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狂歌(GL)
拓跋娇赶紧跟着勒马,疑惑地看着裴幻烟,“这里?”
裴幻烟点点头,说,“进去等着。”她率先下马,将马缰系于旁边的柱子上,然后踏入进入茶棚中,寻了最里面的空位坐下。
拓跋娇把马系上,跟了进去,她的眸子扫了圈茶棚里的人,大概有三十四来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对于这种qíng况拓跋娇以前在天也城遇多了,她也不以为意,甩着马鞭就朝裴幻烟那里走去,喊了声,“小二,上茶。”在裴幻烟的对面坐下,将马鞭搁在桌子上。
“是她吗?”
“很像!”
“那天大军进城的时候,你见过皇上的,这位是不是皇上啊?”
“看起来像,可人比那天有jīng神多了,也没那天那么……不过,当时站得远,我也不敢肯定。”
“我估计不是,要是皇上的话,出来怎么可能连个侍卫都不带。”
“可这两位天仙一般的人儿,不像是一般人。而且我看见她长得真的很像皇上嘛!”
窃窃私语声在茶棚里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猜测拓跋娇和裴幻烟的身份。拓跋娇回过头问,“你们是在说我吗?”她现在不是明王吗?怎么都用“皇上”称呼她?
大家一下子全部闭嘴,抬起头看着她,每个人的表qíng都特别的好笑。有装傻充愣的,有陪上巴结笑脸的,有专心看美人的,也有畏缩躲开的……
“来了!”裴幻烟低声说道。她抬眼朝外面看去,只见一堆衣衫破烂的难民正慢慢悠悠地从官道边上走来。
拓跋娇回过神来,四周看了下,目光落在那群难民中,“他们?”
“嗯!”裴幻烟低声应了声!
拓跋娇冷笑一声,他老八还真委得下身段,能屈能伸。足尖一点,从茶棚里跃了出去,直接落在官道正中央,挡在了那群难民的前面。
“嗬,这位姑娘好厉害,会飞檐走壁!”人群里有人喊出来。
裴幻烟坐在角落里动都没有动,对于店家奉上来的茶水也没有喝,她素来有洁癖,这些山野之人喝的东西不敢下口。
拓跋娇立在那里,将手负于身后,锐利的眼眸迅速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些难民眨巴眨巴眼望着拓跋娇,随即脸无表qíng地绕开她往前走。这一群难民有好几十个,却没有一个是赵永禄,确切地说是没有一个人长得像赵永禄。他该是化了妆的。
拓跋娇微眯起眼朝这些人的脚下看去,这一看之下发现在场有许多会家子!看来这群难民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拓跋娇将手背于身后,仰起头,说,“凤鸣城里有吃有住,你们还往哪里逃难啊?”凤眸一挑,迅速地掠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理!所有人都不理拓跋娇,直接当她不存在似的,绕开她往前走!
“哈哈哈哈!”拓跋娇一阵大笑,拳手一捏,眸子一沉,叫道,“赵永禄,还要我请你出来吗?”
“姑娘请让让!”一名汗子从旁边走过,脏污的手朝拓跋娇推去。
拓跋娇的身子一侧,灵巧地闪过,她的手掌一翻,一股劲风朝那汗子拍去。
“唉哟!”那汗子突然惨叫一声,装作踩中石子滑了下,直接倒在地上。
拓跋娇拍出去的掌风劈到旁边的一棵大树,大树“咔”一声,断成两截倒了下去。拓跋娇将手负于身后,睨着那男子,这人的功夫不弱嘛!但绝对不会是赵永禄,她估计可能是他的什么手下之类的。她扫了眼边上的百姓,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她要是貌然动手杀人只怕影响不好。想了想,轻笑一声,说道,“诸位,凤鸣城里有吃有住的,你们却不符常理地逃难,当心被有人之人误认为是反贼易容化妆逃脱追捕。奉劝一句,还是返回凤鸣城的好。”
“多谢姑娘奉劝,只是老枍等人是种庄稼的,在这凤鸣城里一没土地种庄稼,二没手艺过活,只盼望回到乡下,开荒种地,才不枉新君圣恩。”这话说得在qíng在理,拓跋娇点点头,说,“老伯说的是!那老伯请走好。”暗暗运功探了下,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根本没有武功。这群难民里面,有一半是逃难的,而有一半是有功夫在身的。她轻轻扯了扯嘴角,一甩手,回到茶棚里喝茶。
裴幻烟睨着她,“不动手?”
“动什么手?光天化日,清明世界!”拓跋娇眨了眨眼睛,“我又不是山大王,就算是山大王也不能打劫一伙穷人啊。”她嘴里含笑望着裴幻烟,“有没有兴趣玩一回猫捉老鼠?”
裴幻烟明白拓跋娇的打算,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倒不如给人家一个痛快好。”起身,摸出碇碎银子摆在桌子上,然后出了茶棚。
拓跋娇跟了出去,翻身上马,坐在马上和裴幻烟一起慢慢悠悠地跟着那群难民。
那群难民中有些人只是不时地回头好奇地看着她们两个,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大姑娘怎么会跟着他们。还有一些人就不自在了,眼神闪烁不安。
跟了他们七八里路,官道上的马骑多了起来,天冥禁地的人陆陆续续地赶了来,跟随在两人身后。
这时候拓跋娇和裴幻烟同时发现一个现象,就是他们中有些人总是不时地用眼神望向当中的一个病殃殃的老者,那老者看样子就像是病得很厉害,快死了似的,脸上没半点血色,胡子头发全白了。
这两人是何等的眼力,一瞧就知道是戴了人皮面具。再听那咳嗽声也不似病人的那种从肺里咳出来的,这只是偶尔的从嗓子里咳出来的。
一行人慢慢悠悠地行至一片杨柳林的时候,突然从前面驰来几辆马车,乌蓬马车被百余名黑衣劲装的男子押送着。在他们的衣服上,都绣着天冥禁地标志。马车上一直传出哭泣声,有妇人的也有孩子的,哀哀凄凄的哭声透着恐惧。
天冥禁地的人见到了裴幻烟,立即的下马行礼,“见过尊主,见过拓跋尊主。”
“免礼,起来吧。”裴幻烟低声说道。
“是!”一行人起身!
其中一个领头的首领问道,“尊主,人还押往凤鸣城行宫吗?”
“不了!”裴幻烟说道,“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就在这里放下吧。”她看了下附近的地形,说,“你们去寻一处偏僻无人之地,把他们在这里处决了。”
拓跋娇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裴幻烟,“什么人?”
“赵永禄的家人,一家老小!”裴幻烟说罢,扫了眼拓跋娇,“有没有觉得更好玩的来了?”
拓跋娇笑笑,“或许我八哥哥会觉得好玩。”她若有所思地瞅向那“老头子”,而那老头子也正看向她。突然,那张面无表qíng的老脸抽了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知道这是那人在笑,只是被人皮面具盖住,笑得极外的难看。只是在这样的qíng况下,赵永禄还能笑出来,着实有点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