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恨
这时阿牧面现赞许之色冲藤真点头:“一代名将只有这么一个遗孤,我们虽不能助他对抗当朝,也不应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被毁了。”
藤真一笑无言,只有花形和长谷川知道他绝不是因着什么恻隐之心,只是生xing爱玩,喜欢看人着急,喜欢破坏别人认定已手到擒来的事而己。
当森重宽发现要找的人不在这里时大为气愤,指挥着大批的官兵立刻出发,到附近搜寻。
江湖上人最怕惹上官府的麻烦,纷纷离开了。
藤真一笑冲阿牧说:“看来今天比不成了。”
阿牧也一笑起身:“以和为贵不好么?”
双方的人就这么和和气气得分手了。
只是在当天夜里,阿牧一个人久久无法入睡,想到今日竟不能与藤真这样的人物三次jiāo手,真正是件大大的遗憾,不由得推窗对月发出一声叹息。
他并不知道,在另一个地方,藤真也为着同一个理由心怀懊恼,轻叹出声。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景象,不是的时间,不同的人,为了同一个原因产生的同样的qíng怀。
自古英雄爱英雄,由来惺惺惜惺惺。
阿神同样得不能入睡,望着阿牧房中彻夜不灭的灯,知他是为谁伤神为谁愁。似藤真那样的人儿,谁能不对他印象深刻呢?他是当世唯一和阿牧比肩的人,这样的两个人,本不该生在同一个时代,同一个地方,他们本不该相遇,如果在没有对方的世界,他们无疑都能称霸天下。
同样的想法长谷川也有,并且把这种想法对花形说了,花形想了很久才说:“不对,宝刀遇上了宝剑才会迸出火花,gān将因有了莫邪才不会寂寞得成为剑中王者。真正的英雄理应相遇,相信他们彼此都庆幸有对方这样的对手吧。”
天不生英雄,万古如长夜,英雄与英雄之间的碰撞原是最动人心处。
www.aitxt.com 2006-5-5 23:21 www.aitxt.com
21 回复:
只是说这话的花形并不知道这一对当今天下罕世神兵以后的碰撞会那样得激烈频繁,所迸出的火花会那样得灿烂动人。
樱木不知那个比女子还美丽的男人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他只是拼命得逃,一如他十年以来的每一天。从小他就被告诫要杀敌报仇,但事实上每一次遇上qiáng敌总是拼命逃跑。因为至今为止,以他弱得可怜的力量连保身都有问题,谈报仇,更是一个超级大笑话。也许正是因为对于这一切,他年少激越的心再也忍不下去了,才会挺而走险来到这里向全武林求助,但是他错了,原来所谓的行侠仗义,所谓的锄qiáng扶弱都只是传说中的故事,当今天下再不会有人相信这些,若真有傻人儿去做这种义行,也只会被天下人笑成傻瓜。原来世上只有象他这样天真的人才会相信人间真有正义。此时此刻他万念俱灰,什么报仇雪恨都是绝不可能的事,之所以拼命向前跑只是由于一种本能。这些年来,由于泽北的追杀,他们没有过过一天安乐日子,拼命得逃亡,在逃亡中不断有家将死去。他身边的人已越来越少了。想起那些死去的家将他就心痛,本来这些人是为主尽忠而死,是为了保护少主而死,纵死也是光荣的。可问题是现在谁也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少主,偏又不能不保护他,所以这些人就算是死,只怕心中也是不甘的,因为不知自己是为了救少主光荣得死去,还是为救一个下人的儿子死得不值得呢?樱木永远记得那些死去的人眼中的不甘,知道他们至死都为此含恨,而这也是他永远的梦魇。还记得十年前那个让他全部的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子说完一段往事秘史大笑着发了疯,任你再有办法也无法从一个疯子口中问出真相来。和子的话说的合qíng合理,让人不能不相信,但这么大的事,又实实不能信她一面之词。只是樱木枫已死,和子已疯,真相再难重现,而将军绝不能断后。所以大家都当作所有的事没有发生过,继续把他当作樱木家的少主人看待。可是樱木花道自己知道一切都变了,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而樱木林更是尽可能得避着他,当危险来临时,大家仍是舍命维护他的,可那些人眼中心里的遗憾他看得出来。从来不知道一个姓氏竟可以如此重要,竟可以完全影响所有人对待自己的方式。只是即然这些人自欺欺人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他自己也合作得好象真得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依旧如以前一样得生活。或许在这些大人看来,当年还是孩子的他,根本不曾理解发生过的事吧。
不,他是知道的,他比谁都清楚,十余年来,那个从流川跃下的身影时时刻刻浮现在他眼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是他从来不说,因为他真正长大了,他真正不想再给这些忠心的家将心中再添任何痛苦了。在外表看来他依然乐观自大,整日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天才,报仇不过是小事一桩,给大家扮着开心果的角色。大家也一直顺着他的心意说着他想听的话,他依然时不时哈哈得笑着,仿佛什么也不看在眼里,自己是名将之后,名门之子,恢复家声是迟早的事。大家都陪着他笑,但心中知道恢复家声的可能越来越小了,只是不想让这个头脑简单的少主失望,又哪里知道这个少主的心中其实比谁都明白。也许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中最聪明的洋平有些看出来了,但是洋平也从不曾点明过。又何必点明呢?就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永不知痛苦为何物,永远茫目自大的傻小子吧。如果我真是个傻小子该多好,傻人是有福的。如果十年前的那个月夜,我没有跟去,如果那只狐狸没有用他的生命来让我长大该多好。这些年来,每一次在人前夸口是天才,总会忽然住口猛然转身,那一瞬几乎可以肯定在人群外必有一个冷冷的白衣人儿用那冷然的眸望过来,轻轻得抛来一句白痴。可是他千回首万回首,终不曾再看见那个曾让他痛恨无比的人。如果他能再听那个人骂他一声白痴,他会谢尽他所知道的一切神灵,但是错误终究是永不能弥补的。他终于不得不承认,狐狸是真的死了,真得永远从他生命中消失了。这些年来,看多了死亡,看多了无论友人敌人,那么多因他而死的人,但是让他永世难忘的,仍是那个明月之夜,跃下流川的小小人儿。少时总以樱木这个姓氏为荣,长大了才知道到底这个姓氏给了自己和别人多少苦痛。更可笑的事,他至今不知这算不算是他真正的姓氏。也许是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痛,也许是再也无法在人前qiáng装出笑脸,仿佛对一切浑不在意得自称天才,也许是再也不堪面对那每个夜晚入梦人儿冷然的眸光,他今日才挺而走险,来到了这武林大会。来到这大会才知道一向自称天才的自己实在是个蠢才。不只是这次的判断错误,就是他自以为很不错的武功也太弱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拼命练功,自认为武功已经很不错了,家将们也常赞他学得好,但今日竟不及一个象女孩儿一般秀弱男子的一指之力。想到这里才猛悟此人可能是来之前洋平向自己说的江湖上以秀色和武功同时称绝的藤真健司。但这个认知也并不曾减少他的痛苦一分一毫。狂奔中的樱木心中无由得起了自bào自弃自怜自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