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人臣》完结
“……探子把两边的将领都报上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这个名字,他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我在想,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但是,我不愿意相信……”
魏池?索尔哈罕突然觉得两膝一软,径自瘫坐了下来。
新一轮的攻击开始了,黑压压的人群向封义的城墙涌去,这一刻,它在自己眼里是那样的脆弱单薄!而那个人也许就站在那片城墙的某一个角落。
魏池?见她的第一面,见她的每一面突然都清晰了起来,仿佛是一袭巨浪,将满心的事情都溢出心海,只觉得生死两隔就在眼前,其余旁的事情都不想再看顾了。
……突然就后悔了!那一日,那一日,还有那一日,如果对她说,哪怕是一丝一毫自己的心意,是不是今天可以安心一些?
那么那个人呢?她不懂得,不明白,是个傻子,但又何妨?说给她知道是不是能免了一生的遗憾?
“他!还活着么?”索尔哈罕突然失态的大喊了起来。
“不知道。”沃拖雷的确不知道。
腾腾的火光和黑烟缭绕了战场,封义城仿佛陷在了战火的旋涡。在远远的地方,有两个人看着它,就像是看着一个令人爱恨纠结的标志。
寒风一吹,索尔哈罕才发觉自己已然泪眼磅礴。
“我说……”沃拖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要撤兵,然后转战玉龙么?”
回答他的是寒风。
战争伊始,玉龙和封义的确可以任选其一,但是事到如今,战事过半,想要再回头却是不能了。都城一方,王允义毕竟是骁勇善战,袂林虽强到底是乌合之众,称得过一时也做不了一世的打算。更何况如今漠南分崩离析,所剩的王脉仅剩沃拖雷这一线,北有秦王,胡润之的挟击,南有王允义隐隐的威胁,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攻城已经将近半月,死伤人马几近八千,如果撤军,这八千士兵的命就算是白丢了。而且一日破不了封义,战局就一日对漠南不利。王允义若是成功攻克多伦,巴彦塔拉不敌胡润之,那么这几万人要何去何从?伊克昭?不能!封义?破不了!然后左右夹击……漠南还有何立足插针之地?
但如果破了封义城,大齐都城不过咫尺,万里平原唾手可得。任你都城,王允义,秦王,袂林如何闹腾,却是急不到要害!漠南之威解已!
“……不!”索尔哈罕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不能……不能撤兵。”
‘……松柏苦寒百花怯,情动怎奈春风迟?’
那一日,焚心成灰……是晴?是情?
作者有话要说: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突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袒露心扉,在此处,此时,此刻,她在眼前又不在眼前……
(好友,某扬希望能给长公主温柔一抱……希望她能收到。)
☆、69第七十章
70【建康六年】
现在有多冷?魏池真的不知道,只是觉得穿再多的衣裳也不顶用,冷得背心都在疼。算着日子,魏池欣慰不已——明日就过了半月了,秦王也罢,朝廷也罢,怎样也该有个说法了!拢了袖子从城墙上回来,只见这小小的封义城有些空荡。这里并不算繁华都市,但也是商贾必经之地,曾经的日子是喧闹的。长居于此的马帮们,穿梭的商客,酒家和驿站,拥堵在这窄窄的街巷中。经过‘肃清’后,这情景已经成为过往。商贾自然是没有了,酒家和驿站也多关了门户,只有马帮的人还留着,闲闲的围观这场战争。
他们不怕蛮子,因为蛮子往往和他们有些交情,打起仗来也不会动真刀枪。
薛烛昨日告知魏池,说军火多得是,只是粮仓是要见底了。魏池问了庞吉生,庞吉生将城内所有的粮薄都拿了出来,两人一核算,果然是吃紧了!最后,庞吉生说:“城内的马帮定有囤粮,下官去找他们要。”
只能要,马帮自家是有武器的,此刻若是稍起风波,怕要惹出内乱。
魏池思考了许久,说:“我去要,大人和马帮都面熟,你此去要是被拒了岂不是再没有能说得起话的人?我去要,吃了闭门羹,大人为我扫尾。”
这一夜城内的人没能睡好,十八家留驻的马帮魏池一一造访,有几家松了口,有几家不愿意。这也怪不了谁,兵荒马乱的,哪个老百姓不为自家的老小做个打算?谁知道这仗要打多久?送给了当兵的,自己不够吃,喝风?
对那几家松口了的,魏池拿出当年做小和尚化斋时的神态,一一真心谢了。忙了好几个时辰,嘴唇说干,天也快亮了。想到城墙上的许将军,魏池决定还是要去看看。城头上的军士官吏个个被冻得脸色发青——这一夜又是数次进攻,不带消停的。吃了这么多苦,熬过来了,却吃不上一顿热饭?绝不能够!魏池暗暗的下了决心。
魏池疾步走着,想尽快着人去那几家拿粮。谁知刚走到门口就遇上了个前来报告的小兵。小兵跑得跌跌撞撞:“大人!那几家人突然又不给了!”
魏池看着哭丧的小兵,觉得烦躁异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来,问那士兵:“你怎么说?起争执了没有?”
小兵摇摇头:“陈虎说一切等您发落。”
魏池赞许的点点头,推门进去找庞吉生。庞吉生看魏池脸色难看,事情已是猜出了七八分:“大人可是说动了几家,没有说动几家?”
魏池将披风搭在一把木椅子上:“大人猜得极是……唉,谁知好不容易说动的又变心了。”
庞吉生拿了那木椅上的披风交回魏池手上:“大人,现在也只有请您再随老朽去一次了……”
看魏池努力缓和脸色,顺从的跟着自己出门,庞吉生心中忍不住的感慨:这年轻人,已不是孩子了,王将军果然是个有眼力的……
到了那一处,果然不见争吵,陈虎只是带着准备运粮的两个兵老老实实的站着,身旁是几匹马,拖着几辆破旧的木板车。那拦着马车的锅头年纪好些了,估计想了一夜后了悔,虽然知道自己不占理,但还是咬着牙不松口。
庞吉生上去做了一供:“老先生,这粮食打完了仗后,要几倍,您说!老朽一定照着您的规矩还您!”
老锅头不搭话,只是垂着头。其余几家应了的此刻也犹豫了,静观这老头的态度。
庞吉生又是一拱:“老人家,那城头上的年轻人们也是为了封义才打这恶仗,哪家没有年轻孩子呢?打仗还饿着……这,实在是……唉。”
说到此刻,庞吉生倒是真的有些动情。人群里知道这个小老头是个好人,以往不曾给封义人为难过,此时此刻战事胶着,谁不知道打仗的苦?论在平日,谁愿意和这老大人过不去?只是……此刻不是寻常时候啊!
看到这群人只是盯着脚面,就是不吭声,魏池忍不住站了出来:“诸位前辈,此刻就不论什么官民之分了,还请诸位听晚辈讲个道理。”
魏池强压了情绪:“诸位可知道这关外的部队是哪一处的人马么?”
牌坊上还吊着卡布脱脱的头呢!不是沃拖雷王爷的人马是谁?
“大家可知道,这王爷到此可不是随意的一仗……”魏池顿了顿:“他是想攻克封义,直取佳兴,兵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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