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默”[GL]
如今听到她这么说,有些呆愣,偏过头看到那白皙手背上的青色,忽的便沉了眼眸。
“不想。也得不到。回去吧。”秦嫣伸出手轻柔地附上荼虞的手背,有些愧疚。
是的,得不到的,那就不要去奢求了。
可以获得原谅不就已经满足了吗?
可以继续看到她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是的,这份感qíng没有对错,只是过了。
过错过错,不是错了,而是过了。
过了那个时间,过了那个机会,便什么都消失了。
“好。”荼虞转过头看着秦嫣眼里的歉意,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却也是一抹苦笑划过。
你对我的只是愧疚吧。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如果是你想要却得不到的,那就让他坏掉吧。
那个时候,你不想要了,也没人得到他了。
不是吗?
那个时候,我便可以拥有你了吧。
☆、第66章
秦嫣番外(三)
那天之后,沈默消失了。
那时,我哭喊着叫着沈默的名字,却只能看着她阖眼坠入大海,船上的救生人员警醒后马上开始救援。
我却只能泪流满面,心被名为恐惧和悔恨的qíng绪撕扯,从身体深处破碎,被嫣红的血液淹没。
就像,那个我爱的人一样。
沈默被救起后送去了医院,我却逃避了。
我害怕看到沈默对我失望甚至恨意的表qíng,我拿走了本该属于她的荣誉,在她身上唯一的手稿由于她的昏迷,退出了比赛,也由此埋葬。
我拿到了大赛冠军,拿走了奖杯,得到了荣誉。
我看着证书和奖杯,却只能从那上面看到,沈默阖眼坠落的身影,还有浓烈的绝望。
就因为一丝嫉妒,我断送了整个世界。
我摔坏了奖杯,扯烂了证书,蜷缩在chuáng上,瞪大着双眼。
我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
我差点杀了那个真心对我的人。
我差点毁了那个我爱的人。
我已经,毁了那个,我爱的人。
我看着自己双手,盈满了泪与血。
我把自己关了七天,才鼓起勇气去医院,想去看看她,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想要,赎罪。
然而当我跑到医院,得到的消息是,她三天之前就出院离开了。
我开始慌了。
我无法想象失去她的时光会是怎样的无望。
我无法接受,她不在我身边,心就像被万仞穿透,却又被吸走了血液,只剩下疮痍。
我跟疯了一样,回到学校,听着那些可笑的祝贺,都如同是谴责。谴责我的不堪,谴责我的可耻。
她退学了。
我看着教授苍白的发,盘腿坐在木质地板上,身旁温顺地趴着那两只曾经差点咬上我的láng犬,沧桑的声音缓缓地说出。
“她退学了,两天前。”
我突然腿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膝盖撞上木质地板发出沉重的声音。
我垂头望着地板,双目灰白。
“找不到她了。”
那个时候,心底涌起的绝望就如同海làng中心的蓝色,淹没了目光所及的世界。
“孩子,有的时候,错了,就是错了,断送了什么,你该有分寸。”我听着教授缓缓起身时衣衫的摩挲声,听着他带着láng犬缓慢地向里屋走去的脚步声,眼神空dòng。
断送了什么?
断送了那颗本就疮痍的心的信任。
断送了二十多年唯一的爱。
断送了,我的未来啊。
呐,我错了啊。
我知道我错了。
你可以回来吗?
不管你让我怎样都可以啊。
不管,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啊……
我弯下腰趴在地板,全然没了什么形象,放声地哭了。
就好像是,已经知道了,永远找不到那件自己最爱的玩具的时候,绝望悲伤地痛哭。
那天之后,我仍然没有放弃寻找。
我联系与她有过联系的所有人。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连她的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在一起待了三年多,却不知她的家庭qíng况,都有谁,不知她家在哪儿,不知她家里的电话。
二十多年,没有比那时更让我觉得人生黯淡无光。
我从各个地方打听她的消息,一边在美国进修,一边世界各地的飞,去每个她可能去过的地方。
却都没有她。
过了几年,网上出现了一个同她设计风格很像的设计师,我跟疯了一样,找私家侦探,找黑客,查出她在的城市,查出她在的地方。
怀着满心的希望过去,却遇到的是荼虞。
那不是她,不是。
☆、第67章
第二十七章:
沈默回家了。
回老家。
任务分好之后,古以沫就非常忙。
组团队,挑人选,然而在设计方案方面却没有选择竞标的形式,而是通过关系四处寻找国外国内足以同秦嫣相提并论的设计师。
而比较有专业关系的秦湄和林儇却一直在上海公司,不知道在忙什么,也是快一周没有联系。
在沈默同她说,她要回一趟老家,一个人的时候,她已经在公司待了三天没有回家。
沈默提着粥推开古以沫的办公室门,看了一眼对面拉开的窗帘,窗户外是成形的浓浓雾气,阳光不复。
她看了一眼半关着的休息室门,琥珀色的眸子微垂,忽的像是叹息一般,阖了双眸。
只为了那一个设计师,那一张设计图,便把自己劳累到这个地步么?、
以沫,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沈默把粥放到办公桌上,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
不算大的洁白chuáng单上蜷缩着一个纤细的人儿,侧过的面容依然jīng致却添了一层疲惫。
黝黑的眸子闭合,凌厉不再,沈默站在chuáng边只是静静地看着古以沫的睡颜,琥珀色的光波不知何时已经黯淡,流转都不能。
就好似,那颗琥珀的核心已经损坏,只是在阳光下呈现出年华的光芒,而当阳光沉睡的时候,凝聚琥珀的泪滴就开始涣散。
涣散。
沈默安静地绕过chuáng走到窗边,看了眼沉睡的古以沫,抬手轻柔地拉开了窗帘。然后,那琥珀色又开始凝聚,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就好像经历的那千年的寂寞沧桑,在一分一秒的孤独中汇聚着光芒。
在那片光芒开始流转、翻动的时候,沈默转过头,勾了勾不算红润的薄唇。
“起chuáng了,以沫。”
chuáng上的人儿皱了皱眉,好似被打扰到了一样,眉头没有松开,就那么缓缓地睁开了眼。
凌厉的黝黑中被一种无力充盈,古以沫循着声音翻过身,看到窗前的沈默,黝黑中有那么一瞬的凝滞。
那温雅的眉眼,柔和的笑意,啊,是我的沈默啊。
古以沫舒展了眉头,软了眼角。
“早,默。”
“早,以沫,我买了粥,起来吃吧。”沈默走到chuáng边,拿过一旁的衣服,等待古以沫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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