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狂歌(GL)
第二天,一大清早,段十四便来找拓跋娇,说要去做说客了。
拓跋娇怕又被段十四□戏耍,就躲开了他跑去找段子奕,看段子奕练兵。
裴幻烟等到段十四已经进了凤鸣城便来到拓跋娇的营帐中,把昨天截下的书信摆在她的桌案上,然后若无其事地出去了。她来到兵营中的校场,见到拓跋娇居然跟一群士兵玩起了蹴鞠,那飞扬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的耀眼。此时的娇儿就像是凤凰,是那浴火燃烧的凤凰,美得刺眼,美得刻骨。
裴幻烟静静地凝视着拓跋娇,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都觉得安心,她能感染到拓跋娇的快乐,能感受到她那飞扬的心qíng。这时候的娇儿,她心里的天空一定如大漠糙原一阳明媚广袤吧!这样的娇儿,就如同初入天冥禁地时的娇儿,那么的张扬恣意。这样的人儿,不该做深宫里孤单寂寞的帝王,可这样的人儿只有在帝王那样的高度才适合。她是一个嫡仙吧!裴幻烟这样想。
一瞬间,裴幻烟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愿意把拓跋娇推到那样的高度,这样的她,在凡尘中呆一刻也是委屈。
“裴姐姐!”拓跋娇看到了裴幻烟,丢了蹴鞠朝裴幻烟奔去,她越过栏杆,跳到裴幻烟的身边,笑着搂住她,“怎么在这里?嘻嘻,好难得哦,你居然出来晒太阳。”捏捏裴幻烟白得无暇的脸,“你啊,就该出来晒晒太阳,让脸上多点红润。”
裴幻烟轻轻扯了扯嘴角,很想顺势靠在拓跋娇的怀里,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有这心也不会有这举动,改成摸摸拓跋娇的头,“看你玩得开心,就过来看看。”
“嗯!”拓跋娇应了声,指腹突然摸到裴幻烟的掌心有异样,顿时“咦”了声,抬起裴幻烟的手一看,顿时叫了起来,“怎么受伤了?”
“不碍事。“裴幻烟将手抽回来,藏在袖子里负于身后。
“给我看看,怎么伤的啊?”拓跋娇按住裴幻烟去抢她的手。裴幻烟灵巧地避开,她的功夫比拓跋娇高出许多,就算是站在那里不动只是扭动腰肢闪避拓跋娇也抓不着她的手。
“裴幻烟!”拓跋娇怒了,“还是不是我表姐?”她愤怒地盯着她,“敢让自己受伤就没胆让我看?”气死她了!
“没事!”见拓跋娇发怒,裴幻烟即使再不愿意也只好伸出手,“一点皮外伤,不打紧,爬树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扎的。”
“你猴子啊!这么大个人还爬树!”拓跋娇心疼地跺脚骂道,摊开她的掌心看去,却见伤痕呈弯弯的月牙状,这分明是指甲的痕迹。伤口虽小,却是扎得很深,在白晰的掌中格外刺眼。拓跋娇一阵阵地心疼,晃着头打量,“怎么就把自己给弄伤了呢?”她轻轻chuī了chuī裴幻烟的掌心,抬起头问,“疼不疼啊?有没有上药?”
裴幻烟摇了摇头,浮起一抹浅笑,说,“不疼。”鼻头一酸,眼里突然涌起泪花。这小混蛋居然如此在意她!她赶紧别过头去,怕让拓跋娇看出自己失态。
拓跋娇看这点伤的确算不上什么伤,可就是看着心疼加不舒服。当下扭了扭嘴巴,说,“以后不准再弄伤自己了。”把裴幻烟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发现她的手很细嫩,却很修长,还有手腕也是纤细白晰,软软的像是雪白的软玉。不知道手臂是怎么样的?她想到这里,突然又起了坏心,轻轻挑起了裴幻烟的袖子斜眼瞄去。这大厅广众的也不敢公然把袖子撩起来。
雪白的粉臂上星星点点的布满了零乱的伤痕,血红血红的遍布整条手臂……
“娇儿!”裴幻烟低唤一声,荒乱地把手藏于袖子中,眼光闪躲,竟不敢看拓跋娇的眼睛。
拓跋娇一下子沉了脸,抬起头盯着裴幻烟,“你……”凭她裴幻烟的功夫,除了她自己谁能伤她?那纵横jiāo错的伤,全是一些细小却密密麻麻的伤口,针扎的,小刀子刺的,指甲掐得!裴幻烟什么不好,学易水云自nüè!我靠!拓跋娇真的愤怒了,看到这些伤就想起易水云先是疯狂地对着境子用手跟自己gān那种事qíng,然后做完了,就拿起东西在胳膊上扎,扎得整条胳膊都是伤!
愤怒,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拓跋娇一下子冲上前去逮住意yù逃走的裴幻烟,直接把她往营帐里拖,“跟我说清楚,你这混蛋!”
第八十一章
裴幻烟连连挣扎,连缩骨功都用上了也没有脱开拓跋娇,硬生生地被拓跋娇押进营帐里。
拓跋娇把营帐外的人都谴退了,才放开裴幻烟,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裴幻烟站在那里,看也不看拓跋娇,淡然的神qíng透着幽远的冷漠。
拓跋娇觉得自己快气炸了,气得她全身都在发抖,气得她简直想跳起来打人。“你——裴幻烟!”拓跋娇爆吼!“你脑子有病啊!”
“你就当我有病好了!”裴幻烟说完头也不回,直接往外走。
“站住!”拓跋娇厉声爆吼。
裴幻烟僵直着身子站在营帐口,冷冷地立在那里头也不回。
拓跋娇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化为一声低叹,走上前去,从裴幻烟的身后抱住她。这一抱之下发现裴幻烟的腰更细了,身子显得更加的单薄瘦弱。心拧得更疼,满腔的愤怒早化为浓浓的疼惜,“你心里苦便跟我说,我这个表妹虽然没什么用,可总还是能借个肩膀给你靠靠的,你何苦……何苦如此为难自己。”说着说着,拓跋娇都想哭了。
裴幻烟僵直的身子渐渐的放松,她立在那里,仍然一动也不动。
拓跋娇心疼地搂着她,越搂越紧,就想狠狠地把她揉进胸腔里护着爱着。
“娇儿,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裴幻烟低声轻喃。
“我是心疼。”拓跋娇把脸贴在拓跋娇的脸上。“从小,你就背负得比我多,受过的苦也比我多,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依靠,孤伶伶的一个人……”
“娇儿,别可怜我,别让我恨你。”裴幻烟的声音都在颤抖。
“以后要nüè就nüè我吧,我不想欠你更多。”拓跋娇闭上眼睛,泪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裴幻烟为她背负了太多太多,即使到现在,裴幻烟还在暗处时时刻刻地守护着她,替她处理那纷繁的一切,她的事,占聚了裴幻烟的大部分生命。她从来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去面对和承认。“我只是个没用的人,不值得你们这样子为我。”她知道,她都知道,所有的人都在对她好,包括那天骂他的段十四,他也是爱着她向着她护着她的。她觉得她拿了所有人的好,拿了很多很多很多,多到这些好堆满了她的整个生命,让她无从偿还,无从回报。
裴幻烟垂下头,也流泪了。
许久,裴幻烟才止住自己的泪,轻声说,“娇儿,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好。”拓跋娇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