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消失的一个月里
郑希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相反,陆隽对l有很深的感情。”
“她最不能接受的是欺骗,比起让她选择,我更愿意瞒着她,或者在她回来以前,帮她解决掉。”
“这样就不算欺骗?”吴今说,“不能接受?你真的以为陆隽还是你记忆里的那个陆隽吗?当年她会愤怒地离开,可是如今……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她能到现在的位置,你以为是靠目下无尘得来的吗?郑希,只有你一个人还活在过去,活在你的回忆里。”
“你为她担心的,在她看来,可能不值一提;你以为不能割舍的,她或许觉得可有可无罢了。”
郑希深深吸口气,悬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我不在乎。”
郑希抬起头看向她,“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为了这件事情,违背自己的心愿。我们是朋友,不对吗?”
吴今毫无温度地笑了笑,扭开音乐。
Leehom沙哑而感性的歌声响起。
“既然这样,我也不喜欢欠别人的。”
“我要帮你,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你走吧。”
郑希愣了一会儿,打开了车门。
吴今低下头,听见她下车时轻轻的声音。
“不要那么做。”
吴今咳嗽了几声。
歌曲仍旧播放着,旁边的人却不在了。她一个人安静地听着。打开天窗,偶尔看看外面的天空。
成群的白鸽从澄澈的晴空掠过,阴影晃过她扬起的脸。
……
【
喜欢抱着她睡,像抱着我最喜欢的泰迪。
又有些不同,这只大泰迪会呼吸,会心跳,还会陪我说话。
寄宿以前,一个人住在很大的卧室里。姐姐经常很晚回家。
下雨天,总是听见外面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让我整晚睁着眼睛,不敢入睡。
习惯开着床头灯看书,记得小时候妈妈给我念《一千零一夜》里的《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长大以后,还是依赖着这些故事给我的力量。
她也喜欢听故事。
一个换一个,这交易很公平。
可我好像总是吃亏的那一个。
每一次都是我先说,故事说完,耳边传来一阵香甜的鼾声。这时候,一种困意甜蜜地席卷了我,抱着我的大泰迪,一头栽进了梦里。
……
她答应我要让我一直留在宿舍里,我很高兴。
她睡着后,我亲了这只可爱的泰迪。
……
陆隽,陆隽,第一眼看见她,我下意识地握紧了郑希的手。
她高兴地看着陆隽。
我似乎感觉到了她们身上的气息以一种疯狂的速度交融起来,而我的行为,好像螳臂当车。
……
只是看着她们。
顶楼的风很大。
我很想从教室里出去,把校服给她;她恐高,陆隽却让她站在会看见脚下的边缘。但是她站得很稳,没有一点颤抖。
原来每个人都会遇上另一个人,让自己变得勇敢。
只是,她的那个人,不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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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陆隽的事情,我来出面。”宋雨桐如是说,她踩着一双4英寸的prada纯水晶底凉鞋,脚步生风,稳如磐石。
“还有五天你就要结婚了。”吴今按住车门。
宋雨桐无所谓地笑笑,“一个大型派对而已。”
“这么早收手,”吴今道,“这好像不是你的作风。”
“我以为,你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补充道,“你对陆隽,明明还余情未了的样子。”
“我过去也一直是这样。吴今,记得我们毕业那年,我说过,人一生好短,凡是我想要的,我欢喜的,我都要牢牢抓在手里。在别人看来,也许,我毕业三年成DH合伙人,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接下来,我放弃这个身份,进入一无所知的娱乐圈。我不看任何人的目光,我只按自己的心意生活,而且我要活得最好。”
“认识陆隽,是我在律所工作的第一年。她委托我帮她把一所别墅过户给一个人,那女人……就是郑希。做评估那天,陆隽带我去了那所海边别墅。”
“背山面海,主卧推窗能看见海面。房子的主色调是暖色,门上挂着风铃,装修后特有的刺鼻气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开玩笑说不是婚房吧。她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不是。”
“别业独门独院,很安静。做完了评估,她送我回律所。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个叫郑希的女人产生了好奇,我和她没有见过面。陆隽不希望让郑希知道过户的事情。”
“那天手续办完,陆隽请我吃晚饭。她的话和表情都很少,第一眼见到时,直觉是个冷漠又高傲的人。吃饭之前,我的胃痛突然发作,她从口袋里拿出胃药给我,让人送来了热水。她一直不说话,静静地坐在我对面,我知道她没有在看我,可心跳却在加速。”
“她开车带我到一家粥店。我的胃痛已经好了,可不想让她知道。她突然问我,你有男友吗?我初中开始谈恋爱,进入律所前的一个月换了三个男人,可是我竟然紧张地像个一张白纸似的小姑娘。她又说,应该找个人照顾你,一个人熬夜工作,很辛苦。我的心顿时好像落进了尘埃里。她的眼神很远,说着一些好像和我有关的话,却完全不容外人进入她的世界。我低着头,胃痛好像又发作了。我想拿出一点往日的气势来,抬头问她,你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吗?”
“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转瞬即逝,不再说话。”
“我成为dh合伙人的那一天,买下了和那座别墅相隔三百米的另一栋。去看房的那一天,我遇见了她。
远远看见她背影的那刻,我就知道,那个人是她。
她背着一块斑驳的画板,沿着海边走。海风把她的衣角和头发吹起,她看上去,像是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小孩。
我捏着手里的钥匙,跟着她慢慢地在海边走。沿着她的脚印,脱下了我的高跟鞋。沙子很软,很舒服。
她停了下来,靠在一块礁石上。
我走了过去,和她打招呼。我说好巧。她点点头。我问她,怎么没有和郑希一起来。我是故意的,我知道只要我提到那个女人,她就无法再做出一副冷漠的无动于衷的样子。她打开画板,翻开里面的画,专注地看着,自言自语似地说,坏女孩,爱折腾,折磨我,折磨你自己,可我又有什么办法。
“那个画板很旧,像是90年代的小孩子背的那种。上面有铅笔和油墨的痕迹。我指了指我买下的别墅,说,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呢。她抬头看了一眼,笑了笑,是啊,但愿吧。我很高兴。”
“可是从那天以后,我再没有在海边‘偶遇’过她。一次律所的酒会后,我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那是一条偏僻而幽暗的小路。她正背着一个说着胡话的醉女人,那时候我愣住了,第一次觉得千杯不醉是件那么可悲的事情。她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而甜蜜的笑意,语气欢快地和那醉女人说话,‘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最喜欢你了。’我停住了脚步,似乎为那句话而震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