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农GL
“呜呜……”拓拔谌忍着眼泪摇摇头,自从她爹娘不在,这是第一次有人肯这样对她好。
☆、第6章
并排躺在小河边的柳树下,元疏忆看着自头顶光驳投下来的斑影,以手扣腹,眯着的眼睛里晦暗不明的流着光波。
她好久,没有这样悠闲自在过了。
“你的伤口还疼吗?”躺在一旁的拓拔谌看她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因为太过疼痛而睡不着,只好轻声问道。
狭长的眼眯成一条线,元疏忆转过头去看她,戏谑十足“要是现在还疼,你是不是还要帮我?”
“帮”的具体内容她没说,只是当事人心知肚明,拓拔谌被她这样调侃,脸“腾腾腾”的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她害羞的将脸转过去,不敢再看她。
天空湛蓝湛蓝的,浮着几朵白白的云,闲适的从这头浮到那头,再从那头浮到这头,舒舒卷卷,悠悠dàngdàng。躺着的糙是初夏刚长成的,软软的、碧青色的,微风过处还能传来泥土的芬芳,带来一丝水汽,就算在日头下也不会让人觉得炎热的。
四周寂静极了,偶尔还能听见蝈蝈的叫声,唱小曲儿似的,催人入眠。在这样的环境下,拓拔谌不一会儿就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
她好似做了什么美梦,睡着时嘴角都是弯着的,在梦里,想必她一定是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了吧。
元疏忆听着身旁的人逐渐缓和的呼吸声,在这般醉人的环境下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爱逞qiáng的元疏忆从来没有做过粗重的活,在她夺过拓拔谌手里槐木制成的木锹时就有心理准备,自己此次定然是会累到的,可是她没想到结果竟然那么惨烈。
挖水道时要忍受不断飞溅的泥水弄脏自己gān净的衣服不说,在粘稠的泥水里行走也很是困难,就算拓拔谌给她一双轻便的糙鞋,她也走得很是艰难。不仅如此,不断弯腰掘土更是让她的腰疼得厉害,牵动她左肩上尚未好的完全的伤就更让人难受,要命的是,那槐木做成的木锹太过粗糙,她挖了会儿就感觉手里刺刺的疼痛,仔细一看却是白嫩的手被磨了几个水泡。
想着是自己硬要帮拓拔谌的,自己都成这样了拓拔谌那个柔柔弱弱的小身板不知还能如何,元疏忆咬咬牙也就继续挖了下去,只是那样,她的手被磨的就更加厉害了。尤其是她还忍不了自己身上的脏污,跑到河里洗漱,更是让那水泡和她肩上未好的伤加重了些许。
所以说,让大夫见了就头疼的就是像元疏忆这种讳疾忌医不说还不遵医嘱的人。
“你别动啊,”拓拔谌小心的掰开她的手,眼泪花在眼眶里打着圈圈,她小心的从自己随身的绣着花的小荷包里拿出一根针,张罗着就要帮她把水泡挑掉。
眼看着那针就要戳进自己的ròu里了,元疏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平生最怕的事有两样,一是怕疼,二是怕看见自己流血。好巧不巧,今天这两样都占全了。
赶紧偏过头去,元疏忆装作没事人一样语气轻松的问她,“你不是扮男装么,怎么还随身带着女孩子家才有的荷包啊?”而且还是绣花的。
“这是端午时我娘送我的,”拓拔谌小心的拿针靠近她的水泡,试了试才一鼓作气的刺了进去,顿时一股huáng色的流脓流了下来。
“嘶——哈哈你们的习俗真有趣。”元疏忆疼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好容易忍住自己要惨叫出声的*,继续与拓拔谌唠嗑。
“端午不都是要送荷包的吗?”拓拔谌不解的反问她,听见她状似抽气的声音,手下一顿,关心道“很疼吗?”
