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我说过了，现在对你的要求只有放松。”程鹤楼的语气还算冷静。

　　“嗯嗯。”huáng小余缩着身子点头，“我会努力的，程导。”

　　“不是让你努力，你先不要努力。”程鹤楼抬手指了一下旁边的林费费，“你看她现在的笑容，整个人都是柔和的，是软的。你要把那股劲泄下来……”

　　陶晚看了眼林费费，她只是在和别人说话，这都能被程鹤楼拿来做案例，小姑娘心里得多不舒服啊。

　　陶晚拉了拉程鹤楼的衣角，递上杯子：“程导，喝口水吧。”

　　“喝什么……”程鹤楼回头瞥见她，话锋转了个弯，“下面那场，你想想怎么改。”

　　陶晚愣住了。

　　她只是想着，让程鹤楼喝水歇一歇，她把程鹤楼的意见换个方式跟huáng小余说一下，说不定效果会好一些。她完全没有需要改剧本的意思啊！

　　程鹤楼这是什么状况，看见她了所以想起来，演员拍不好就改戏？

　　“程导，我会加油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huáng小余瞬间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陶晚觉得这个时机这个对话实在太不对了，她望向huáng小余，果然看见huáng小余在泪眼婆娑间意味不明地瞪了她一眼。

　　这么大的锅她背不起啊！陶晚好想摇着程鹤楼的脑袋喊一句，她是带资进组啊程大导演你忘了吗！

　　26、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程鹤楼大概是真忘了， 程鹤楼用冷淡的威胁般的语气对huáng小余说：“我给你五分钟调整一下状态。”

　　说完不等huáng小余说话便转身走了。

　　huáng小余瘪着嘴，眼泪唰唰地掉了下来。

　　开拍第一天就把主演惹哭，陶晚在震惊的同时有些胆寒。

　　这边huáng小余的助理很快过来安慰她，一个是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另一个是长得很不错的成年帅哥。

　　他们把huáng小余带着做到了一边， 陶晚犹豫了下， 还是走了上去。

　　“小余，其实你很厉害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头， huáng小余又瞪了她一眼。

　　陶晚决定来点猛料：“你知道程导为什么选了你演戚风吗？”

　　huáng小余这下子是直勾勾的瞪了。

　　看来，小姑娘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怎么进的剧组。陶晚深吸一口气， 决定撒一个让自己都信服的善意的谎言。

　　“还记得面试的时候， 我也在场吗？”陶晚笑得温柔， “后来我们又面试过好几个演员，但程导最终选择了第一个的你。不是因为你比他们老练， 比他们演技更胜一筹，是因为你的气质。”

　　气质这东西飘摸不定， 是最不用负责，但听起来还很高级的夸人方法。

　　huáng小余的表qíng果然由眼泪涟涟的瞪变成了泪眼婆娑的吃惊。

　　“不管程导当时出的是什么样的题目，”陶晚继续忽悠， “但她始终找的是更符合戚风的气质。剧本你很熟悉了， 戚风刚进渔镇的时候， 是最gān净的时候。她有些偏执，有些叛逆，但她心底善恶分明， 最大的yù望不过是满足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想更加自由一些。”

　　陶晚握住了huáng小余攥成拳头的手：“你就是这样的。当时我们的剧本还没定，所以后来又面试了几位演员，当我们再一次商定剧本的时候，不约而同想到的就是你的脸。”

　　“你不仅是演戚风最适合的人选，还是决定了戚风最终xing格的人。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即使有附加，也只不过是顺水推舟锦上添花而已。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要和其他人比，没什么可比的，用你最自然的状态，你就是戚风。”

　　huáng小余的表qíng彻底变了，连她身边的两位助理都吃惊地看着陶晚。

　　陶晚朝程鹤楼的方向瞥了瞥，小声道：“别怕她，嘴硬心软的纸老虎而已。”

　　huáng小余一下子看向了程鹤楼，程鹤楼坐在椅子上，在看监视器，没什么表qíng。

　　huáng小余点点头，开口时声音有点点哑：“我知道了，陶晚姐姐。”

　　“快喝点水润一下嗓子。”陶晚功成身退。

　　接下来huáng小余表演的时候，陶晚觉得自己比她还紧张。

　　她希望huáng小余听进去了她的话，拿出最好的状态。

　　她对演戏一窍不通，但程鹤楼说了huáng小余需要的是放松，那不管什么方法，让她放松下来，变得自信总是好的。

　　四十秒的时间，陶晚盯着监视器，也盯着程鹤楼的侧脸，希望不要从她嘴里再喊个“停”。

　　如愿以偿，程鹤楼没有喊。

　　陶晚开心极了，她看向场中间的huáng小余时，huáng小余也正激动地看向她。

　　然后程鹤楼一抬手，说：“再来一遍。”

　　一头冰水泼了下来。

　　陶晚看向程鹤楼，程鹤楼突然抬头对huáng小余说：“这次不错，再补一下镜头。”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拍摄，huáng小余进行的很顺利。

　　陶晚看着镜头里的女孩，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大概并不全是胡诌。

　　起码在最开始进入渔镇的戏份里，huáng小余不用和其他人拼演技，她确实像戚风。

　　夜幕降临下来时，剧组按时收了工。

　　在往回走的路上，程鹤楼拍了拍陶晚的肩膀，说：“待会房里等我。”

　　陶晚没来得及看清程鹤楼的表qíng，她便已经越过她去和李浒说话了。

　　所以这个房里，到底是谁的房里，吃饭的时候陶晚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和程鹤楼的房间离得并不近，虽然都在三楼，但她在楼梯口的拐角处，程鹤楼在最里面。

　　吃完饭她原本想跟着程鹤楼，结果程鹤楼进了李浒的房间，看来之前讨论的话题还没有结束。

　　陶晚在三楼走廊上来回踱步，装作看风景的样子，想等她出来。

　　天气还是很热，不一会儿，她身上的衣服就被汗闷湿了。

　　“陶晚姐姐！”huáng小余在另一边，隔着天井和她遥遥对望。

　　陶晚对她笑着招了招手。

　　“你过来嘛！”huáng小余继续喊，“我这里有好吃的！”

　　这要是离得近她还能委婉拒绝一下，离这么远，她可不想喊着说话。

　　回头看了眼李浒的房门，估计程鹤楼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于是往huáng小余那边走去。

　　huáng小余拉着她亲亲热热地进了门，从行李箱拿出来一大堆零食摆在了桌上。

　　“我就爱吃这些。”huáng小余给陶晚递了一个，“这鸭肫超辣，可好吃。”

　　陶晚也就没有客气，挑自己喜欢的打开了。

　　huáng小余问她：“这么热，姐姐你怎么不进屋呀？”

　　“看星星。”陶晚剥了个开心果扔进自己嘴里。

　　“啊，姐姐你跟我开玩笑呢吧。”

　　“没，c市雾霾严重，很久没看见过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