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玫瑰
“那位前辈发生异变的那一天,正好也是研究所实验失败的那日……”易书云沉声说道,“她的变异,她的疯病,也许真与褚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褚辞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眼底燃起一抹希望的火光,却又缓缓熄灭。
“她死了。”褚辞垂下了眼眸。
“是的,她不在了。”易书云深深吸了一口长气。
房间陡然安静下来,再没有谁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柴悦宁开口问道:“她说过的那些话呢?她肯定知道一些事的,那些让人们以为她疯掉了的话,一定有什么意义!她到底说过什么?”
话音落下,她想起了易书云曾经说过的话。
——她说她看见了神,看见了人类的罪,还说毁灭才是罪者的归宿。
——我们能信这些吗?
柴悦宁不敢相信。
如果那些话语,真与褚辞有关系,那么褚辞又是谁?
此刻站在她身旁的褚辞,曾经为人类科学奉献自身的褚辞,会是対这个世界降下天罚的“神”吗?
这也未免太可笑了。
柴悦宁坚信,这其中还藏着什么别的秘密,她要帮褚辞找到当年的真相。
易书云:“时间过去太久,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当时她说的那些疯言疯语根本没有任何人会放在心上,能记下来的,也只有最疯狂的那几句。”
“她有家人,还有很多照顾过她的人,他们或许听到过什么!”柴悦宁说,“只要找到他们,一定可以知道点什么。”
“可你们如今的身份无法在基地自由行动。”
“博士……”褚辞微微皱起了眉。
易书云沉默许久,轻声叹道:“我会帮你们,但是这件事不能声张。”
她想,她可能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这样的决定,対基地而言,或许是不可原谅的。
可她的良心告诉自己,她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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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不。
第65章
浮空城刚刚得到来自雾区基地的重要消息,易书云此时离开基地研究所帮忙引路,只会为柴悦宁和褚辞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她们的身份太特殊了,一个差点被基地烧杀的机密样本,一个偷走了机密样本的窃贼。
好在她们带回了重要的研究成果,军方也需要她们带路寻找雾区基地,她们的处境暂时不会太糟。
可要自由行动,就会比较麻烦。
那日带她们离开研究所的是叶轻。这件事情不便告诉军方,叶轻是易书云的助手,在基地各处进出自由,也被不少人所熟知,由她领着寻人不至于吃闭门羹。
不过速度要快,越快越好,否则等基地反应过来,一定会限制她们的行动自由。
白色面包车开在一条平整的大桥之上,两侧桥灯照亮这长长的车道。
离开研究所前,叶轻找人帮忙调看了那位老者的家人信息,车上的导航系统用一种机械的声音为她们指着前行的方向。
“张涵清,九十四岁,旧世界秘密研究所人员。来到基地后一心投身物种融合的研究,为基地研究所做出许多杰出贡献,是位值得敬重的前辈。”叶轻双手扶着方向盘,目光平视着前方宽长的桥道,“但是二十三年前,她忽然因为一次地面任务疯了,她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不是一言不发,就是胡言乱语,基地不得不让她离开研究所。”
“前辈疯掉的时候,已经年过七十,她的家人嫌她是个疯子,平日里不准她出门,说太丢人。可不让人出门吧,家里又没人愿意陪她,只能请人照顾。”叶轻无比感慨地叹着气,“如果不是基地每个月都给她一笔抚恤金,而这笔抚恤金完全够他们一家人什么都不做也衣食无忧,她一个得了疯症的老人家估计活不了那么久。”
“原来他们养着她,就是为了钱……”柴悦宁不由皱了皱眉。
“嗯。”叶轻点头,“也不算他们,她女儿走得早,孙子和她一直没什么感情,早几年还走了。她的曾孙呢,二十来岁的人,打记事起就没见过她正常的样子,哪能在乎她呢?很多知道她的人都说,她那样活着和被软禁没什么区别……就连收了钱去照顾她的人,都不太会给她好脸色。”
“她很沉默。”柴悦宁还记得,那位老人家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床上听广播,偶尔睁大目光涣散的双眸望向她时,张开嘴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也还是欲言又止。
在所有人的眼中,那个老人都是一个疯子,疯子的话没有人爱听。
她习惯了被人无视,所以早已不再轻易开口。
除了老人异变那天说的最后一句话,柴悦宁再没有从她口中听到什么。
她忽然觉得有些遗憾,自己在照顾那位老人家时不曾有片刻上心,如果能陪她聊聊天,哪怕是听她说说那些旁人看来十分可笑的疯话,或许老人家的心里会好受一些,自己也能得到点有用的信息。
她抱着遗憾望向窗外,远处厚厚的云朵,笼罩着云间城池高楼之上那一盏盏错落的灯影。
随处可见的无人机巡航在主城的四周。
她们随叶轻来到了一个住宅小区,乘电梯爬上高楼,敲开一扇铁门。
“谁啊?大晚上的……”
“基地研究所,叶轻。”
一个二十来岁、油着脑袋、微微发福,身上只穿着背心短裤的男人推开了房门。
他第一眼看见了叶轻,下意识端正了一下态度,眼底晃过一丝局促不安,但目光触及柴悦宁后又生出了几分茫然。
柴悦宁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是她当初的雇主,王先生。
那位老人的曾孙,老人出事的那一天,他还想把所有责任推到她的身上,生怕老人的变异会让他受到牵连。
“这……这是怎么了?”
“基地研究所,想问一下你祖奶奶的事。”叶轻说。
“上次不是说清楚了吗?”王先生赔着笑,给屋外三人让了个道,一边把人往里迎,一边说,“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变异,平日里我和她接触很少,再说了,我祖奶奶也没伤人啊,这……这都过去那么久了,基地不会还要追究吧?”
他说着,看了一眼柴悦宁,连忙伸手一指:“我祖奶奶在她面前变异的,有什么事你们问她啊。”
叶轻:“她知道我找你做什么?”
王先生:“……”
叶轻:“放心,我又不是军方的人,就是有些问题想弄清楚,这和我们的研究多少有点关系,不是来追究责任的。”叶轻笑着坐上沙发,身旁的柴悦宁一左一右站在了她的两侧。
两人神情严肃,往那一站,本没什么恶意,却让那个王先生一下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本想坐下的,屁股落到一半,又连忙站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两首不自觉抱在身前,慌忙道:“这,这……什么研究啊?我家从我奶奶那辈起,就没人搞研究了,我老头早些年就去了,我这……关于我祖奶奶的研究,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听说老人家总爱说一些奇怪的话,你大概记得吗?”
“这,这哪能记得啊,平日里和她没什么交际,也就找个人一直伺候着。”
“完全没交际?”
“额,有点,有点吧……但谁会记那些疯言疯语啊?”
叶轻皱了皱眉:“有点是点,说来听听。”
王先生点头哈腰道:“小时候吧,小时候见过几次,我妈说她一个人住着怪可怜的,就接回家住了小半年,后来她太怪了,所以还是送走了。”
他认真回忆了一下,说:“她老说什么,神啊人啊有罪一类的话,开口不是报应,就是世界要完蛋了……”
王先生说着,忽然“嘶”地吸了一口凉气,惶恐道:“我说这些,不会被判什么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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