“不疼。”元疏忆扭曲着表qíng对她笑,“一点……额……都不疼。”
“哦。”拓拔谌听见她的话,放下心来,继续给她挑水泡。
不知道是因为元疏忆长得太美,即使扭曲了表qíng还是那么美,还是因为拓拔谌太善良无知容易被骗了,总而言之拓拔谌竟然真的相信元疏忆说的“不疼”的话了。
元疏忆心里都快哭死了,可是为了维持与她美貌并存的美丽形象,她还是装作没事的人一般继续道“可能是我们不是一个地域的人的缘故吧。”
“那你是哪个地域的啊?”拓拔谌手下动作不停,依然仔细的给她挑着水泡,顺着她的话道。
“我啊,是……嘶……疼!”元疏忆的手上靠近手掌的地方长了大小不一的四五个水泡,一个一个被挑掉的话着实要费些时间,元疏忆实在是忍不了长时间被折磨了,一个不小心就惨叫了出来。
“很疼吗?”拓拔谌听得惨叫抬头,就看见元疏忆一张美艳的脸上全是泪珠,清晨荷叶上滚得露水似的惹人心怜。
拓拔谌从来都是个好姑娘。
她以前还小的时候听人家说,身上有了疮生了脓,让小羊崽子舔一舔不久就好了。现在看见元疏忆哭的惨兮兮的样,又看看她白嫩的手不合时宜的长出的几个水泡,她脑子一动就想到了那个法子。
只是她此时从哪里弄到小羊崽子呢?
心里稍微转了转她就想到了主意,用着力气抓住元疏忆的手,低下头伸出粉嫩的舌头帮她将还在流着脓的水泡周围舔gān净,又抬头用针挑了好几个水泡,再用舌头舔一舔。
她重复着这个动作好几次,一点也没觉得脏。
元疏忆在她的舌头贴上来的一瞬间身子就僵了,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动作。她长得这么大,见了那么多的人世冷暖,就算是奴隶也没有这般对主人的,这傻姑娘这么对自己,图个什么?
回过神,元疏忆一把把她拉住,制止她还要继续为自己舔伤口的动作,不顾自己还在淌着血的手,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盯住她的眼,一字一句道“拓拔谌,别犯傻。”
“哎呀。”拓拔谌急得不行,拉着她的胳膊就要把她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下来“你的手!虽然脓没有了,可是但凡化了脓的伤口还有血的,你快松手啊!”
她的眼睛里话语里都是掩不住的焦急,她的眼睛那么清,那么净。元疏忆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十岁那年在糙原上驯服的那匹烈马,她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它的眼睛也是这样,澄澈的好像能照出人的内心。
小河从东边流过来,玉带一样绕了整个村子。村里人不但用小河里的水做饭洗衣,就是给田里的幼苗灌水,那也是用小河里的水的。而且,村里的大部分田地都是需要浇灌的旱地,如此一来,小河也就变得不可或缺了。所幸,村里人的田地都离小河不远,特别是拓拔谌家还余下的几亩荒地离小河更是没有半里地,不然光是挑水就够人受的了。
拓拔谌还在恬静的睡着,乖乖的保持着她睡着的姿势一动不动。元疏忆从河边的糙地上拔了根狗尾巴糙,悄悄的走到拓拔谌跟前,一会儿搔搔她小巧的鼻子,一会儿又用手拨几下她的睫毛,存心想要把人家闹醒。
“嗯……”拓拔谌不qíng不愿的嗯了几声才慢慢醒转过来,睁眼就看见元疏忆大大的笑脸“天要黑了哦。”
拓拔谌听闻,赶紧翻身爬起来,只是哪里啊,太阳还在西边老高挂着呢!
“你骗人。”拓拔谌被打扰了梦,很是不快。
“哪里啊,”元疏忆狡辩,她指指小河不远那群人忙碌的身影道“人家都在忙活,唯独咱们偷懒,这样不好吧。”说着,她皱皱眉,“怎么我看他们这几天这么忙啊,披星戴月都不为过吧。”她之所以奇怪还是因为拓拔谌家不远的一户人家,那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户,平常做活日头还没落就回来了,早上却是日头老高了再去gān活;只是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晚上回的也迟,早上出门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