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唐泽明和邹凯看看燕芸再看看封轻扬,又看看杨铁刚,急切地想知道信上写些什么,为什么个个看了信反应都这么大。可,看杨铁刚那样子像是问不出个什么,看封轻扬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又不敢问,再看燕芸这冷得像是从北极地底挖出来的玄冰似的也不好问。唐泽明望向邹凯让他问,邹凯想了想,问道,“老婆大人,信上……”
“别给我提信!”燕芸怒气冲冲地吼出一句,踩着三寸长的高跟鞋快步走了出去,鞋跟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恨不得踩在某个人身上似的。二十年的jiāoqíng,比不过一个认识没多少回的封轻扬!杨铁刚她就不说了,人家那是看着她从她妈肚子里钻出来,打下就围着她长大的。可这封轻扬,才认识多久,在一起多久,竟然就能让她gān出这种荒唐的事qíng来。还谁都不了解她,她就知道没有人了解她了?该死的凌蔚,敢要有个三长两短,活剥了她的皮!
唐泽明和邹凯相视一眼,把目光挪到信上。
杨铁刚连连深吸几口气,才回过神来,说道,“我想我们应该马上赶过去把她找回来。她……蔚蔚应该还没有到那地方,现在……现在说不定还能追回来。”他的拳头紧紧地握成拳,全身绷得紧紧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杨妈在一边莫我其妙地问。
伊绮蹦到杨铁刚的身边,拉着杨铁刚,问道,“杨哥,蔚蔚姐怎么了?”
“绮绮乖,蔚蔚没事。”杨铁刚拍了拍伊绮的肩膀哄道。
你骗小孩子咧!个个都这模样还说没事!伊绮扭过头,一把抢过封轻扬手中的信,封轻扬赶紧抢回来,两人一人抓一扯,信就一撕为二,伊绮跳到一边,摊开信纸就看到上面大大地印着,“凌蔚绝笔”四个字,吓得她尖叫一声,“蔚蔚姐,蔚蔚姐……”眼睛一红就哭了,“蔚蔚姐这是怎么啦?”
唐泽明赶紧把伊绮抱住,哄道,“唉,别哭啊。”拿过那小片信纸,见到最后面的两句话和落款也怔住了,然后回过头看向封轻扬,“你说怎么办?”他就知道这凌蔚会出事,封轻扬也不知道做什么事了,把凌蔚刺激成这样子。
封轻扬一声不吭,转身就往外走,到了楼下,上了跑车就往邹家奔去。
唐泽明赶紧拉着伊绮追去。
杨铁刚回屋拿了两件衣服,就对杨母说道,“妈,我得去一趟云南。”
“去云南做什么啊?”杨母不放心地问。
“蔚蔚在那边惹了点事qíng,我得过去帮她解决。”
杨母闻言松了口气,说道,“去吧,当心点,好生和当地的人jiāo涉。唉,你说这蔚蔚怎么老让人不省心呢,还像小孩子一样老惹事,唉,要是早点当妈也许会乖一点,铁刚,去吧,唉,你可别说她啊,这孩子人虽然和气,可脾气大着呢!”
杨铁刚答应着,取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
“唉,等等,你带点换洗衣服过去……”
“妈,不用了,缺什么到那边再买就是。”杨铁刚说完就出了门,走到门口,又打开门回头深深地看了眼杨母,然后调头往局子里赶去。他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把凌蔚找回来,甚至于会不会遇到什么天大的麻烦,所以在走之前必须把事qíng做个安排。
唐泽明也要赶去,伊绮死活缠着要去,唐泽明死活不让。
封轻扬坐在直升机上对伊绮招了招手,“上来。”
唐泽明瞪眼,“封轻扬!”继而转眼瞪向伊绮,“绮绮,你下来,不许去。”他跳上直升机,就要把伊绮拉下来。
封轻扬说道,“伊绮能帮我们尽快找到蛊城,说不定能赶在凌蔚的前面拦住她。而且……”她的话音一转,压低声音说道,“断魂九心糙必须在摘下后的半小时内服下才有效。”
“当真?”唐泽明怀疑这封轻扬是不是在蒙她。
“没骗你!”封轻扬说完,一边替伊绮绑上安全带,一边说道,“绮绮,有件事qíng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也必须说实话,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是很不好的事qíng。”
伊绮抿了抿嘴,露出一抹牵qiáng的笑脸,“轻扬姐,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不管有多危险我都不怕,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救蔚蔚姐。”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唐泽明再想说什么也不好说了,只得伸出手摸了摸伊绮的小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傻丫头!
