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宁不嗣音
“你们公司业余生活真精彩。”
“不不不,其实也并没有。”
归子佩再也听不下去那边声情并茂的诗朗诵了,她大喊:“福豆儿!侯其死哪儿去了?!”
这事儿绝对不可能是设计部先挑起来的,只有可能是那个每天搔猫撩狗,唯恐天下不乱的侯其!
研发部的人群自动散开,露出最后面扒在门边的经理。
“是你啊?”
郑郑雷达高高地竖起来:“老板娘在叫我?”却发现,时夏的目光看向的是那个形容猥琐的侯其。
对的,猥琐。
“阿夏你认识他?”归子佩微微眯起了眼睛。
“正好在电梯里遇到了,他还说你帮我挑的那款香水味道很好闻。”
时夏的话音一落,两个部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侯其身上,就连设计部都没再抱怨归子佩没让他们念完诗朗诵了,宛如看一个死人。
“很好闻?”归子佩的声音越来越低,侯其瑟瑟发抖:“不,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
“诶?可是我听见了啊。”时夏歪了歪脑袋,语气很天真。
郑郑突然在后边打了一个寒战,突然觉得,老板娘也不是那么温柔……
“昨天的那个项目,五天,应该可以吧?”归子佩笑容和蔼,非常值得被拍下来登上报纸,作为优秀老板被表彰。
“嗯……”侯其含泪点头,然后望着大魔王带着美人无情远去。
“福豆儿!我的命好苦啊!”
这次马弗窦同志立场坚定,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经理,你自己作死,为什么要连累我们?!
tbc.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晕fufu,我恨感冒……
第19章 第十九章
“时老师,为了希波克拉底誓言,我得敬您一杯!”
时夏已经有点醉了,她努力睁着眼睛看面前这个笑容憨厚的小胖子,马弗窦?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他第三回 来敬她了,这公司的人心都黑,前几次还能说些“百年好合,天长地久”之类的词,到了现在,居然连希波克拉底誓言都能说出口,只是这小胖子的笑容实在太憨厚,她不由自主地就端起了酒杯:“谢——子佩?”
时夏回过头,看见归子佩从她手里接过了酒,淡淡地说:“行了啊,阿夏明天还得上班。”
“阿夏啊——”好事者拖长了声音喊,时夏脸有点红了,但她觉得是因为酒喝得略多。
“起哄啊?怎么的,还要让我替她喝?”说完,归子佩就端着酒杯作势往嘴里送。
结果半路上就被时夏拦住了:“你酒量多少自己又不是不晓得,还替我?”
“那不行,我心疼啊。”归子佩睁着一双狗狗眼看她,准确击中时夏的萌点,她晕乎乎地想,看来这公司虽然员工黑心了点,但所幸老板并没有同流合污嘛。
神经粗如麻绳的福豆儿同学,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他摸摸脑袋转过了身,然后看见自己亲爱的同事们集体冷漠脸,眼前仿佛飘过一堆“呵呵”的弹幕,郑郑痛心疾首,老板娘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整个公司心最黑的不就是老板了吗?!刚刚要不是她默许,谁敢上来灌你酒?!吃吃小菜摸摸小手才是我们的目标好吗?!
“阿夏,注意门槛!”归子佩扶着——她试图抱来着,然而身高,咳——时夏进了家门,虽然后面她已经严令公司的那些家伙不许再来灌酒,但奈何已经喝到失去理智的猴子们无视了明早上班时会遭受的酷刑,路都走不稳当,还举着杯子往时夏身边凑,特别是侯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差点没给时夏跪下,让人不喝都不忍心。
幸好阿夏酒品好,醉了之后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睡,连梦话都不说一个,这会儿好像是被她的动静吵醒了,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盯着归子佩傻笑。
“阿夏,你坐会儿,我给你冲蜂蜜水。”她把时夏放在沙发上,刚要往厨房走,却被她拽住了袖子。
归子佩回过头去,看见昏暗灯光下那人红扑扑的脸,顿时心下一片柔软,放轻了声音问:“怎么了?”
“唔,子佩……”时夏嘴里含糊地叫着她的名字,因为酒气,眼睛里更显得水光潋滟,这个醉呼呼的家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特别美好的笑容,她喃喃道,“子佩,我今天,特别开心。”
归子佩被爱人的笑容迷惑,忍不住在沙发边上蹲下身,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真的这么开心吗?我看你今天一直在笑。”
“真的。”时夏好像是怕她不相信,还用力点了点头,“子佩身边有那么多人,我特别开心。”
她的话音刚一沉寂,归子佩的世界仿佛也随之沉寂,她倏忽间睁大了眼眶,瞳孔里是玄关处的一盏孤灯,是窗外的万家灯火,是眼前醉眼朦胧的,她的爱人。
眼泪像是鲨鱼一般循着悲伤而来,迅速汇聚流淌,归子佩不能自抑,她不明白,明明被抛弃的是时夏,明明被辜负了深情的是时夏,明明被留在原地那么久的是时夏,为什么她还会在意自己是否孤单,还会在意自己身边是否有人陪伴?
她埋头在时夏身边,放声哭泣,为自己当年的懦弱,为时夏一往的情深。
“哭什么?”时夏被酒精侵蚀的神经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在迷蒙中伸出了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归子佩的头发,“子佩,不要哭啊……”
时夏,你怎么能,这么爱我?
“嘶——”酒精果然害人不浅,时夏迫于生物钟准时从宿醉中醒来,头疼得好像要裂开,她一摸身边的床位,人没了,但还有点余温,啧,不应该啊,这人就没在她起床之前醒过,时夏想起每天起床时归子佩眼睛都睁不开,却下意识地往自己身边凑的样子,觉得她好像自己小时候帮老许养的那只肥兔子,每次回了家就傻呆呆地窝在自己脚边,连菜叶子都只吃自己手里的,气得老许直骂忘恩负义,不肖子孙。但那只兔子,时夏想起结局,神色黯淡了下来,等到她长到家里葡萄架子那么高的时候,兔子老死了,她哭了两天,然后接下来的那么多年,再也没养过宠物。
她总是害怕失去,因为“得到”永远不是理所当然,所以“失去”的时候,好像也就没了悲伤的立场,时夏不能接受。但现在好了,她闻到飘进卧室的香气,从内心深处快乐起来,现在好了,她有大把的时间,能和归子佩一起变老,然后看着死亡都变成浪漫。
时夏掀开被子走下床,倚在门框上看着归子佩手忙脚乱地煎鸡蛋,她走过去环住她的腰,坏心眼地笑道:“要不要帮忙?”
归子佩已经焦头烂额,她好像看到救世主一样喊:“要要要!”
时夏一点都不吃亏:“那,一个吻。”
“mua,mua,给你两个,把我的也搞定吧!”