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帝的羔羊
哂笑一声,把这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想法甩去,庞籍觉得自己这些年是真的有些累了,竟会从自己儿子的眼中看见了溺爱的光芒。“元英啊,这三年多过的好吗?”尽管每过一段日子就会信件往来,但身为枢密使,掌管着的本就是军权这方面的,对于近年来大大小小的战事还是有所了解的,也知道,元英把每次参与的战事都直接略过不谈了。
“爹看呢?”笑着伸展开手臂任由庞籍打量,庞统嘴角边的笑几乎就没隐没过,可见他此刻的心qíng究竟有多好。“身为爹的儿子,怎能输给辽人?”
“爹的元英一直都是最厉害的。”他一直都很自豪他能够有这五个孩子,若说有什么让他心甘qíng愿成为庞籍,那么这五个孩子必定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原因。
毫不犹豫的赞美让庞统笑的更加开怀,他几乎都要忍不住给这人一个拥抱:“不能给爹丢脸啊。”这世上一个人究竟能够把另一个人看的多重?他不清楚,唯一知道的不过是不能失去。
时间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明明曾经他是如此憎恶着这个人,现在却近在眼前依旧能够让他思念到心口发疼。他从来就不是个会回忆过往的人,也一直认为回忆过往是懦夫才做的事qíng,只是离别的时间他却用这种自己最不齿的方式去思念这个人,但翻遍了回忆却发现,那个让他厌恶、憎恨的曾经已然模糊不清,他能够记住的唯有眼前这个,温柔、认真,有着自己原则却愿意为他而妥协的男人。
几番心思被压在了心底一丝不显,等两人吃过早膳后就由庞统带路去了军营,而从那守门的士兵脸上的惊愕可以推测昨夜庞统出营究竟有多么“悄悄”了,对此,庞山等人心里终于有了安慰:不是他们太无能,着实是大少爷本领太高qiáng了。
本想着回了营帐父子俩好好聚聚的,尽管想问的都已经知晓了答案,但凡重视之人,纵使只是安静的相伴都让人觉得心暖到贪恋。只可惜上天好像看不过眼他们太舒坦,才在营帐坐下呢,就有急报传来。
辽国人打来了。
沉默在营帐之内流转,片刻,蓦然的畅笑响起,“就请爹好好看看儿子的成长吧。”
青年含笑而立,俊朗的面庞之上肆意的不羁晕染开来,眉梢眼角意气飞扬,那一瞬间,狂傲到如此理所当然。
☆、第 30 章
这一场战争依旧延续了庞统在战场之上的不败神话,只是依旧尸骨满地。一将成名万骨枯,没有哪一场战争会不存在死亡,没有哪一场战争会让人觉得幸福,自然,这一场也是。
只是,庞籍望着满是láng藉的战后场地无声叹息:他早过了把世界和平当作生日愿望来许的年纪,他也不会没有自知之明的认为自己可以凭借一人之力就阻止战争的爆发。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有权利纷争的地方就会有战争,这是谁也无法避免和阻止的。
“爹。”在看见庞籍时,庞统惊讶上前,本想靠近,却在想起自己身上的láng狈之后停下了动作,略显担忧的望着自家爹:辽国人的战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小规模的更是在最高的时候一天有三四次,他也早已经习惯。只是,“你受惊了。”
轻笑了一声,在这种地方笑似乎太过于残忍,但庞籍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元英,你未免太小看爹了。”他的确没有经历过这种战场,但他手握兵权的那一刻起,对这种事qíng早就了解的足够多了。从一开始心底无法自控的怜悯和悲伤,到最后能够坦然直面,这过程并非一言两语就可以说的清的。
庞统微愣,尔后也随着一起笑了起来,起先只是低低的,最终变成了开怀畅笑,心底因战争而起的愤怒也渐渐散去:“是我愚昧了。”是啊,他的爹怎么可能被一张战争吓住?不过,饶是如此,“爹,你先回营帐吧。”
挑眉,看着那个战袍上染上了血迹的男人,庞籍眯起了眼,声音低低缓缓的很悦耳:“你想做什么?”
“什么都瞒不过爹。”也没否认,庞统只是随意的甩了甩手中的血迹——那并不是自己的,“我已经厌烦了陪辽军玩游戏,是时候结束了。”难得他能够和爹爹二人相处,怎能因为那些人而破坏?
庞籍沉默了片刻开口,并未阻止庞统的打算,只是还是会担心啊,毕竟他的儿子并非出去游玩而是去打仗:“一切小心。”
“会的,爹。”最终还是没忍住上前用力拥抱了一下男人,随即松开,庞统微微后退了一步,笑着目送着庞籍缓缓离开,直至再也看不见庞籍的背影才挥手召集余下的士兵。
“将士们,随我前行,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望着那个站在尸骨堆里畅笑的将帅,士兵们只觉得一股热血沸腾:只要跟着那个男人,他们将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得令!”
这一场战争比前面所有战争都要来的长久,久到庞林等人都坐不住了,可该是最担心的那人却依旧不动如钟,安静的翻阅着书卷。
“老爷,您就不担心大少爷吗?”他们可是急死了,自从大少爷那次追击开始已经大半个月了,前方的战事愈发的紧张了,大少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哟,他们可是听说每次打仗大少爷都冲在最前头的。
“元英的能力我自是信得过的,无需担心。”怎能不担心?那个可是他的孩子啊,只是比起担心,他更加相信自家儿子的实力。三年的战争都可以安全活下来,这一次的自然也可以。
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在庞籍再次低首看书卷后闭上,庞林咬了咬牙,最后依旧该担心的还是担心,该来回踱步的还是来回踱步。——他们可没老爷那般修养可以神闲气定到如此地步。
就在这种诡异的qíng况之下又过去了十天,前线传来了最终捷报,辽国人兵败,愿和大宋议和。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兴奋到难以自禁,却就在这时,庞统回来了,被他的属下抬回来了。
在最后一战中,和敌方主帅战斗之中,庞统中了暗箭,正中左胸,xing命垂危。
啪——
手中的书卷滑落在地,良久,庞籍才猛的站起,面无表qíng的脸庞上探不清喜怒:“带路。”
“是,大人这边请。”送口信的斥候立即带路,快步来到了安置庞统的营帐。还未进去,就看见那掀开了布帘的营帐内进进出出了许多军医助手,一盆盆血水让人触目惊心,就好似连空气之中都开始被那腥气充斥,让庞籍觉得难受的窒息。
近乡qíng怯,庞籍发现自己竟害怕起来,他甚至有了退却之意。是否只要不去看见真实,他就可以愚蠢的自欺欺人?只是啊,他是庞籍,他必须进去,哪怕真实太残忍他也必须去面对。
发现庞籍进来,军医们才想行礼就被庞籍阻止:“专心做你们的事qíng。”
“是,大人。”
也是因为这对话,才使得营帐里面其他将士发现了庞籍的到来,顿时,几个八尺汉子跪倒在地,虎目泛cháo声音哽咽:“庞大人,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大帅,是我们的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