过其他的故事,只是她不记得了。
“这只手镯我曾经送给沁雪的,她很喜欢,当年她一直很遗憾没有买到另一只,原来在叶萧然那里。”她双手分别拿着两只手镯,放在眼前,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小镇时她与舒沁雪在一起的场景,但恍惚间,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其他片段。
一个精致的院落,一个看报纸的大叔,还有一些书法,小河边的船夫在划桨,那又是什么?难道是曾经的梦境或者曾经的经历?她努力想要去想,却感觉到头十分疼痛,只好停止自己的强行回忆。
见严文钦如此难过的表情,严文卉以为她是因为想到舒沁雪的种种而心生悲伤,心里却又替叶萧然有些惋惜,她们之间经历那么多,难道就要因为这一次手术全部抹杀吗?
“姐。”
“嗯?”
“你是不是还是忘不掉沁雪?”严文卉有些试探性的问着,这反而让严文钦觉得奇怪了,严文卉是何出此言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与舒沁雪之间的事她再清楚不过。“文卉你在说什么呢,沁雪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人。”严文钦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说着。
“哦~”严文卉低声回应,心道那叶萧然又算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她答应过叶萧然,不跟严文钦说起她们之间的任何事情,这样对她才好。
叶萧然说得对,这些年严文钦太累了,背负太多,承受太多,是时候歇息了。又何必记得那些令人痛苦的回忆,就让她停留在曾经平静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的活着就好。
“好了,早点休息。”严文钦轻轻拍着严文卉的肩头,向自己房间走去。严文卉所有细微的表情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何其聪明,又何其了解妹妹,如果不是心里藏着事,何至于跟自己每次说到这些的时候都闪烁其词。
既然她不愿意说,严文钦也不想多问,或许哪天,在不经意间,她就能够想起所有。既然老天爷想让她忘记,那她就接受现在,不再去多想。
走到房间,她的眼神就落在了床头的柜子上。奇怪,多少年来她放在床头她与舒沁雪的合照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她连照片都收了起来?严文钦轻轻叹口气,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好像回到了一个□□,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丝毫也不知道,从她能够记起的回忆里面,她已经失去了此生最爱的人,那种悲伤时刻都能够吞噬她。
但她现在想起却出奇的平静,她相信老天爷的安排是最好的,它带走了舒沁雪,也许是欣赏她的才能;它让自己失忆,也许是拯救自己,或许真的发生了什么让她痛苦的事情。她很清楚,当人为现状痛苦挣扎时,潜意识会让自己逃避,而这次手术,她成功的逃开了。
夜晚宁静,严文卉早已歇息,但严文钦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竟忽然浮现叶萧然在医院时那个失落的眼神。她坐起来,又忍不住的拿起桌上的手镯看着,良久,她又慢慢的放到旁边,从床上起身,往书房走去。
书房没什么变化,一切布局都是自己喜欢的模样,整面墙的书柜,放满了书,一张红木书桌上放着一座有些古老样式的台灯,桌面上放着一张纸,看似只是一张白纸,但严文钦还是有些好奇的翻开了,打开的瞬间惊住了。
拿着法槌的自己,正在法庭对着一个犯人,那个带着手铐的受审人分明是个女人,她握着法槌的双眼尽是冷漠,那女人的背影却充满了苍凉。
有些熟悉,却不知道是谁?这张画又是哪来的?
严文钦锁着眉头,打开书桌的抽屉,发现其中一个里面整齐的放着报纸和杂志,她一张一张的翻看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这都是什么?
