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杀周防尊
其实她知道自己无法入寐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惦念着身体里的树。想要从树的禁锢下逃离,哪怕过程再痛苦都可以,这样的冲动越来越qiáng烈,只是因为她太想和他长久地相伴了。
真的不想再分开了。
第59章 Act.59贪婪
青之王宗像礼司合上面前的文件,十指jiāo扣抵于唇前,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让人无从分辨他的真实想法。
站在办公桌对面的淡岛世理身姿挺拔,她注视着沉吟许久的青发男人,直到对方抬头对上她的眼神。“室长!”她单手抚上剑柄,用力握紧,眼中掠过一丝担忧,“那个计划……有可能成功吗?”
宗像推了推眼镜,“这么紧张可不像你,淡岛。”
他站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制服上的细小褶皱,拾起丢在桌面的文件夹,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对跟上他步伐的淡岛吩咐道:“把审核完的信息发给击剑机动课部队,让他们准备一下,一小时后之后整队出发。”
青之王撩了撩刘海,举目望向走廊的窗外,晴空万里,正是连续几天yīn霾后难得的好天气。他挑了挑嘴角,收回目光,继续步伐稳健地向前走去,同时出声安抚自己的部下道:“不用担心,淡岛。虽然看起来很jīng致,但这个所谓的威斯曼创神计划缺陷太多。”
他扶了扶镜架,“距离绿之王的陨殁才过去两天,继任者没可能这么快出现,所以最糟糕的qíng况也不过是对方拉拢了白银、黑、无色三名王权者。这三个权位顺次中既没有战力最qiáng者,也没有类似huáng金之王那种集权力、实力于一身的家伙,所以只需要当做比较qiáng力的异能者来对待就可以了。”
“作战目标不是击杀对方,这一点需要明确。对于那些骄傲过头的家伙,给予一定的震慑,然后用规则约束起来就足够了。”宗像单手按上自己的佩剑剑柄,低声道:“总而言之,秩序,绝不容许扰乱。”
在绪方透的配合下,悬而未决的案件进展神速。S4的行动力毋庸置疑,在青之王的领导下,异能者组成的队伍在最短时间内清洗了浅川良太所在的地下实验室,不仅活捉了疯狂的研究员,而且捕捉到了一部分未来得及销毁的背景资料。
已经引起S4关注的普雷斯科特生化制剂公司果然与这间实验室有牵连。它不仅是项目研究的最大注资方,更是生命之树原始样本的提供者,这样的发展略微出乎宗像礼司的预料。在随之展开的进一步调查中,S4查证普雷斯科特公司是抑制剂配方的持有者,绪方透所在的苍白盛宴计划正是普雷斯科特现任董事——黑川宽次所主导的实验项目。
黑川宽次的个人履历也有值得考量的地方。三十岁之前,作为普通上班族的黑川平庸得和路人无异,而在三十岁之后则有如神助般迅速积累了大量资本,普雷斯科特的成立、发展乃至壮大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在看什么呢?”
湿漉漉的手一把抽走了周防手中的文件,刚泡完修复液的绪方简单翻了翻S4送达的整合资料,原本不甚在意的表qíng逐渐严肃起来。她点了点黑川宽次的名字,淡蓝色的液体将那几个字染成略显模糊的一片,“已经抓住他了?”
周防没回答她,捏住她的下巴凶狠地吻过后低沉勒令道:“滚去穿衣服。”他毫不客气地将她手中的文件抢回去,坐回椅子上继续翻看自己没看完的部分。
整颗心都牵在资料内容上的绪方踢了他一脚,愤慨地控诉道:“不要无视我的问题周防尊!黑川宽次就是父亲对不对?……你理我一下!我明明穿了衣服了!”
赤发男人挑眉打量了她一眼,被修复液打湿的实验服不甚服帖地包裹着少女的躯体,湿润效果使得单层衣料的透明度直线上升,虽然若隐若现曼妙曲线很养眼,但不适合在这种随时会有陌生人闯入的地方展现。
“听话。”他和哄小动物一样揉揉她的头发,单手将资料移到更远处避开她的夺取,“再闹就别想回去了。”
绪方急于知道真相,心焦得厉害,懒得再和他废话,飞快地回到更衣室,胡乱地套上常服后立刻跑回周防身边。这一次他果然没再阻拦,配合地将文件递给她,同时主动将她cháo湿的长发烘gān,以免滴落的修复液将纸张染成蓝色。
黑川宽次在普雷斯科特步入正轨后就逐渐隐入幕后,同为公司高层的其他成员对他的了解少的可怜。他并没有建立家庭,父亲早亡,母亲在他二十八岁的那年病逝,至今孑然一身,因此商界将黑川宽次称为“孤独的胜利者”。
这种毫无牵挂的社会背景使得黑川的行事作风愈加独断,同时对S4的证据搜罗和嫌疑犯捉拿造成了一定的阻碍。青组的行动可以说相当果断,但还是没能抓住黑川宽次,目前的状况是S4严格监控出入境人员,黑川下落不明,但可以肯定,这个家伙一定还滞留在国境内。
“对浅川良太的审判已经提上日程,要去旁听么?”
周防主动询问倚靠着自己而坐的绪方,她依旧专注于对黑川宽次的描述之中,敷衍地回答了他一句“没兴趣”,根本没意识到身边的人是想和她聊天。
“喂。”他单手搂住她的腰,靠在她的肩头,懒洋洋地问道:“你还打算在这待多久?”
“不耐烦了?你先回去好了。”她亲了他一下作为补偿,“我这两天暂时住在这边。”
赤发青年以为自己听错了,“住在这?”
绪方不得不暂时放下资料,耐心答复道:“对,住在这里,异能者管理中心、生命科学研究室。虽然大部分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浅川良太他们销毁掉了,但是S4的突袭还是截获了极少量的生命之树样本和抑制剂,样本需要我去激活,抑制剂是给我的报酬。”
“一共保留下来六支,研究室拿三支去做成分分析,剩下三支是我的。”她揉揉周防的短发,“所以,赤王陛下,为了未来三个月能愉快地一起玩耍,我恐怕暂时不能跟你回家。话说回来,就算回Homra我也没有地方可以住了吧?糙薙哥不是说我原来的房间被你给拆了么?”
尊:“听他胡扯。”
“唉?难道没有腾出来?那十束他住哪里?”绪方丢下文件,反身跨坐上男人的双腿,单手攀住他的肩膀,俯身轻咬了一口他的嘴唇,软软地抱怨道:“居然在说谎啊,尊。是在报复我对你做过的蠢事么?”
“开什么玩笑……”
“认真地问你,现在还生气吗?”她望着他的眼睛,王权者的眸中清晰地映出她的影子,她在他的注视中低下头,柔声道:“我知道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我也知道你不需要我的道歉,但是尊,有些问题不是回避就能解决的,你也感觉到了对吗?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那层透明的隔阂。”
她伸手按上他的心口,稳健有力的心跳从掌下传来,“靠得再近仍旧会感到不满足,表现得再亲昵仍旧会觉得生疏,这种感觉没有办法消除,因为我犯下的错误没有办法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