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诺GL
一气之下,桑诺放弃了小半碗汤,转身就走到那龙崽子面前,气势汹汹地一挺胸——
姜雪时随即也直起身子,居高临下,一歪脑袋,垂眸冲那狐狸勾起嘴角,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qíng。
桑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不是打不过这熊崽子!
桑诺实在气不过,转身夺过梅姨手里的匕首,“啪嗒”一声丢在地上!
转身撒腿就逃!
“喂!”
姜雪时眉心一拧,弯身捡起心爱的短刀,迈步追上去,要找那恶狐算账。
桑诺摔完刀的瞬间已经后悔了,飞奔跑出门——
也不知是不是得罪上仙就会遭天谴,猝不及防的,天空中传来一声响亮的雷鸣!
“啊!”
桑诺自小就怕雷,因为修成人形那晚,她初次渡劫,险些就被劈焦了!
此刻冷不防听见雷声轰鸣,吓得她转头又逃进屋里,恰好一头撞上追上来的某龙崽。
桑诺一时慌了手脚,居然忘了眼前这头烛应龙比雷电更可怕,一脑门撞在姜雪时的锁骨上,也不知道疼,还不管不顾的往人家的颈窝钻……
因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姜雪时愣在原地,低头瞧见那狐狸脑袋贴在自己的左肩,鼻息热乎乎地往颈窝里chuī——
是一股陌生的、香香的气息,就像chūn日里,隔着窗户,那混杂着百花的香气若有似无的飘进屋里。
并没有传说中的狐臊味……
姜雪时双眼里满是无措,回过神,立即皱起眉,抬手想要推开这狐女,却发现桑诺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这傻狐狸,真够麻烦。
姜雪时仰起头,屏住呼吸,尽力避开这丫头身上的味道,心里莫名地烦躁不安。
梅姨见状忙上前,把桑诺拉进自己怀里拍哄。
好在那雷只响了一次,桑诺缓了片刻,抬起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以下犯上”了……
转头怯生生地去看尊上的脸色——
那龙崽子正一脸嫌恶地整理被她扯乱的前襟,还拍了拍被她靠过的左肩——就好像那上面沾上了什么惹人厌的脏东西。
整理好衣服,姜上仙回头瞪桑诺一眼,低斥道:“芝麻大点的胆量,就剩胃口大了。”
桑诺心知自己刚刚确实僭越了,低头咬着下唇,不敢回嘴。
视线里只见姜雪时脚尖一转,快步走出了门。
这下真是完蛋了。
“尊上怕是要讨厌死我了。”桑诺小声对梅姨嘀咕。
话音刚落,脑海里忽然传来一声提示音:“恭喜,姜雪时对您的好感度提升3点,目前好感值负11,请再接再厉!”
桑诺:“……”
诶???????
第10章
秦家老爷像是猜到慧娘会给那狐妖通风报信,便命家下仆妇轮流看守,竟是叫她半夜都不能逃脱。
慧娘心知这事片刻耽搁不得,第二日清早,借故传了个外院的小厮,来正院偏厅,私下里嘱托。
好在仆妇只在门外守着,屋里又没有贴身丫头,慧娘便找了时机,招手让那小厮近前来,说悄悄话——打发他去一趟青丘山,给桑诺报信。
小厮听言,吓得跪地磕头,求爷爷告奶奶地推脱这要命地差事。
一来,他不敢招惹邪祟妖孽,二来,那青丘山乃万仞之峰,地广人稀,光凭主子的指点,很难找准地儿。
他自是不想接这吃力不讨好地差事。
慧娘料到他不愿帮忙,早准备了自己多年来积攒的体己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分装在两只荷包里,一只jiāo与那小厮手中,嘱咐说:“你且收下,事qíng办成了,还有另一半酬劳。
只是个跑腿活,只因我素日见你是个稳妥之人,所以才头一个想到你,你若不愿,外头多的是人抢着做呢!
你也用不着怕那狐妖,她是自幼与我jiāo心的挚友,你帮咱们的忙,就算是妖,她也会感激你的好心肠,断不会与你为难。”
那小厮听言,心思已有些活络,手里又颠了颠沉甸甸的荷包,这才觉得,自己是接下了一份难得的美差,忙换了副嘴脸,喜笑颜开地感谢主子器重。
见主子无心寒暄,小厮忙拍胸脯保证办妥,而后急匆匆下去了。
慧娘所言非虚,她平日里确实注意看人,知道那小厮机灵能gān,又吃得了苦,所以才委以重任。
可她没料到,桑诺这几日,并未住在自己那间小木屋里,而是跟阿毛一起,住在山神爷爷的院子里。
偏巧桑诺不想让慧娘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所以前几日也没有提及自己的经历。
这yīn差阳错之下,竟误了事。
且说那小厮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从日出直到夕阳西下,才在山里摸到慧娘所说的那间木屋。
小厮在木屋门口报了慧娘的名字和来意,后才轻轻叩门,屋里却没有动静。
等了好一会还是无人应声,他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找到窗子一处细fèng,猫着腰,用左眼往窗fèng里偷瞧,这才发现,屋里没有人。
天色渐暗,早听言,这青丘山日暮后,就会有妖物作孽,小厮自不敢多做停留,想要赶紧下山,又舍不得那丰厚的酬劳。
左右一想,那小厮心生一计——假装自己不知道屋子里没有人,站在门口,大声说出了主人的传话,而后还用树枝在门前的泥地里留了字。
他虽识不得几个字,好歹知道“勿去”和“秦宅”四字,也就七歪八扭地写了出来。
自作聪明地留下字迹后,他匆忙回去jiāo差,称“话已传到了”,随后便喜笑颜开地从慧娘手里接过另一半酬劳。
——
桑诺本打算等阿毛病好了,再一起下山找慧娘,可巧第二日晌午,姜上仙的属下过来传话,让她自己抽空下山,挑选好心仪的头面,问好价格,来取银子就是了。
桑诺听后喜不自禁,吃完午饭,就急匆匆地下了山。
虽然有尊上报销开支,但她终究不好意思挑选太贵重的首饰,还是按照原计划,只选了银质镶玉的几套头面问价。
一番讲价后,最终得了个二十六两的价。
这对桑诺来说已经是天价了,村里种地的人家,一年用度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
桑诺选中的那几套头面,都是一样的价格,只是不知慧娘自个儿喜欢哪一套款式,因对店家说道:“这几套都给我留着,我叫人来帮我挑一挑,明天就来买回去。”
老板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出了店门,桑诺直奔秦家宅院,等不及要拉慧娘一起来挑拣。
顾忌着慧娘家中白日里有下人走动,桑诺在村边一处小林子里蹲到天黑,后才偷偷溜进秦家院子里。
自秦家后罩房跃入庭院,刚一落脚,就莫名觉得有些心慌,抬头一瞧,更是觉得古怪——
总觉得,这院子里的灯笼,比以往显得昏暗些。
平日这个时辰,秦家约莫只有两三间房里还有灯火,今夜却怪了,非但正房和东西厢房的窗户里都透出光来,连两侧耳房的灯都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