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令[GL]
桑枝只觉得她嘴脸可笑,不与计较。她随口一问,“皇贵妃娘娘赏你的?”
不料桐儿竟一噎,横她一眼道,“虽然不是皇贵妃娘娘,但总归是主子赏的,总比你qiáng。”
桑枝觉得奇怪,“你的主子除了皇贵妃还有谁?”
桐儿哼一声,“我主子自然是皇贵妃娘娘。”便不再跟桑枝多说,继续炫耀镯子去了。
桑枝撇撇嘴,也没心思理她,只一心想着现在该怎么去坤宁宫。
天未亮时,皇贵妃娘娘就去太后和皇后那里拜年,绿莺随侍左右。桑枝远远地看见绿莺,不由一笑。绿莺觉察到她的目光,眸中也带了笑意。正扶着皇贵妃娘娘出宫呢,董鄂氏突然开口,“天早寒气重,皇上早朝罢要去看荣亲王,一会儿传个话,嘱咐宫里的丫头给他换件暖和的大氅,免得寒气冲着四皇子。”
绿莺低眉顺眼应道,“是。”便对桑枝使了个眼色。
桑枝一怔,却看见绿莺对她招手。犹豫一下,她赶紧上前去。绿莺当着董鄂氏的面说,“桑枝,一会儿你去内殿传个话,让照顾荣亲王的丫头们记得给皇上换件暖和的大氅。”
董鄂氏也顺带扫了桑枝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桑枝。”桑枝轻声答道。没想到绿莺吓得一哆嗦,连忙接口,“回娘娘的话,桑枝是跟奴婢一样从辛者库出来的。”听见绿莺重重地咬着“回娘娘的话”和“奴婢”二字,桑枝心里也是一咯噔,知道自己一时不慎又犯了错,连忙低头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桑枝。”
没想到董鄂氏已经因着前一句不合宫规的回答注意上她,“桑枝?”
桑枝越发低了低头,“奴婢在。”
隐约听到董鄂氏轻笑一声,音色倒是轻柔婉转,“抬起头来。”
“……”又一次听到这句话,桑枝嘴角一抽,却还是不得不眼观鼻鼻观心地抬头。余光看见董鄂氏神色还很温和,桑枝心里也不怎么怕。
却没料到皇贵妃娘娘和和气气说出来的话却让桑枝胆战心惊,“规矩没学好就被送出来了?”
桑枝说不出话,绿莺也吓得面如土色。
董鄂氏轻叹一声,“你们都以为承乾宫富贵荣华,却不知道荣宠越盛便越是在刀刃上走。承乾宫里,容不得半点差错。”她怜悯地看桑枝一眼,“传完话,让陈嬷嬷好好教教你宫里的规矩。”
桑枝犹如五雷轰顶。在宫里“学规矩”就等于变相的惩罚,“好好学规矩”就等于大力惩罚啊!
绿莺担忧的望着桑枝,却一声都不敢吭,只低着头跟在董鄂氏身后。董鄂氏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向桑枝,“你不害怕?也不下跪求饶?”
桑枝qiáng压住qíng绪,极其平稳地沉声道,“原是奴婢规矩没学好,娘娘教训的是。”说完才一言不发地跪下去,像其他宫女一样跪送皇贵妃。
哪料董鄂氏顿了顿,又问,“你叫什么?”
“回娘娘的话,奴婢桑枝。”
董鄂氏探究地打量她一会儿,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021
荣亲王在内殿暖阁里,襁褓之中的小皇子安安静静地睡着,唇红齿白|粉嫩嫩一团,煞是可爱。望着这个孩子,桑枝不由得心生怜惜。
陈嬷嬷是头一次见着她,但老宫女是跟在皇贵妃身边的,向来不欺人,慈眉善目地让人心中喜欢。桑枝请安罢传完话,陈嬷嬷和声和气地应下,看桑枝还没走便问,“娘娘还有吩咐?”
