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双生
“哦……结婚啦?!真的啊,恭贺恭贺……”
“我们家吴哲哦,我们家吴哲还小嘛,对伐,哦对了,吴哲在家啊,现在……对对对,他回家探亲……好好,我叫他来听电话。”
吴哲一听到老妈提到自己名字,耳朵就竖起来了,果然,就听得吴妈妈高声一呼:“吴哲,过来听电话。”
唔?
“谁啊!”吴哲一边擦手,一边有点不qíng不愿的。
“陆明,你们班长陆明,这孩子,真是懂事,年年都记得打电话过来拜年。”
“我们班长?”吴哲一头的雾水。
“你看你这记xing?”吴妈妈瞪他一眼:“你高中那个班长!陆明,不记得了?”
“哦,哦!”吴小哲如梦初醒,连忙扑过去接电话。
电话一接起来,才一个喂字,就听到对面在笑骂:“你小子啊!当了解放军就不认兄弟啦!!”
“怎么会嘛,哪里的事!”
“少废话,集体活动多少年没参加了,自己坦白jiāo待!”
“呵呵……”吴哲打着哈哈妄图蒙混过关。
“笑也没用!好了,不跟你废话,刚好,明天!大家老地方聚会!我跟你讲姜峰他们都结婚了,晓得伐?结婚的时候找都找不到你,手机号码都没一个,你小子!记着啊,明天把礼金也带过来,哦,对了……满月酒的也一起带过来,估计到那时候你小子一样没影!”陆明个xing慡朗,一口气就说出一大串话。
“好好好……”吴哲只能忙不迭的点头,忽然脑中一闪,想到袁朗还在呢,顿时犹豫起来:“不过,我这次带了个朋友回来玩……”
“吴哲,你小子终于有女朋友了啊!”陆明一声惊叫。
“没没没,不是女的,男朋友!”吴哲顺口接到。
袁朗在餐桌前听得一愣,不自觉抬头看了吴妈妈一眼,想不到吴妈妈竟刚好也歉意的对着他微笑,意思大约是:这孩子说话就是这么没大没小。袁朗一头的黑线,羞愧的低下头去。
“男的啊!”陆明的口气明显失望。
“嗯,我战友!”
“那一起带过来吧!人多,热闹点!”
“哦……好好!”吴哲自觉心虚,只能连连应声,才挂了电话。
等他们一只螃蟹吃完,吴爸爸的丰盛大餐也已经完工:芒果虾仁,咖喱jī块,清蒸鲈鱼,山药小排汤,再加上一盘碧波鲜绿的清炒豌豆苗,四菜一汤,清清慡慡的五个家常菜,卖相却着实诱人。
“你有福了!”吴哲拿手肘碰碰袁朗:“我老爸的手艺可是一绝啊!”
说着,以猛虎扑食之势,握起了筷子。
其实吴老爹的手艺如何那都是次要的,以吴哲加袁朗两个生生K掉十斤烤羊ròu和三个馕饼的生猛胃口,吴爸爸这几只小菜还真不及他们塞牙fèng的,到最后吴哲几乎拿了盘子在舔。
“哎哟,好了,好了……”吴爸爸乐陶陶,笑得见牙不见眼。
等吃过了饭,吴妈妈收拾了桌子去洗碗,三个男人在客厅里守着电视,从台海危机聊到海湾战争,又聊回到对越自卫反击战,又从民主制度聊到军队改革再到高科技尖兵,当真是聊得风生水起意兴飞扬,一场宾主尽欢。
吴爸爸习惯早睡,10点一到便有些歉意的去洗漱了,吴哲生怕冷落了他老妈,又跑到书房去哄美人,只留下袁朗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吴妈妈被儿子缠得有点没办法,索xing也不批作业了,一边开了电脑上网,一边和儿子闲话家常,吴哲是无意中的一眼瞄过屏幕,顿时目光凝定下来,那屏幕上标题赫然的黑字写着:中国同xing恋现状调查。
“妈!”吴哲竭力平静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看这种东西?”
“哎,没办法,现在的孩子啊!有时候真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大概是跟不上时代了。”吴妈妈顺势抱怨起来。
“怎么了?”
“前两天,我班上出了个事……”吴妈妈苦笑:“一个男的和一女生在走道上大吵大闹差点打起来,我过去拉开来问,那当然,对我是不会说实话的,我后来搞半天才知道,原来是那男生怪那个女的抢他男朋友。我的老天,两男一女的三角关系,那一男一女居然是对头,你听说过这种怪事吗?”吴妈妈头痛的扶着额。
吴哲笑得有点勉qiáng:“都是小孩子嘛,搞不清楚自己要什么。”
“你还别说都是小孩子,我听说上几界有个孩子就出了国,不为别的,就为这事,在国内呆不下去。”吴妈妈眼中有些痛惜:“那孩子我认识,在我手下上过课,非常聪明的一个,非常聪明非常优秀,你说他父母该多伤心啊,养了这么大的儿子,遇上这种事。”
“妈……”吴哲弯下腰,从背后抱住吴妈妈的肩膀:“其实同xing恋也不是一种病态……”
“我知道……”吴妈妈长叹息:“就是……哎,现在真的是,早恋算是正常事了,只要是一男一女的给你恋着,就算是帮忙了。我班上那两小子还不知道怎么办呢!都是挺聪明的孩子啊,你说要是……要真是不懂事的也就算了哦,偏偏道理比你还足。”
“怎么?他们和你怎么说。”
“现在的小孩呀,跟我们那时候是不同了,资讯发达,什么都懂一点。你跟他说不能这样,他说你歧视他;我说我不歧视你,可你早恋也不对吧!他跟我讲说17岁已经不算早恋。”
“17岁的确不小了。”
“你少cha嘴!”吴妈妈瞪了吴哲一眼:“我问他那将来要怎么办,居然跟我说要出国,去荷兰!我刚刚才查到为什么,原来那地方是允许同xing恋结婚的,真是气都被他气死了……跟他讲道理,一双眼睛瞪着我,像看仇人似的,你说我一个做老师的,我不是为了他好,我跟他费话什么?”
吴妈妈叹一口气:“还好不是我儿子!”
吴哲心头一搅,声音又轻了些:“哪,后来怎么处理的?有没有通知他家长?”
“怎么可能不通知,他妈妈哭得像怎么一样,说是在家里就闹,那孩子脾气硬,不爱说话xing子又沉,bī急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现在人人家里都就这么一个,出了事谁敢负责,唉……”
“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路要走,也别太担心他了……”
“我为他担心什么呀!”吴妈妈愤然:“我是可怜他家长,真是的,养了十七年的儿子,倒养出仇来了。”
吴哲有话哽在喉咙口,像一根锐利的骨,刮得他生疼,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茫然间回头,看到袁朗靠在书房的门外,面容沉寂,一双幽黑的眼睛,闪着微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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