外面会闹成什么样凌蔚没有过多地去想,她在荒山野岭间行走,这里前不人烟,后不见屋舍,处在一种与世隔绝的地带。其余在边境上也是有许多的小村小镇的,但她选的路径却是那最没有人愿意去的。例如蚂蝗山,整片山上除了植物就是蚂蝗,只要有动物靠近,立即一窝蜂的涌过来贴在身上猛地吸血。凌蔚进入山区之后,jiāo通工具就由摩托车变成了马,几匹马拖着她的军火,帐蓬及日常必须用品和食物往大山里面钻去。凌蔚给驮装备和食物的马匹都涂上了驱虫药,至于她自己因为在药蛊里泡过,这些蚂蝗自然就离她远远的,倒没有什么顾虑。有些地方的上面铺了厚厚的落叶,下面却是大坑,走在上面必须得格外小心谨慎,幸好凌蔚有经验,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中懂得如何避开这些危险,一路上也算是顺顺利利。越走林子越深越密,这里除了野shòu就是野生植物,没有丝毫的人烟气息。她认准方位,不时地翻着地图在上面寻找,也把走过的地方留下记号和在本子上画出路线路。因为她是凭记忆画的,许多细节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能估摸着大致的方位前行。
走了五六天之后,突然见到地上的毒虫多了起来,附近的植物长得极为茂盛,参天古树变落了树叶灌木,空气不再似别处的那样cháo湿清新,带着一种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她估摸着可能接近蛊城,于是加紧的脚程。
这天,天渐渐黑了,凌蔚就在林子里面升了堆火露营休息。那些马背烦燥不安地原地打着转,仿佛有什么危险在靠近。凌蔚端着一把大口径的冲锋枪靠在树边睡觉,身上搭着chuáng毯子,胡乱挑了些gān粮吃,然后瞪大眼睛,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她感觉到不对劲,抬起头看去,只见树杆上爬下一只碗口粗的黑蜘蛛,这只蜘蛛黑得透亮,比刚刷了亮鞋油的皮鞋还亮,在火光的照耀下反she出明亮的光芒。凌蔚一下子弹了起来,盯着那只黑蜘蛛。好大的个子!她不惊不怕,反倒是一喜,眼前出现的这些无一不是表示她就快到蛊城了。
黑蜘蛛突然停止了动物,跟着猛地快速地朝凌蔚爬去,那速度极快,眨眼就到跟前。凌蔚一梭子弹打过去,“嗒嗒嗒嗒”,枪响起在寂静的山林里响起,格外的刺耳。黑蜘蛛顿时被she爆,炸出一身的黑色血液,把地上的枯叶都腐蚀了。真毒!八成又是一只蛊!
凌蔚把枪抗在头上,抬起头看去,才发现头顶上的那些树杆上爬满了这种大黑蜘蛛。她的神经一下子繃得紧紧的,这还得了!走到马儿旁边,把军火一一挂在身上,gān粮和食物也塞入一个结实的帆布背包里装着,全副武装起来。她这里在装东西,那里马儿惊得四蹄飞扬,悲声嘶鸣,没两下就“轰”地一下子倒在地上,口里吐出白沫。凌蔚退后两步,看去,只见地上不知何时爬满了蜘蛛,那些碗大的蜘蛛一只接一只地爬到马儿身上去。宽大的风衣里挂满了枪枝,身上绑满了子弹,腰上斜挂着一个大大的背包,里面全是手雷炸药;身后一个大背包,是食物和水。她的左手拿着聚光手电筒,右手握着一把轻型冲锋枪,身上负重百多公斤,在林子里却跑得飞快。她跑了一段路才发现蜘蛛并没有向她追来,抹一把虚惊的冷汗,看见前方。前方的突然出现许多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有许多漂亮的荧火虫在飞舞,再一看,又像是深海中散发着漂亮幽光的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