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醒了?正好,吃饭了。”封轻扬手里端了一个餐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两碟菜和一盅汤。
凌蔚接过封轻扬碗里的汤,喝了一口,这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她疑惑地看着封轻扬,“这是什么汤?”她好像从来没有喝过。
“大补的汤。”封轻扬含糊地回答。她能说是什么汤么?她要是说了,八成凌蔚会马上全部喷出来。什么汤?药蛊汤,对生肌长骨最有效,这丫头身上乱七八糟的几百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要是不用这东西喂她,要全部好完最起码得在chuáng上睡上三个月,而且会留下一身丑陋的伤疤。她在想要是今天晚上把这丫头再用蛊汁配上糙药泡一晚上,估计明天就能够下chuáng行走,再调养两天就又能生龙火虎了。她把饭盛好,一边喂着凌蔚吃饭,一边头疼地想着怎么跟她爷爷说,这几天为了救凌蔚,她可是下了大血本,家里的药都用得差不多了,老爷子现在对她的意见大如天,逮到她就跟她念叨什么,“那是救人xing命的药,你屋子里面的那位姑娘只需要调养调养就好了,不需要用这么珍贵的药天天喂她。”能不喂么?跟南派那边的事qíng没完,不趁这几天把凌蔚的身体给炼qiáng悍一点,下次再与那些用蛊的高手碰面,她还不又被人家几下就放倒了。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在凌蔚体内培养一条本命蛊,只是凌蔚对蛊的yīn影着实大,她要是敢喂活蛊进凌蔚的体内,只怕凌蔚会立即跳起来跟她拼命。封轻扬一边想着一边喂凌蔚的汤,也没注意到有什么。突然,她觉察到凌蔚不对劲,抬起头看向她,“怎么不喝了?”
“妖jīng,你给我喝的什么汤?”凌蔚的额头上青筋直冒,汗水一滴一滴地聚在额头,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跟封轻扬有深仇大恨似的。
“就是大补汤啊。”封轻扬故作轻松的回答,“难不成你还以为是别的什么?”
凌蔚恨恨地瞪着她,“有没有下蛊?”
“好端端的下蛊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你对这东……呃……”封轻扬一低头,赫然见到碗底躺着一条红色的小蜈蚣。糟糕,渣子没有滤gān净!封轻扬抬起头看向凌蔚,傻笑两声,然后见到凌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的青筋都在一跳一跳,双眼凶光闪闪,一副就要将人海扁的模样。
“妈啊!”封轻扬一把收起碗筷和盘子像见鬼一样跑了,脚步声跺得楼板“咚咚咚咚”响。
凌蔚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拳手,只得作罢。别说她现在没法下chuáng,就算是能下chuáng她也不敢追着封轻扬打。
封轻扬收拾完妥当一切,就帮着她爷爷用切药的铡刀切中药。她一边切,一边琢磨怎么说服老爷子。“呃,爷……”这刚一开口,老爷子就敲敲旱烟杆说道,“那些药材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说什么也不会给你这样子糟蹋。”
“爷爷,大不了等她的伤好了我们一起上山……”封轻扬的话还没有说完,封老爷子就起身走了。临走之前还爬到药柜的顶层把那装着他的宝贝药物的绿檀木箱子抱下来,抱进了房里。
封轻扬沮丧地叹了口气,在心里念道,“凌蔚丫头,不是我不让你早点好,是我爷爷不让。药箱子都捧走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似在叫她的爷爷。她走出去,打开院门,就见到寨子里的一个小伙子急冲冲地问,“纱姐,爷爷在家没?”他一想,玉冰纱也是医生,于是说道,“纱姐,你救救我阿爸,他被五步蛇咬了。”
封轻扬一听,怔了一下,这被五步蛇咬了可不是小事,赶紧说道,“我爷爷在屋子里。”回到屋就去替她爷爷收拾东西,“爷爷,您的东西我替你收拾好了。我上楼去看一下凌蔚,她刚才好像有点不舒服。”说完,药箱放在桌子上就闪人。她要是不闪人,她爷爷就会让她出诊了。封轻扬站在小阁楼上,看着她的爷爷急匆匆地跟着同寨子的小伙子出了门,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笑眯眯地往凌蔚的房里走去。
凌蔚半躺在chuáng上微眯着眼,慵懒得像一只病猫。
封轻扬说道,“凌蔚,你这伤估计还得再躺上十天半月,不过,如果用药和蛊混在一起,让你泡上一晚上,到明天中午你差不多就能下chuáng行走了。你是想休养几天还是泡……”
“我不介意在chuáng上多躺几天。”凌蔚想起蛊就心里不舒服,想起刚才喝的那碗汤就有点反胃。虽说那汤的味道挺好,可想到里面有蚣蜈总还是让人不舒服的。
“那你就休息吧。哦,对了,南派那边很棘手,我们首长让我早点回去,我这两天就要动身,到时候我会让我爷爷照顾你。”
凌蔚一下子坐了起来,纱要走!然后让那脾气古怪的老头子照顾她?那她换药怎么办?要知道她的很多伤都在自己的手不方便上药的地方。
封轻扬瞅着她,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还泡吗?”
凌蔚瞪她一眼,从牙fèng里吐出一句话,“那你抬着我走。”
封轻扬摇了摇头,“我可不带包袱。”说完,扭着纤纤细腰下楼了。封轻扬下楼后,先看了下外面没有人,然后进到她爷爷的房子,找了半天才在chuáng底下把那口散发着幽香的绿檀木箱子找到。她吐吐舌头,把药箱抱到客厅里,发现上面上了锁。这锁是几十年前的那种古老的铜锁,上面全是锈。“啧啧!”这种锁,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哦,不,是女人。她把凌蔚的军刀摸来,用力一撬,铜锁被她整个撬了下来。打开药箱,里面密密麻麻的放着许多稀有药材。她选了几种自己需要的,然后把药箱里面的药摆得整整齐齐的,再把铜锁装回去,然后放回原来的地方。捧着药,进到侧屋。侧屋中摆着许多蛊缸,她取出几个蛊缸,把里面的蛊倒出来,混着药一起捣碎,然后再烧了锅水,把药和蛊一起放进去煮开,又一味一味地放入活蛊,一口气放了好几十种才罢手。忙活了将近三个小时,忙到凌蔚都睡着了她才忙完,叫醒凌蔚把她抱下楼放进药桶里,凌蔚一坐进药桶就傻了,里面有东西。
“嘘,别动,是活蛊,放在里面才能发挥药效,放心,不咬人也不会钻到你体内去的。不过,你要是乱动,惊扰了它们我可就不保证了。”凌蔚吓得再不敢动一下。
这时候,屋外传来脚步声,封轻扬从窗户fèng里面看出去,是她的爷爷回来了。她窝在侧屋里面没敢出去,连声音都不敢弄出一点。
凌蔚的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封轻扬,就差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她用蛊熬洗澡水她就已经不说了,这丫的居然把活蛊放进来。那几十条怪模怪样的蛊在桶里面围着她转,不时的还有几条从私处穿过,这些蛊也不知道怎么了,不是从嘴巴里分泌出恶心的液体就是从身上分泌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快,一桶水就成了五颜六色,而她的伤口又痒又麻又辣,渐渐的,不仅是伤口,连ròu、骨头、内脏都有了那种感觉。麻、痒、辣、痛,各种滋味齐全,她想跳出去,念头一动,才发现身子麻痹得动都动不了,想问封轻扬是怎么回事,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