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农GL
“哎呀,皇妹怎么也来了,怎么,也是嫌弃前面太吵?”
“既然知道你还问我,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元疏忆冷笑着看向自己前面倚在一块大石头上拿着一本《庄子》的拓拔宏,可还真是冤家路窄,她没找他算账,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又不是皇妹,怎么会知道皇妹在想什么呢?”拓拔宏伸手轻轻的拍下掉在自己身上的芍药花,合上书,抬起俊秀的脸对着元疏忆笑道,“就像为兄不知皇妹现在竟然还活在这世上一样。”
旁边的花开的灿烂纷繁,看在元疏忆眼里只觉得碍眼,尤其是那花竟然掉在拓拔宏的衣服上,比掉在牛粪上都让她觉得惋惜。
“你死之前,我可是不会死的。”元疏忆冷笑,“听闻皇兄不久也快弱冠了,只是不知皇兄又还能活几年呢?”
可真是恶有恶报,对于拓拔宏这样的人来说,活二十年算便宜他了,她都在想,为什么拓拔家的诅咒不是十五岁就身亡呢?那样她可就不用面对眼前这张让人厌恶的脸了。
“呵呵,皇兄也想知道,皇兄能活几年,皇妹又能活几年呢。”拓拔宏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他最近越发听不得人家说他的年龄了。
“那可就不知了。”元疏忆冷笑着回答,挑衅的看着拓拔宏,眉间心底都是火气,拓拔宏也yīn沉沉的往她这边看,眼中qíng绪意味不明。两人之间横了一块大青石,静静的卧在地上,一边被元疏忆踩着,一头坐着拓拔宏。
各自沉默着,空气里也冷了下来,元疏忆暗暗摸上了自己腰间的软鞭。对面的拓拔宏却是微笑起来,未动分毫。
“哎,我找了你们好久呢,原来你们跑这里来了,可是让我好找呢。”一道温柔清和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元疏忆死死的按住腰间的鞭子转身望去,却是梁絮虞款款而来。
“宴会要开始了,皇兄怎么还是在这里躲清净?疏忆也是,马上继伯父就过来了,还不快点过去给他见礼。”梁絮虞说着,不动声色的走到元疏忆跟前,拉着她,用尽全身气力,就要往人群中走。对着拓拔宏微微一笑,“皇兄,我们先过去了。”
“二位皇妹先行走吧,皇兄过会再过去。”拓拔宏也对她笑笑,摆出兄长应有的风度,“皇兄先在这里待一会,皇叔若是问起,就替为兄答一声。”
“好。”梁絮虞面上笑容不变,认真点头表示记下了,便拉着还在死死瞪着拓拔宏的元疏忆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拓拔宏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方才元疏忆站立的大青石上,那里已经碎了一大块。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第65章
梁絮虞身无几两ròu的,没想到力气还蛮大,被她拉着,元疏忆完全挣脱不开,只好一边气的不行的被她拉着,一边还在垂死挣扎着想要回去打死拓拔宏那个无耻之徒。
“疏忆,你冷静点,来之前告诉你多少回了,千万别跟他杠上,怎么你就是不听呢。”梁絮虞苦口婆心的一边拉她一边劝,“我们古蜀族本就容易招惹事端,尤其是这些年继伯父没有子嗣将你我当作亲生侄女般疼爱,皇恩浩dàng已经受到太多人嫉妒了,现在你还要招惹他,不说到时继伯父难做,就是那些大臣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弹劾你我既而威胁到族人的。”
她说的自己又何尝不知?只是要她咽下这口气实在是太难。“那难道他设计要夺我生命蛊害我xing命的事,就要这样算了?!”元疏忆气闷不已,怒气都堵在胸口没处发,“说好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何况,他还不是天子吧?就要这么嚣张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梁絮虞叹息,当今拓拔皇室,除了拓拔宏外再无嫡系子孙,拓拔继虽然比起祖辈年纪不大可也已经三十有余,况且他至今不愿选妃成亲,连侍人都没有一个,短时间内恐怕是不能有皇子出世接承帝位的,那这皇帝之位,非拓拔宏不可了。只是现在拓拔继还健在拓拔宏就如此嚣张,只是不知百年后他又如何,而她们古蜀一族又会不会成为虎口中的肥ròu了。
“你能忍就忍,不能忍还是得忍。”梁絮虞一边拉着她缓缓在这水榭的花丛中穿梭一边温柔的安抚她,“想一想咱们祖辈怎么从屠杀中活下来的,你就能冷静了。”
“你就是这样的?”时间过了一会儿,元疏忆的火气也降了不少,听见梁絮虞的话,她剩下的火气也全部被一盆冷水泼下来浇灭了。天色慢慢暗下来,梁絮虞停住脚步顿了会儿,站在原地没动。
元疏忆也停下了步伐,转身看着她。
铺着大理石的走道旁,几簇花开的热闹,不远处宴会里人们觥筹jiāo错的谈笑声被依依的秋风chuī进耳朵里,升到树梢的月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淡蓝色柔和的像是湖里贝壳的眼对上湛蓝锋利的眼。
对她微微一笑,梁絮虞不置可否,算是回答了她。元疏忆也不计较,还是被她拉着,亦步亦趋的与她并排一步一步向前面走着,看一看身边梁絮虞淡然无波的脸,她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絮虞,你今年不是十九了吗?”
“是啊。”被人无礼的问了年龄,难得梁絮虞还不以为意的笑笑,“你还记得我的年岁,可真是难得,不过要是qiáng调我比你老还是算了吧。从小说到大,你不腻,我的耳朵都生茧了。”
“不是那个。”元疏忆摇头,看着梁絮虞还是温柔的笑脸,奇怪道,“既然你十九了,为什么那些无聊的人不给你说媒?我就是为了躲避那些人才遇到拓拔宏那个渣滓的。”
“……对啊,为什么不给我提亲呢?”梁絮虞温柔一笑,慢慢抬起洁白的颈项看着渐渐明亮的月,那里面好像住着一个永远都在跳舞排遣寂寞的仙女。
她们回到宴会的时候,刚巧听见礼仪官唱喏完毕,拓拔继与荆赋离两人被宫娥包围着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底下的人听见太监的喊声后便呼啦啦的跪了一大片,元疏忆顺从的也跟在梁絮虞后面跪下了。
“诸位请起。”拓拔继略略抬手,微微带出笑容,看着底下跪着的一众大臣,“今日中秋宴,诸位不必拘束,权且当朕不在,务必尽兴。”
“谢陛下——”答应着,底下的人又都齐刷刷的起身,各自随着皇帝落座。
元疏忆刚拍完膝盖上的土,还没来得及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听见拓拔继叫她,“底下拍土的可是疏忆?疏忆何时回来了?病可好了?”
“是疏忆。”元疏忆扭扭捏捏的答了一句,就被梁絮虞拉着走到了水榭的高位上,在拓拔继与荆赋离面前,笑着推了她一把,对着拓拔继道,“皇伯父莫怪,疏忆自从病好了后就怕见人,有时就是看见我也会害羞好一阵子呢。”
谁会害羞了?!梁絮虞你这个黑心肝的,又污蔑我!心里愤慨,元疏忆就是不肯抬头,她方才在底下跪着的时候撇眼看见拓拔继与荆赋离走进来的样子就觉得别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后灵光一闪就想起了拓拔谌的脸,可不就是这两个人的模样叠在一起的样子吗?可一想到两个人的关系,她就觉得自己真是十恶不赦,竟然敢对自己的长辈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