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凌蔚站起身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想起还有要事要办,今天就不在这里留宿了,打扰了。”说罢,她起身,拉着伊绮就往屋外走去。
伊绮被凌蔚抓得手疼,再一听凌蔚要走,当下不乐意了,一只手紧紧地拖住门板不出屋子,叫道,“蔚蔚姐,说好的要在这里住的,你怎么又变卦了,你说话不算数!我累了,走不动了。”
凌蔚回过头,在伊绮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先走,一会儿我再告诉你。”
“我不!”伊绮倔qiáng地叫道。
凌蔚扭头看了眼那苗婆婆,只见她再眯着眼盯着自己,那双眼睛闪着像毒蛇一般幽绿的幽光,像是一头野shòu正盯着它的食物。危险!凌蔚只觉得心脏都开始收缩,全身血液运行加速!她抿了抿嘴,扭头对伊绮低声说道,“马上走,这家人有问题。”
伊绮只觉得凌蔚莫名其妙至极,一个老太婆能有什么问题!她一把甩开凌蔚,叫道,“我不走!”一扭头,突然看到一条金色的两寸长的虫子从房梁中爬出来,那虫子化作一道金光一下子钻进旁边的墙壁夹fèng中消失不见了。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反shexing地捧着相机就要跑过去拍照。
凌蔚一把按住她的肩头,押着她就往屋外走去。
“蔚蔚姐,你放开我。”伊绮挣扎着叫道,“那有东西!”
苗婆婆迎了出来,伸手去拉伊绮,说道,“小姑娘想在这里住下就住嘛,这位大姑娘你也别老拦着她!”
凌蔚眼疾手快,抢在苗婆婆的前头将伊绮拉开,说道,“你家养了东西,我们住在这里怕是不方便!”说完,她也不拖伊绮了,放开她说道,“要么马上跟我下山,要么以后都不要认我这个表姐!回到家,我也就跟阿姨说你在山里面丢了!”说罢,她转身大步往下山的道上走去。
“蔚蔚姐,你……唉呀,等等我!”伊绮见到凌蔚发火要丢下她不管,也慌了神,赶紧捧着相机快步追过去。让她一个人在这深山里跟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婆住一块儿她也怕啊。
“蔚蔚姐……”
“蔚蔚姐,你别不理我嘛!”
“蔚蔚姐,等等我……”
“唉呀!”
凌蔚回过头看着可怜兮兮跌倒在地上的伊绮,她咬咬牙,再重重地叹口气,几步过去把她拉起来,替她拍掉身上的泥屑,说道,“当心点,山路不好走。”
“蔚蔚姐,你刚才gān嘛发那么大的火?为什么我们在那里住不得?”伊绮缩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是一个糙蛊婆,她的家里养了金蚕蛊。”凌蔚说到这里,她的眼神一沉。回忆从脑海中浮现,勾起一抹久远的伤痛,又一闪即逝,埋在心灵深处。
“什么叫糙蛊婆?什么又是金蚕蛊啊?”伊绮好奇地问道。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睁得老大,像天上的繁星一样闪烁着晶灿灿的光芒。
“蛊,从字面上的意思讲就是养在器皿里的毒虫。糙蛊婆就是会把毒虫培养成蛊的人,她们能驱蛊为她们办事,也能放蛊害人。”
伊绮抿嘴一笑,笑凌蔚太过惊惶了。她说道,“蔚蔚姐,难不成你还担心那老婆婆害我们不成?咱们跟她无冤无仇,她害我们gān嘛?”而且,这听起来也太玄了吧?还能驱蛊办事?说神话故事呢!
“养蛊的人,隔上一段时间就要放蛊出去,如果不放,蛊就会反噬。放蛊,放在糙木中可抵一月,放在他人身上可抵一年,放在亲人身上可抵三年。再有,金蚕蛊喜欢吃人,这深山中,她要是对我们下蛊或者是将我们喂了蛊,又有谁知道?”
伊绮听着似懂非懂,她摸了摸头,说道,“蔚蔚姐,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你别老以为到处都是坏人好不好?”嘟了嘟嘴,睁着一双清澈明净地大眼望着凌蔚。
凌蔚笑了笑,爱怜的摸摸伊绮的头,这傻丫头总是这么天真单纯,以为全天下都是好人。凌蔚牵着伊绮的手说道,“走吧,下山吧。”
到了山下,两人上了开往市区的汽车,准备到市区转飞机飞回Z城。伊绮把背包搁上行李架上,却发现背包处有香灰的痕迹,她皱了皱眉,自己没去庙里面怎么会沾上这东西?再一想,可能是在路上被谁恶搞弄上去的吧,想到这里也就不以为意,信手拍了拍便把包塞进了行李架中。
第二章
凌蔚躺在长途汽车的坐椅上,她微闭着双眸,心中隐隐难安。往日如浮光掠影一般从脑海中划过。四年了,整整四年过去了,那件事却成了恐怖的梦庵将恐惧深深地埋在她的心灵深处。一支探险队,去了十二人,到现在只有三个人活着,有九人死在了苗疆的深山之中,葬身在蛊毒之下。一个个壮如牛一般的人竟逃不过区区的一只蛊虫的毒害。她忘不了队友们临死之时口鼻中爬出的那些蛊虫,忘不了火化后骨灰中那烧不坏的呈蜂窝状的心肝。对于苗疆蛊术,她是又惧又恨,唯恐避之不及。
手机传来信号提示音,一声接着一声,信息不断地传送到手机中。之前在山上手机一直没有信号,现在到了信号覆盖区内竟有这么多信息传来,是什么人这么急地找她?
“凌,我是古博士,你现在哪?见信息后回我电话!”
“蔚蔚啊,你现在哪?怎么电话打不通?你表哥病了,你能不能帮忙联系几个专家医生看看?你们赶紧回来。”
“凌蔚,这个月十号去西藏考查,你若有兴趣打我电话!”
三条留言,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家里面打过来的。伊绮的手机也一直在响,过了几分钟,伊绮说道,“蔚蔚姐,我哥好像……”说到这里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凌蔚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赶回去看看。”她的表哥伊骏刚好从福建出差回来就有点怪怪的,可是到医院检查又总是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前天出门的时候看起来qíng况还行,怎么今天阿姨就打电话来说得这么难重。
两人回到Z城直奔市中心医院,在加护病房中见到躺在chuáng上的伊骏。只见他的面色赤青,双眼无神,腹部肿胀,似有虫物在里面钻。
“蔚蔚啊,你可回来了,你人脉广见识多,帮忙想想办法看看骏骏这是怎么了!”凌蔚的阿姨一见到凌蔚到伊绮赶来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迎上去握住凌蔚的手,眼泪“漱漱”地往下流。
“阿姨,别急。你把表哥的qíng况跟我说说。”凌蔚拉着肖青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肖青把qíng况粗略地说了一遍,说道,“骏骏老觉得胸腹搅痛,说有东西在他身体里面咬,可是我们照了好多次X光都没有看到里面有东西。可……可现在他的内脏都出了问题,好多地方都损伤出血……”说到这里她就泣不成声了。
凌蔚走到伊骏的面前,掀开他的衣服,只见他的肚子胀得像是怀孕一般,身子瘦得不成样子,脸却像鬼一样铁青毫无血色。她的脸色猛地一变,吓得倒退两步,如同撞邪一般盯着伊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