桑枝暗叹一声,垂眸道,“娘娘吩咐奴婢跟嬷嬷您学规矩。”
陈嬷嬷本在全神贯注的望着小chuáng里的四皇子,听得这话才抬头看她一眼,仍是轻声轻语,“从哪儿出来的?”
“辛者库。”桑枝一顿,才道,“回嬷嬷的话,辛者库。”yù盖弥彰的掩饰让桑枝自己都十分尴尬。
陈嬷嬷自语道,“李应荣调|教出来的,不该啊。就是有你这样的,她也没胆儿送到承乾宫。奇怪奇怪。”也不看桑枝,只道,“先让兰秀好好教教你。”
桑枝不知道兰秀是谁,但陈嬷嬷话刚说完,外间过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冷面宫女,面容严峻,看起来就不是善类,冷冷道,“过来。”
桑枝只好跟出去。
兰秀完全没有表qíng,木着一张脸,把桑枝带到偏殿院子里,“在辛者库学了什么规矩?”
桑枝有点懵,辛者库里学的是所有的规矩,桩桩件件数不胜数,这该从何答起?然而就在她犹豫的这一瞬间,兰秀已经转身取过闷棍来,桑枝心里一抖,霎时就一棍落在她背上,打得她一个趔趄。
兰秀声音毫无波澜,又问,“学了什么规矩?”
“回姑姑的话,奴婢学了……”桑枝忍着发抖的声音和腥甜的喉咙,仔细回忆着唯恐漏一条,有条不紊地一件件说。兰秀静静地站着,听桑枝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完才道,“一条条做给我看。”
“是。”桑枝倒是长了记xing,只在心里顿一下,赶紧应下。做奴才最重要的一条,上边说什么就要毫不迟疑地去做什么,不得多问。然而这规矩一条条,从早晨起chuáng开始,有起chuáng的规矩,洗漱有洗漱的规矩,gān活有gān活的规矩,吃饭有吃饭的规矩,到晚间睡觉,又有睡觉的规矩,连睡觉姿势都有规定――所有的宫女都必须侧卧,脸朝外,不得翻身乱动,更不能打呼。要是照着兰秀的话全部做,三天三夜都做不完。可桑枝不敢有异议,兰秀让做,她就一个人跟演哑剧似的,数九寒天在院子里一样一样的做。
宫规桑枝其实都记得,一条一条的演练她也做的很好。违反宫规只是因为她不能磨掉自己本来的痕迹,缺少一颗奴才的心,所以有时候会无意识地犯一些自己都觉察不出的“错”。顺治十五年大年初一,天气并不好,很快就断断续续下起了雪。先是小雪花,渐渐变成鹅毛大雪,兰秀站在廊中,桑枝站在大雪里动作不停,肩头落一层雪,但很快就被蒸发掉。因为桑枝已经浑身是汗,口中白气几乎能融化掉雪花。
眼见着惨白的太阳缓慢爬出来,约莫是辰时到巳时之间,早膳时间已经过去。忽然听到急急的脚步声,来的是绿莺。桑枝本来一喜,但看清绿莺的脸色,桑枝顿生不好的预感。绿莺匆匆给兰秀行了个礼,小步快走到桑枝面前,脸上写满焦急,“桑枝,你去坤宁宫了?”
桑枝心里一紧,知道事qíng不妙,也只能点点头。
绿莺气急,“怎么不早说!”
“怎么了?”
绿莺急的跺脚,“你迷路迷哪儿不好,迷到坤宁宫去!娘娘最忌讳的就是宫人冲撞坤宁宫,你倒好,你……”她看一眼桑枝,眼中满是忧伤,“桑枝,这次,我没办法保护你了。”
正说着,又进来一个宫女低声对兰秀说了什么。兰秀脸色陡然一变,喝道,“绿莺!还磨蹭什么,带她走!”就上前一把拽住桑枝手臂,猛地往前一带,桑枝背上刚挨一闷棍,一扯之下让她轻嘶一声,兰秀眸子冰冷的看她,“现在还知道疼,只怕待会连疼都没福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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