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青年
神尾依照忍足的指点,在伊武的帮助下花了三天时间终于洋洋洒洒写出了一篇几千字的qíng书,其中包含了各种古往今来的经典爱qíng金句,比如先表达自己的痛苦:“你离开的第一天,想你,你离开的第二天,想你想你,你离开的第三天,想你想你想你。”或者憧憬将来的幸福生活:“那时我们就并肩坐在一起看雪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甚至还有对橘杏放任自己忧伤而发出的谴责:“你是如此的残忍,如此的无qíng,如此的无理取闹,哦!你这折磨人的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
忍足检查时一边看一边吐,吐完了递回去说:“不行,写得再ròu麻点。”
神尾说还不够ròu麻?我写的时候jī皮疙瘩都起来了。
忍足严肃地反驳不行,我现在是在bī你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足以矫枉。
忍足对神尾这人做了从里到外的全面分析,认为在追女生方面他基本上可以归为废柴那一类。平时gān什么事qíng都风风火火的,唯独一见到橘杏大脑皮层立马光滑得跟煮jī蛋一样,除了张着嘴傻笑什么也说不出来,不见面打电话吧,一听到橘杏声音也能立刻犯后天结巴综合症,他泡妞的方式也就剩下写qíng书这一种了,如果连qíng书都不好意思写得ròu麻一些,那么神尾真的不要再làng费国家粮食,出门右拐直接进敬业湖喂鱼去好了,也算为学校发展变相地做出贡献。这种话我的朋友也经常跟我说:你不会写□,你就写3P,要是3P都接受不了,那么你写高*也行,连高*都不会的话,那就普通的H吧,写的香艳一点一样抓人眼球。什么?你只会写清水?赶紧买块豆腐撞死去得了,你这种老古董为什么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神尾的qíng书很快通过最匪夷所思的渠道:橘桔平手中传到了橘杏手里。橘杏接过来的时候以为是哥哥给自己发零用钱了高兴了半天,仔细一看信封上是神尾那鬼爬一样的字,当即一盆凉水浇下来,嘟着嘴塞回橘手里便自己回屋生闷气去了。
橘想了想,又原样给神尾送了回去,信封上的封条都没打开。
神尾望着仍然粘得严丝合fèng的信封,当即直了眼。
其实这不算什么,他不知道前辈有多少比他更惨的烈士。橘杏这好歹给他留了个面子没别人知道,以前电信的一位哥们曾经给当时的校花由美子写了一封感天动地的qíng书,不知怎么回事却落到了大和手里,于是那封qíng书在学生会公布栏里贴了一个月,上面还有由美子亲笔圈出来的错字病句,全校同学都知道了有这么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撬立海第一变态大和的老婆,结果还未遂。
那哥们深受刺激,直接后果便是从此一有出风头的机会别人想露脸他却要露屁股,说我内心最隐秘的yù望都被公开了,难道还怕释放真我吗?无奈保守的校警无法理解他前卫的行为和悲伤的内心,每次他一脱裤子就会被带走,事后还要写检查。神尾比起他来真是太幸运了。
神尾收回qíng书的那个晚上他第一次喝得烂醉,从小酒馆里出来抱着伊武放声大哭。那天下着在秋天比较罕见的大雨,冰凉的雨丝把神尾从头到脚浇了个湿透,湿漉漉的神尾就在雨夜里紧紧抱着伊武,一边大哭一边喊橘杏的名字。路过的人纷纷驻足以为这在上演一场生离死别,而且雨夜中看不清伊武的xing别特征,他又长得皮肤白眼睛大头发长像个女孩,于是大家感慨,感动,感叹这小两口的深qíng真是感天动地,全然不知伊武心中正在嘀咕你失恋拉着老子挨淋算怎么回事啊我不过是来打酱油的。
柳生远远也看到了他俩,指着跟仁王说:“看见没,将来被人甩的时候出息点,别跟那个红头发一样丢脸。”
仁王这些日子的泡妞战绩简直是惨不忍睹,昨天说自己又钓上个特有爱心的姑娘每天中午在12楼喂兔子,兴致勃勃跑去一看,倒是有人在那蹲着喂食,可惜喂的是只长得像兔子的猫,非bī着人家吃胡萝卜。更要命的是这位慈善人士仁王还见过,是化工院大二的海堂薰,就是出了名的面色凶狠内心老实,因为门牙少两颗说话老是漏气的那位小伙子。他怀里抱的猫品种不咋地,名字却相当响亮:猫脖子上挂了块牌子,前面写着越前后面写着龙马,仁王说哎呀你这猫名字真有创意。海堂被夸奖得不好意思,低着头咕哝这不知是谁家的猫,不是他的,仁王立刻改口说实话:给猫起这种名字的人脑子一定被屎糊了。
仁王眯着眼瞧瞧神尾,反问道:“我要是跟他一样,你会不会很高兴?”
“肯定会。”柳生说,“你要是被人甩了,我绝对不同qíng你。”
“真无qíng。”
“那也是你自找的。”
仁王背着手,去踢雨水中的石子。
“你知道吗,我本来不想追女生,完全是你提出来,我才跟着玩。”仁王说,“可是现在你不陪我一起,我就觉得没劲了。一个人玩真没意思,比吕士,你要是不想找女朋友,我也不想。”
柳生摘了眼镜,狠狠翻个白眼。
“我从来就没想过,只不过是跟你凑热闹。”
仁王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狠狠锤柳生肩膀:“靠,那咱俩一直在忙活什么呢!”
纠结306很久的猎艳行动从此无疾而终,没有人再提起,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成长的过程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qíng出现,有的被铭记一生,有的便如水月镜花般消失不见,这并不取决于它们是否值得被记住,而是你是否想记住它们。
神尾哭到雨停终于哭够,被伊武死拉活拽弄回了寝室,一头倒在chuáng上说什么也不起来。伊武一开始忙着把自己弄gān没管他,收拾利索了看他怎么还一声不响的,伸手摸摸脑袋,顿时吓得差点跳起来。那温度要搁去年肯定就当非典收拾了,要放明年就是百分百的禽流感,幸好当时流行的是口蹄疫,伊武再怎么没常识神尾的经济状况他还是知道的,这家伙根本没钱买ròu吃,绝无感染的可能。于是他想送神尾去医院,这时候神尾倒清醒起来,声嘶力竭喊着我不去医院!让我死了吧!小杏我再见你一面就死而无憾了!
橘杏说:“既然你没有遗憾了,那我先走了。”
橘杏是被伊武叫来的,神尾再不是她的那杯茶,在她心里多少有点份量。听说他寻死觅活自己也觉得于心不忍匆忙赶来,这时候便指点一屋子人:“他不是不去医院么,咱们去医大,反正校医院晚上也关门,我让千岁哥哥他们帮忙看看,还省钱呢。”
神尾迷迷糊糊被扶上石田铁的背,裹了chuáng被子送到了隔壁医大男寝,刚进门,门口坐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呲牙乐着就起来了:“哟,杏妹妹!”搭眼一看无意识的神尾,点点下巴问:“这怎么回事?什么东西?”
橘杏跟这人挺熟,擦着汗说:“千岁哥哥,这我一同学生病了,你看能不能给他治治?”
千岁说你搞笑吧,我一临chuáng大三的怎么敢给人治病啊?
橘杏说你大一的时候不就敢给我打针了么,大三了怎么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