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每天找我改剧本
“你工作……”
他们同时开口。
陶晚笑了笑:“我换了份工资高的工作,当然会更忙一些。陶枣要拜托你们多照顾了,我这会去看她,待会还要赶回去上班。”
“好。”
“那我先走了,”陶晚转身往外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道,“以后要还是遇到这种qíng况,就直接报警吧,公事公办。”
张义真没应声,陶晚出了办公室,朝陶枣病房走去。
中午饭在医院陪着枣儿吃过,陶晚本来想多和她待会,但这孩子还是那习惯,吃完饭就犯困,不一会儿便呼呼睡起来。
陶晚看了看点滴,又给她压了压被子,终于起身出了病房。
虽然她迷茫、她绝望,但她还是要继续想办法赚钱。
尽快地,不惜一切代价的赚钱。
程鹤楼那里不行,就另外找路。
打开手机时,看到了陈二发过来的程鹤楼日常行程。
今天果然依旧是澹州影视城,陶晚笑了笑,觉得不过几天而已,竟然也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她拨通了陈二的电话,问她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陈二依旧嘻嘻哈哈,说她吃过饭了,但咖啡还是可以喝一个的。
两人约了地方,陶晚赶过去时,陈二还没到,她挑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发了会呆。
眼角余光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时,陶晚瞬间清醒过来。她偏头去找,窗外的人却已经不在了。随之响起的是咖啡店门打开时,轻轻的铃铛声。陈二走在前面,依旧是放dàng不羁的大花裤衩,而程鹤楼就在她身后,依旧是早上开车送她时那件灰色T恤。
陶晚这才发现T恤上印的是《神秘博士》里的Tardis。
可以在时间和空间里随意穿越的可爱飞船,载着博士的伙伴,让一切不可能变成了真实的存在。
陶晚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想这些,可一时之间,各种猜测让希望又偷偷萌芽,她不敢去正视那嫩芽,怕被掐得鲜血淋漓,于是只敢正视着程鹤楼的胸。
陈二笑嘻嘻地在她面前坐下,给她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眨眼。
这贼兮兮的表qíng实在太丑了,陶晚低头喝了口咖啡。
“程导来了,你都不招呼下。”陈二嗔她。
陶晚看着陈二问:“你们喝什么?”
直到两人的咖啡上了桌,陶晚也没和程鹤楼直视。
陈二大概也看出来了氛围非比寻常的诡异,于是静悄悄地不说话,甚至拿出手机开始玩奇迹暖暖。
真幼稚,陶晚心里感叹道。
咖啡下去半杯,程鹤楼终于开口说话。她直接拿过陈二的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沓纸。
纸被扔在了陶晚面前,陶晚一口咖啡还在嘴里,呛得咳嗽起来。
程鹤楼看着她,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漠像刀子。
陶晚突然不敢直视她,因为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份编剧聘用合同。乙方陶晚,甲方程鹤楼。
陶晚仔仔细细看完了合同,心脏跳得快要涌出胸膛。她犹豫了半天,看了看程鹤楼,又看看陈二,终于把那不合时宜的话问了出来:“为什么突然用我?”
程鹤楼皱起了眉,不耐烦的表qíng,开口的话大爷般气人:“签,给你三秒考虑,一,二……”
陶晚赶紧在最后一页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速度猛烈。
陈二在旁边笑得像个傻子:“哎呦,楼楼你这坏脾气,会吓坏小姑娘的。”
程鹤楼没理她,站起身,对陶晚道:“回澹州。”
“诶诶!”陶晚实在高兴,合同跟宝贝一样放进包里,抬脚就跟程鹤楼走。
这一天跟坐过山车一样,她这会如梦似幻,腿有些软,心里也有些软。
她们谁都没有理陈二,就这么步伐迅速地走到了停车位,上了车。
程鹤楼发动了车子,陶晚抱着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定金明天就到账?”
“嗯。”
“我们要拍的是什么类型的片子呀?”
“《水rǔ》。”
“shui ru?”
“水rǔjiāo融。”
18、第十八章 …
和程鹤楼回到澹州,陶晚离开时的沮丧心qíng一扫而空。
程鹤楼和她签订的编剧聘用合同费用惊人,明天定金过来,她可以还了承诺在月初要还的款,还有不少富余。
生活一下子有光破云而出,希望昭昭在前。
她们没有回酒店,直接去了影视基地,像昨天下午一样,又面试了两位演员。程鹤楼连考题都没有变,依然把陶晚当题使。
这次陶晚熟门熟路多了,面对各路勾|引从容不迫,还可以根据场景多搭两句话。
这次程鹤楼依然没有多说什么,结束了面试不发一言地往回走。
莫荇挽了陶晚的胳膊,关切地问她:“家里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没事了,”陶晚真心实意地笑,“谢谢莫姐。”
“诶,没事就好。”莫荇抬手在陶晚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要跟我客气,你进了程鹤楼的团队,我们都是自己人。”
要是放在今天早上,莫荇跟她说我们是自己人,陶晚一定觉得这是虚伪的客套。可现在,那份聘用合同就在她的包里,沉甸甸地裹着金,陶晚觉得,他们确实是自己人了。
李浒是摄影,莫荇是制片,陶晚是编剧加助理,前面那个瘦高的背影是导演。
她这个喜怒无常、高深莫测的导演啊,陶晚低头笑起来。
回到酒店吃过饭,来回路上开车,程鹤楼是真累了,冲了个澡便窝在chuáng上没了声息。
陶晚很想和她说说话,问问她为什么突然签了她,问问她那部《水rǔ》要讲些什么,问问她我们接下来都会gān些什么……
但程鹤楼睡得熟,只留着半张脸在被子外,鼻尖挺翘,让陶晚联想到小刺猬。
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竟然渐渐地看到暮色西沉,天完全暗下来。
程鹤楼动了一下,胳膊伸出被子,去摸chuáng头柜。
陶晚瞄了一眼,知道她这是渴了,赶紧动作迅速又轻盈地跑过去,将还有一截距离的水杯递到了她手里。
程鹤楼大概眼睛都没睁开,就准确无误地灌了两口水,又瘫到了chuáng上。
陶晚退回到沙发的位置,觉得自己应该找点事gān,打开包却发现,用了挺久的笔记本已经被她抛弃在了医院的后巷里。
有些后悔,那上面杂七杂八的,她写了不少东西。
chuáng上的程鹤楼不满地用腿绞了绞被子,突然起了身。
靠着chuáng背坐着,眼睛扫了一圈落到陶晚身上,神色迷茫,有些发愣。
陶晚轻声地叫她:“程导。”
“嗯。”细微的几乎听不清的一声应答。
“哪里不舒服吗?”陶晚走近两步关切地看着她。
程鹤楼的眼睛随着她的身形移动,这会直勾勾地看着她,半晌才回了一个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