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系公主与草食系驸马
皇帝一听,大手一挥,道:“叫进来。”
云梦成了这个屋子里的第六个人,她目不斜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翻到昨日记录的那页道:“回禀皇上,奴婢按公主的指示去了一趟御医属,找到了张御医,这是昨日御医属的出药记录。”
皇帝接过翻开的册子,看到在卫慕湄名字后面跟着安神香三个字。安神香这东西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是御医属给失眠的人外用的辅助药物,但是卫慕湄去取的分量却是大的吓人。
“你自己看看,白纸黑字!贤妃就是这么教你的吗?竟还学会用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你还有没有一点作为公主的自觉!祖宗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皇帝看完,勃然大怒,狠狠地把记录册甩到了卫慕湄脚下。
云梦看没自己什么事了,便道:“奴婢告退。”
“等会儿,你去把贤妃给朕叫来!”
“是。”云梦领了命便离开了。
“沈爱卿你说说,今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冬雪便把自己下朝是如何遇到的宫女,又是如何被骗到扶苏殿,如何被下药迷昏的,尽数讲了一遍,“直到公主进来唤儿臣,儿臣方才有了意识。”
皇帝和卫慕清听到这,脸色都是yīn沉得吓人,不愧是父女。
过了差不多有两刻,贤妃才乘辇缓缓而来,比着之前卫慕清见到时更妩媚了些,大概是jīng心打扮过的。
然而皇帝并没有在意她打没打扮,直接一通斥责:“看看你教的好女儿!竟还学会用迷药陷害她姐夫了!要不是御医属的人尽职,依实记录,怕是今日清荷和驸马之间就讲不清了!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毁人名誉也毁己名誉,还妄图毁人婚姻!知不知道‘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她这倒好,毁的还是自己皇姐和姐夫,皇家脸面真是都叫她丢尽了!”
贤妃一来就被当头一顿大骂,看看屋里各人的神qíng,聪明如她纵使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也大概知道了,当即道:“请皇上恕罪!臣妾从未教过湄苏做任何不入流的事,更遑论是用迷药毁人名誉了!定是有人看湄苏单纯善良,刻意教坏湄苏的!湄苏那么善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她怎么会主动害人呢?”
“看来贤妃娘娘对湄苏似乎并不了解呢,”见贤妃开始装傻,卫慕清并不想给她脱罪的机会,“贤妃娘娘眼里善良的湄苏莫非就是前日在本宫府上暂宿时,夤夜闹着要吃驸马养着玩的兔子的湄苏?还是说是今日这个妄图爬上本宫驸马chuáng、破坏本宫与驸马的湄苏?”
“贤妃管教失职,湄苏行为有失皇家风度,皇后便看着处理吧。”皇帝听完,揉了揉头,叹了口气道。
“是。贤妃教养失职,使皇家公主做出有违身份之举,罚俸半年,面壁思过七天;湄苏,贵为公主却做出有rǔ皇家名誉之事,指示下人假传本宫旨意,还妄图陷害他人,罚你在扶苏殿禁足两个月,可有异议?”
见皇帝跟不想听任何辩解,贤妃只好认了,灰溜溜的回了宫。卫慕湄见自己母妃都认了,再多不满也还是憋了回去。
卫慕清带着药效终于消失的沈冬雪准备打道回府。
“沈爱卿要不要找御医看看?一下子吸入这么多安神香,别留下什么病根。”临分别前,皇帝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开口道,“还有,我辉朝的嫡公主总是不来宫里问安,成何体统?”
卫慕清看着皇帝故作冷漠的表qíng,一下子笑了:“多谢父皇关心!”
星辉宫里,烛火通明。
皇后一边给皇帝按摩着头,一边柔声道:“皇上,臣妾觉得,今日湄苏这事,堵不如疏。”
皇帝舒服地眯着眼问:“皇后此话何意?”
“其实湄苏今日之举,也不见得是故意而为。她自小被宠坏了,或许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引起皇上的注意。毕竟清荷比她才大不了几个月,清荷都成亲立府了,而皇上对她的婚事却仍闭口不提,她大概是觉得自己被皇上给忘了,所以才有今日这一出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也是时候考虑考虑她的婚事了。不知皇后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合适倒是谈不上,只是最近几天云儿跟臣妾说,臣妾的嫂子现在正愁着给文康订婚事呢。”
“文康?薛丞相的小儿子?”
“是啊,跟湄苏一样,也是自小被娇惯着长大的,成日没点正事。这不,他娘觉得给他订门亲,说不定自己成了家过起了日子就能懂事收心了。”
“这考虑也不错,只有真自己成家立府了才能知道踏实下来。不知道文康今年多大了?”
“同清荷的驸马是同年呢。”
“比湄苏要大两岁啊。”
“是啊,臣妾觉得这嫁人还是大点的好,大点的知道心疼人,你看看东学,可是知道心疼清荷呢!听说昨日下了朝,东学还特意去鸿雁楼给清荷买的炸鱼呢!”
“行,朕知道了。朕会同丞相谈谈的,若是能成,这门婚事也是门当户对的好婚事了。”
“只要皇上不会觉得薛家贪心就好。”皇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驸马府,温泉暖阁内。
“身子真的没事了?”卫慕清给沈冬雪揉着胳膊,昏迷期间的沈冬雪一直护着衣带不曾放松,胳膊到现在还有些僵硬。
沈冬雪看着卫慕清关心的眼神,笑道:“公主放心,真的没事了。”
“那便叫本宫好生检查检查吧。”卫慕清看着眼前人的笑,有些把持不住。
“唔……”
一吻结束,牵起银丝缕缕。
“今日你可真是吓坏我了。”抚摸着沈冬雪的脸颊,卫慕清发现沈冬雪的皮肤真的是越来越细嫩了。
“对不起,叫公主担忧了。”沈冬雪满是歉意地看着卫慕清。
“都怪我,着实是大意了。本以为最多也就是卫慕湄找贤妃告了状,贤妃找找你的麻烦,刺你几句,却不曾想卫慕湄竟会瞒着贤妃,直接用这么下流的手段!”
“哎,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我随便轻信宫女说是母后找,也不会有今日这出事了。”
“吃一堑,长一智。宫里不比得外面,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别什么都信,也别什么都不信。以后在宫里,除非看到我的腰牌,不然谁说带你去哪都不行,知道吗?”
“知道了。”沈冬雪乖巧的点头。
“乖,给你奖励。”卫慕清笑着吻了上去。
“……公主,回房再……”
“等不了了。”卫慕清轻咬着沈冬雪泛红的耳垂,笑道,“叫我清荷。”
“清……荷……”
“乖。”
三日后,皇帝下旨,赐婚三公主湄苏于薛丞相的幼子薛文康,择日完婚。
此消息一出,朝廷又是一阵轰动,众大臣喜忧参半。喜的是同丞相一伙的□□,忧的是拥护绥王和三皇子的绥王一派,而如今薛家一家独大,也不知皇帝是心有磐石无所畏惧,还是有意纵容等着直接痛宰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