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令[GL]
桑枝想了想,又问,“平时都是谁教导他?”
“自然是朝廷里请的才学之士。”
“除此之外呢?”桑枝皱眉,试探着问,“他是不是跟皇太后关系也好?”主要是因为想到这个少年将来是皇帝康熙,又隐约记得孝庄太后似乎抚养过他,也记不真切,但如今真人在眼前,她不敢妄动。
皇后愣住,动动唇道,“自然。皇太后向来对他管教严厉,常派苏麻喇姑监督他学习。”
桑枝长长吐出一口气,“这就是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素勒,”桑枝叹气,“我随你回坤宁宫那日,太后曾招揽我为她做事,我不敢不从。但是,太后要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承乾宫……”她终究是隐去了一截,“太后的命令,我能抗旨不遵吗?”看皇后正要出口反驳,桑枝接着说,“不要说有你,现在的光景,你不仅不能为了我跟太后对着gān,还要处处顺从太后才是。”
“我们既要徐徐图之,便不可鲁莽行事,小不忍则乱大谋。”桑枝接着说,“你如今羽翼未丰,手中权柄全依赖太后,如若惹怒太后,只怕会连累你自己,是也不是?”
皇后虽然不qíng愿,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见此qíng形,桑枝不由暗叹,于是说,“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切勿打糙惊蛇。”
这下轮到皇后一声轻叹,“你说的我都懂。谋权一事,却得徐徐图之。太后如今身体康健,深得朝中大臣钦慕,便连皇上都不得不忍她三分。”
“这才是重点。”桑枝笑说,“皇上想对付太后日久,可惜一直没动摇得了。我们何不让他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皇后眉心一跳,“谈何容易!”
“那是因为以往宫里宫外唯太后马首是瞻,上下一心,自然皇上动不了。”桑枝说,“可如今不同,你既然上次已然向皇帝投诚,何不顺水推舟呢?”
“你是说,让我站在皇上这边,助他削弱太后势力?”
“正是。”桑枝说,“一来,太后确实想让你赢得皇上信赖,能做个贤内助,你正好借此机会向太后表明自己忠诚之心。二者,皇上向来刚愎自用,就算你站在他这边,也大可不需要动什么手脚,你只要给他一个态度就可。如此一来,你一方面可以让太后放心,一方面能让皇上不再为难,岂不两全其美?但难就难在,你既要做到看似不动,又不能当真什么都不做。太后手中握着的势力,还是要慢慢接管过来的。手中无权,终归是虚言。”
皇后沉吟片刻,才说,“你有所不知,太后虽然身在后宫,却权倾朝野。她手中握着的权力,只怕非我可以企及。而且后宫不得与朝臣jiāo往,便是我想要拉拢他们,只怕也难。”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桑枝也为此犯难,不由得眉头紧皱。
叫皇后看见,不免叹一声,却笑说,“原盼着你给我做个贤内助,谁料你净让我不痛快。去哪儿不好,非要去承乾宫?我可不想让你去那里。”
“我给你做贤内助?”桑枝吃了一惊,随即面色微红,笑说,“那岂不是我给你chuīchuī耳旁风,你就什么都听我的了?”
皇后嗔她一眼,拉她起来,“你现在不就在chuī耳旁风。”
桑枝在她身旁坐定,调笑说,“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出谋划策,原来竟是chuī耳旁风呢。”说着,还故意chuī了皇后耳垂一下,惹得皇后耳根瞬间发红,瞪她一眼。
桑枝轻笑,忽然灵光一身,“耳旁风?”
皇后没听清,“什么?”
“我知道了!”桑枝恍然大悟,忙问,“你是不是可以见到朝中命妇?”
“自然,”皇后道,“原来承乾宫主事时,她们都是太后接见,而今全都jiāo给我了。”说话间看着桑枝的神色,皇后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道,“你是说,让我从她们身上入手?”
桑枝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耳旁风比什么都管用。”她略作思忖,“你本就一向得太后庇佑,那些朝臣之妻焉有不知?既然知你身份,自然也猜得出,倘若有朝一日太后百年,中宫权力自然要全落入你手中的。有了这层关系,朝臣也未必肯得罪你――对,就算他们不肯助你,也要让他们不愿意得罪你。你和太后同出一族,身家让人不可不掂量。你的威望越重,助力越多,太后才无法轻易动摇你。”
皇后点头,“你说的不错。我倒是可以从她们身上入手,只是……”她为难道,“这宫里到处都是太后的眼线,我想要暗地里有些动作,只怕难上加难。”
桑枝愣住,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太后这招才是真真高明,没什么比布满自己的眼线更有利的了。”她试探道,“你能不能也培养自己的人?”
皇后摇头,“太后在宫里根底太深,如果想培养自己的人,须得从新入宫的宫女入手,但如此明目张胆,太后岂会不知!”
一席话,让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许久,桑枝迟疑道,“或许……我可以试试?”
“你?”皇后感到惊讶。
“嗯。”桑枝一边想,一边说,“我今天跟永寿宫的四喜聊天――四喜,你还记得吗?就是你新调的那个入宫不久的小宫女。”
皇后点点头,“记得。”
“名字是你给起的?”
皇后赧然,“一时兴起。本来想起给自己的,可这名字不成体统,就只好割爱赐给别人了。”
听得桑枝扑哧一笑,“你想给自己起名叫四喜?”
皇后沉下脸,不开心道,“笑什么,不行吗!”
“……”桑枝qiáng自憋着笑,努力一本正经地说,“行,行。你以后可以叫大四喜!”
“跟一个奴婢同名,成什么体统。”皇后瘪瘪嘴,“不叫。”
桑枝哑然失笑,“你为什么想给自己起名字?”
“你都有两个名字,”皇后一板一眼地说,“桑枝、文澜,我也想有两个。”
倒叫桑枝卡壳,只好说,“那怎么就想叫四喜了?”
“不是你教的诗吗?”皇后振振有词,“人生最高兴的四件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dòng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堵得桑枝无话可说,只好笑道,“那是逗你玩的,苏东坡有赏心乐事十六件,才是真真令人心喜。”
“十六件?都是什么?”
“清溪浅水行舟;微雨竹窗夜话;暑至临溪濯足;雨后登楼看山;柳yīn堤畔闲行;花坞樽前微笑;隔江山寺闻钟;月下东邻chuī萧;晨兴半炷茗香;午倦一方藤枕;开瓮勿逢陶谢;接客不着衣冠;乞得名花盛开;飞来家禽自语;客至汲泉烹茶;抚琴听者知音。”桑枝缓缓说罢,微笑道,“你可细细体味,这十六件方是乐而不yín赏心悦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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