“夜枭被判入狱一年三个月,大块人心!”“铁面女法官出手,夜枭无处遁形”“A市第一女法官辞官从商”“商界风云人物严文钦再登财富榜”
严文钦放下手中这些,有些愣愣的倚靠在椅子上,“夜枭”分明就是叶萧然,原来她坐过牢,竟还是自己亲手判进去的。想到此,她心中满满的郁结,沉闷不已,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她跟叶萧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墙壁上那副自己不曾见过的画,美丽的原野,草地青翠欲滴,风刮起她的帽檐,她静静的坐着,幽美的笑容望着作画人,满眼的深情和幸福。
严文钦忍不住伸手抚摸着那张画,嘴里轻喃叶萧然的名字。每次想到她,她心中就堵的难受。长夜漫漫她无法入睡,换了一身衣服,拿上外套和帽子出了门。
已经进入了初冬的天气有点寒冷,严文钦以轻缓的车速往前行驶着,好似太久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城市了,每一棵树,每一条道路,甚至每一个红绿灯,斑马线,她都是那么的熟悉,这次回来,却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不知不觉车子行驶到了酒吧一条街,那里是娱乐场所集结地,而A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看到这些霓虹灯闪烁,严文钦没有停下车,直到开到了风驰酒吧的门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下车,只是十分想走进去看看。
她知道这是一家静吧,不会很吵,她的记忆中也来过这里,可她所有能够想起来的事已经是多年以前。以前的风驰酒吧也是这样的作风,只是现在门店的装修新了很多。
这里依然很安静,放着轻缓的音乐,都是驻场乐手现场演奏,里面也没有喧嚣的吵闹声,却看得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挂着疲倦的笑意,有些闭眼听着歌曲,有些举着酒杯一饮而尽,每张不同的脸背后都张扬着不为人知的落寞。
她坐到了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叫了一杯鸡尾酒,静静的欣赏起现在的音乐,忽然一阵酒瓶摔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响起了吵骂声,严文钦慢慢睁开眼,看到一对男女争执了起来。
吵嘴了几句,女人竟扬起手甩了男人一巴掌,男人被掌掴的莫名其妙,火气也上来了,用力推了女人一把,站在女人身边的几个男人忽然站了出来,挥手就把男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别打了!”女人有些哭哭啼啼的叫着,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风驰的保安冲了上来,其中一个身手十分好的女人三两下就把那几个闹事的人制服了,紧接着保安就要轰人出去。
“敢在风驰闹事,活腻了。”柳莳瞪着几人,被押着的领头人,昂起头,很不服气的吼道:“小小风驰敢动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么?老子是沈爷下面七哥的兄弟。”
“哦?沈爷的人?”柳莳冷哼一声,反手就一巴掌打了过去,一把抓起他的头发,“你们沈爷见到枭姐都要礼让三分,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枭姐的地方撒野。”
“枭姐算个屁,不过是坐过牢,过气的....”
“啪”男子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正要抬头,脸上又挨了一拳,被打倒在地,柳莳揪住她的领子,挥起拳头正想继续。
“柳莳。”围观的人群后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柳莳这才停下手。
叶萧然漠然的看了一眼地上那个人,又看了旁边几人,谁都不敢说话。这张上过无数头条有些让人畏惧的脸,谁不认识。枭姐的名号从来没有因为她曾经坐过牢而消退,而刚刚那个嘴硬的带头人早就吓得不敢起身,只不过为了在自己兄弟跟前要个面子,没想到会碰到叶萧然在这。
她披着一头齐肩的微卷发,鼻梁上驾着一副黑框眼镜,身着黑色的短款皮衣,腿上穿着高跟长靴,精致的五官美的让人惊羡,淡淡的妆容下透着一丝高贵的冷艳。
跟着沈威的那些手下谁不知道叶萧然的故事,谁不知道沈爷曾经照顾过叶萧然,如今叶萧然独立经营娱乐和新叶集团两大产业,背后有周晖扶持,连沈威都要忌惮她几分。不管论地位和财力,还是受到boss周晖的青睐,叶萧然都远远超越了沈威。
男子看到叶萧然的真容,终于不敢再嚣张,只是觉得自己太倒霉,自己喜欢的女人遇到前男友,又起了争执才闹起来,所有的事情都因为面子。可太不值得了,为了面子今天要倒大霉,刚刚自己那么大声的说叶萧然,恐怕以后自己再也不用在A市混了,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个问题。
“放他们走吧。”叶萧然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柳莳点点头,眼神示意之下,保安把闹事的几人赶了出去,又给被打的那个人赔了钱,送了酒,把风驰的服务做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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