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蘅玫，究竟是对还是错？

　　然而，现实并没有给安小碎太多的时间思考。

　　被人触及到自己的心事，安小碎竟也学会了借酒消愁，她一边笑着应对同窗好友的敬酒，觥筹jiāo错，来者不拒，一边用酒jīng来麻痹自己，好让她逃避这个迟早要面对的问题。

　　烛影重重中，一双晦涩难明的眼眸一直追随着安小碎的身影，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今天似乎心qíng不太好，喝了许多酒。”越礼将喝醉了酒的安小碎jiāo给蘅玫，便离开了。

　　陆陆续续的和安小碎的那些同窗们告别，蘅玫扶着安小碎走出了酒楼。

　　夜风透着一丝寒意，安小碎的身体经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她口齿不清的嘟囔着，“喝，继续喝。”

　　“不喝了，你现在醉的厉害，我们回家。”蘅玫停下脚步，温柔的安抚着安小碎的qíng绪。

　　“……你是谁啊？gān嘛不让我喝酒？！”安小碎睁着一双惺忪眼眸，故作镇定的打量起扶着她的蘅玫。

　　“……我是蘅玫。”蘅玫忍住想要把安小碎按在墙上抽一顿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道。

　　“蘅玫？蘅玫游玩是谁啊？”安小碎笑了，她这会儿脑袋晕的厉害，身子也跟着摇摇晃晃的。

　　“……就是你的未婚妻。”蘅玫听完安小碎的话，气的就想直接把人给扔地上了，但是一瞧见安小碎醉的连路都不好好走了，心里又是一软。

　　“蘅玫，是我的未婚妻？未婚妻……哈哈哈哈。”安小碎反复念叨着未婚妻三个字，说到后面竟是失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蘅玫觉得安小碎的笑很是刺耳，不由偏过头去看她，却见安小碎笑的满是落寞和讽刺。

　　“我是个女人，哪里来的未婚妻！”安小碎说着，qíng绪激动地一把挣开蘅玫搀扶着她的手，蹒跚着往前走了几步，一个不慎左脚绊了右脚，láng狈不堪的跌倒在地，碰了一身灰。

　　“你有没有摔到哪里，快点起来，让我给你看看。”蘅玫快步走近倒在地上的安小碎，蹲下·身子焦急的询问道。

　　“别管我！我没有未婚妻，我也不认识你！”安小碎抹了一把沾了灰尘的面庞，头也不抬的反驳。

　　“……”蘅玫停下了想要搀扶安小碎的动作，静静的看着安小碎。

　　安小碎醉的实在是太厉害，手脚发软，怎么也爬不起来，她发狠似的用力捶着青石板，又哭又笑。

　　“起不来……哈哈哈！我一定要站起来！”

　　安小碎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没走出几步路就又摔倒。整个过程一直重复着爬起来，摔倒，再爬起来，继续摔倒……

　　终于，安小碎爬累了，跌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认命的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了。

　　蘅玫一直默默的跟在离安小碎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她跌倒再爬起，爬起再跌倒。

　　“哈哈哈哈……”安小碎仰起头，笑的很是肆意，泪水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我真是个废物，废物！”安小碎又是愤愤的捶了一把地面，她的手上已经布满了细碎的伤口，还有血迹在不断的往外渗，看上去很是吓人。

　　“我怎么会喜欢蘅玫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同为女人的蘅玫呢……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事。”安小碎苦笑着，反复的念叨着不可能，也不知究竟是在骗别人，还是在骗她自己。

　　眼角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安小碎不管不顾的抬起脏了的袖子，准备擦脸。

　　手抬到一半被人给拽住了。

　　安小碎愣愣的看着拽住自己手腕的女人，一时没有说话，更忘记了挣扎。

　　蘅玫一手拽住安小碎，一手用巾帕温柔的擦拭着安小碎花猫似的面庞。

　　两人之间，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蘅玫？”安小碎不确定的低低唤了一声，睁大了惺忪的醉眼，试图看清眼前的人。

　　蘅玫没有回答她，只是点了点头，耐心的继续给安小碎擦着脸。

　　“我不要你擦！你走开！离我远点！”安小碎又不知在犯什么浑，竟然就着蘅玫的肩膀一推。

　　蘅玫一个猝不及防，被安小碎推倒在地。

　　安小碎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失手把蘅玫给推倒了，忙又焦急的爬到蘅玫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蘅玫自嘲的笑了笑，她一手撑在地上，半坐在地上，冷冷的凝视着安小碎。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推你的……”安小碎似乎是意识到蘅玫的火气，忙向她赔礼道歉，还把手伸过去想要把人扶起来。

　　“我怎么敢让作者大人亲自给我道歉呢？”蘅玫没有理睬安小碎伸出来的手，依旧冷笑着。

　　一缕发丝倾斜而下，覆盖了蘅玫的眼眸，让一旁的安小碎看不出她的qíng绪。

　　“……”安小碎有口难开，怔怔的看着蘅玫，不知所措。

　　“对不起，对不起……”良久，夜空中响起安小碎自责的话语。

　　“够了，我不想再听对不起三个字。”蘅玫出声打断了安小碎。

　　“……对不，好，我不说了。”安小碎此时的酒劲已经缓了不少，乖乖的闭上嘴巴，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对面的蘅玫。

　　“你除了会说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蘅玫忽然幽幽的开口问道。

　　“……我。”安小碎一时语塞，呆呆的与蘅玫对视着，却只吐出一个字就再也接不下去了。

　　“我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你知道吗？”蘅玫没有在意安小碎的停顿，她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继续说了下去。

　　“……”

　　“为什么不回答我？”

　　见安小碎久久不出声，蘅玫有些气愤，她咬咬牙，一把扑到了不远处的安小碎身上。

　　安小碎被她压在地上，一副惊魂未定的看着她，半晌才开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哑巴吗？”

　　“……自然不是。”

　　“那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

　　蘅玫淡淡的体香混着酒香飘进了安小碎的鼻腔，让她忍不住呆了呆。

　　“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究竟是在折磨谁？！”蘅玫两手并用，左右开弓，巴拉着安小碎的两腮，看似用力的扯着。

　　安小碎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孩子气的蘅玫，想笑脸却又被蘅玫把持着，笑不出来。

　　视线猝不及防的跌进蘅玫深邃的眼眸里，在那里面，安小碎极为难得的在寻到了一抹哀伤

　　。

　　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耳边那人的质问连绵不休，安小碎丝毫不觉聒噪，“在折磨我自己的同时，也折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