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客栈
鸣人直起身体,拉佐助到自己怀里,搂住他,伸舌沿颚骨朝下一寸一寸舔吮着。
衣衫尽褪,手掌勾画着腰间的线条。年轻的身体,没有多余的赘ròu,紧密的肌肤,虽然被风沙侵染得沁凉而gān燥,然而只要轻轻地揉搓,很快就变得火热充满弹xing。
“要是觉得痛,就叫出来。”似下定了决心,一
旦认真,便是全qíng的投入。鸣人看见佐助眼中依然噙着莹洁的泪光,就知道也许他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也许他还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也许,他只是藉由这行为,做消除心痛的麻醉……但他已不愿想太多。
两人贴合的部位,温度越来越高。每一次深入,鸣人都看到佐助的脸色变得苍白,额上冒出的细汗,濡湿了颊边碎发,一丝丝,一缕缕,凌乱地贴在脸上、颈间,月色下,似艳丽chūn画。
偶尔,佐助的鼻腔中会发出难以抑制的哼声,而喉咙里,始终也只是压抑的、破碎的□。
每一声□,敲击在鸣人的耳里,心上,都如锥刺骨。
“啊——啊——啊——”
寒夜里,鸣人的呼啸,被猎猎北风,击打的格外凄凉。
业火焚尽的那刻,两人都已满身大汗。鸣人不愿松开佐助的手,他将佐助禁锢在自己的怀臂中,而佐助的身上,已回复了以往的温度,仍旧是凉丝丝的,包括他注视着鸣人的目光。沉默了半响,他抽出被鸣人抓住的手,挣开那个怀抱,走到另一旁。
“鼬最后跟我说的,佐助,你从来都不知道,真正该要的是什么……”
鸣人清亮的眸子,倏然黯淡了下来。
那一晚,还有一些话,佐助没对鸣人说。对他来说,唯一可以称作“家”的地方,就是这家客栈,他也知道,回来的路将比来时更艰辛,更险恶,可除了回去,他已无路可归,可是他甚至已记不清这客栈具体的位置,没想到,正遇上鸣人他们,他竟意外找到回来的路。
他开始有些相信,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只是辨不清,此刻,在他心中杂陈的味道,是苦还是甜。
鸣人决定不再去想佐助和鼬的事。他没再对佐助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缺了一块的心,没那么容易长好。
☆、第 14 章
翌日清晨,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飞马帮的人数,大概是鸣人他们的四倍,据说,这还不是全部。
在鸣人对面的,是个魁梧的汉子,这种天气也只穿了件羊毛坎肩,跨在敦实的马背上,敞露着毛乎乎的胸膛。一道丑陋疤痕,自锁骨划过心脏的位置——那是男人炫耀的资本,炫耀着男人的勇气,炫耀着他是个真正的亡命徒。
男人盯着鸣人瞅了半天,然后就哈哈大笑,笑出了泪花,笑得像要背过气去。
“都说狐狸狡诈,我看你是傻瓜吧!”男人的大手一挥,指了指身后人海,面色yīn沉道:“我的人只要来回一趟,就能把你们踩个稀巴烂。”随后,他抬起了下巴,朝鸣人两旁的人堆儿望了望:“看你们也是堂堂汉子,却跟了个脑瓜不怎么好使的主,今儿大爷我心qíng好,给你们次选择的机会,今儿我只想要这小子的命,不想死的,现在、马上给我滚过来!”
听了这话,鸣人也笑了,笑得比对方更大声,更夸张。
“你笑个屁。”男人绷起了脸。
“噗”,这次却是鸣人四周的兄弟,也憋不住笑了出来。
鸣人逐渐收敛了笑容,沉声道:“王老大,你—他—妈废话真多!”
说完,一个扬鞭,率先冲了出去。
马蹄带起滚滚烟尘,很快,两队人马就刀刃相接。
滚烫的血,激流一样喷洒出来,落在脸上,灼的皮肤热辣辣的疼;刀子砍在骨头上,凝滞的一顿,不带任何犹豫,再一加力,就是破坏后的畅快淋漓。
没有迟疑,没有犹豫,没有感伤,没有挂怀,没有爱,也没有恨
心里,是一片澄明,净如明镜的晴空万里。
只要破坏,只要杀戮……不再去羡慕,不再去嫉妒,不再去渴望……这时的人和人,是短暂的平等。
——为了活命,拼却全部力气来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
日头渐渐升高,头开始晕沉沉的,皮肤被阳光灼的生疼,几乎是要把人蒸出油来。
眼里混进了血和沙子,很快凝结成块,脸上,像裹了一层沉重的盔甲,心跳的越来越厉害,几乎要按捺不住,冲出胸膛。
天和地,都在旋转,只是他的手,还紧紧握着刀。
不知为什么,鸣人突然想起鼬,当时在那个人声鼎沸的繁华街道,那个十岁的孩子,是以什么样的决心、勇气,去杀人?那种感觉,是不是就和他现在一样,想要把挡在自己生存道路上的一切障碍,都扫dàng个gāngān净净……
——战场上的人已倒下了大半,脚下
的huáng沙,正饥渴地吞噬着滚烫的热血,对嗜血的沙漠来说,这是场难得的飨宴。
挤出最后一丝力气,拼凑出残存的意识,抬头环顾了下四周,知道他还有兄弟,又再抓紧了些手中的刀,这些人,他还要去保护。
还有佐助。他看到佐助在另一边和人厮杀,黑发雪肤,都已染上凄艳的血红,衣衫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那身单薄利落的线条,马背上的脊梁,依然是挺得笔直。鸣人无意识地咧嘴笑了笑,他想到在那间雾气腾腾的客栈里,在那个洁白的背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想到那个失去理智的夜晚,他的手,抚过的那些伤痕累累……他还希望,今后去弄清每一道伤口的来历,他希望,能看着那些伤口,在时间的侵蚀下,逐渐愈合……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他的眼皮越来越重,重得再也无力去承受。
他还想着那些兄弟,忽然很想要大哭一场,可是,眼睛很gān,什么也流不出来……
他仿佛看到一场燃烧的大火。
“一起喝过酒,就算是兄弟了。”
“大哥,你去哪儿,咱们就跟着。死,也不怕。”
“老大,这是我今天找到的水。”
“说是去抢粮,其实就是拼命,和飞马帮拼……鸣人,值么?”
值。眼皮沉重的阖上,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黑黢黢的漠上,一片死寂的光景。
能为石北城的百姓,除掉这沙漠上的毒瘤,简直是值得不能再值了。想到这些,他又想笑,无奈,身上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了。
结束了吗?
——妈妈……
☆、第 15 章
刺眼的光线,透过窗框和墙壁间不紧密的罅隙,she进灰蒙蒙的房间内,一束束映出粉尘飞舞。
chuáng上的人,指头微微颤抖了一下、两下……随着一声□,缓缓张开了眼睛,清澈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残旧的房梁,嘴巴微微咧动一下,然后眉眼立刻都痛苦地纠结在了一起。
全身骨头像是被敲碎了一样的疼。大脑先是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一些零散画面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凑成了完成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